張小霞已經跟趙玉萍說了夏楚楚生病,她過來的時候趙玉萍特意觀察她一番。


    麵色確實不好看,眼睛底下有點青,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趙玉萍問:“楚楚,昨晚沒睡好?”


    這丫頭昨天跟她爸出門後,回來的很晚,她睡覺的時候都還沒回來,怕不是遇上什麽事了吧?


    “沒有。”夏楚楚啞聲回答著,順便坐下,端著跟前的酸湯麵先喝一口湯。


    酸湯麵的湯汁又酸又香,喝著很舒服,她忍不住一口氣喝了小半碗。


    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暖起來。


    “我看你沒精神,要不給你熬點補精氣神的藥喝喝?”知道她肯定是心裏有事,孩子不想說,趙玉萍也不好打聽。


    她家裏常備著幾種藥,以備不時之需,上次小霞那丫頭生病就是她熬的中藥給喝好的。


    放下碗,夏楚楚搖頭,說話聲音正常不少:“不用,大娘。我就是昨晚沒睡好,吃完飯去睡一覺就好。”


    昨天熬一晚上,睡意總該熬出來了。


    “行,你吃完飯去睡覺,我領著小霞上外頭溜達去,省的吵到你。”趙玉萍貼心的說。


    她本來想今天領著倆孩子一塊上外頭溜達一圈去的,聽說西環街上有熱鬧看,先領一個得了。


    不知道趙大娘本來想帶自己出去玩,夏楚楚跟大娘道完謝,低頭開始吃麵。


    吃完飯回屋躺床上睡覺,腦子昏昏沉沉,可閉上眼睛還是睡不著,周公也拋棄她了?


    一會兒拿起手表看看一時間,八點半……


    九點半……


    十點半……


    她每次看時間都熬過去一個小時,可睡意卻是一點都沒有。


    門外有人敲門,趙大娘帶小霞走得的時候把門鎖上了。


    她不想理,可敲門聲一聲接一聲。


    等到敲門聲結束,她依舊沒有從床上坐起。


    懶得動。


    半個小時後敲門聲又來了。


    接著又是半個小時後再來一次。


    睡也睡不著,怕真是有什麽急事,夏楚楚在第三次敲門的時候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一臉焦急色的於紅,看到夏楚楚開門,整個人都鬆一口氣。


    不過看到夏楚楚蒼白無神的麵色後嚇一跳,驚訝問她:“楚楚,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


    她一來夏楚楚就知道是什麽事,無力的朝她笑笑:“你等一下。”


    說完轉身回屋拿錢,上次收人家五十塊錢準備還回去,一直沒遇到。


    拿著五十塊錢出來後,夏楚楚把錢遞給她,“於姨,這錢還給你。”


    “不,這錢你收著!”於紅忙把夏楚楚的手推回去,“這是你上次哄老太太的錢,你收著。”


    現在老太太是越來越不好哄,前兩天說少君去上學還能騙過去,現在說去上學,老太太就要吵著去學校門口找少君。


    現在已經在家鬧著要出門了,要不然於紅也不會一趟一趟的往過跑。


    這錢確實受之有愧,夏楚楚不想來回的你推我送,強硬的把錢放回於紅手裏,“於姨上次就當是幫忙,這錢您去另找一個人吧。”


    她現在沒心情哄人,隻想自己待著。


    心裏清楚在韓家發生的事,怪不到韓家人,可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會遷怒。


    說完話,夏楚楚後退兩步關門,她想回去接著躺著。


    這是不願意去哄老太太了!於紅哪敢讓她關門,他們家不差這點錢,老太太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怕每次都給五十,就怕夏楚楚不願意去。


    於紅急忙上前頂著大門外頭,“楚楚,你有什麽難處你說,能幫忙的我絕對幫,我幫不了還有韓家兄弟三個,總有一個幫得上。就當姨求你,你去哄哄老太太成嗎?”


    從眼看著不想活,到現在每天盼著閨女放學,老太太肉眼可見的精神了。


    就這點來說,夏楚楚就是他們家的恩人,能用錢還恩最好,錢不行那就用別的。


    兩個人這樣你關門我推門像什麽樣子,重要的是夏楚楚力氣沒於紅大,她關不上門……


    她站在門裏無奈道:“姨,你看我現在的模樣去了也是讓老太太擔心,何必呢?”


    她現在要睡覺,下午去見夏傳軍時不能這樣難看,不說精神煥發,起碼不能這樣喪氣滿滿,深受打擊的模樣。


    “不怕,楚楚。讓老太太擔心沒事,不用哄著她,讓她看見你就行。”於紅現在不怕讓老太太擔心,讓老太太擔心才好,她精神頭才大呢,“你剛才是不是在屋裏睡覺呢?你去老太太那睡,讓她看著你睡行嗎?”


    為了讓她去,於紅什麽話都敢說。


    夏楚楚關不上門,也趕不走人,抬手朝門外伸手:“五十塊錢還給我,按月收費,每個月五十。”


    一次五十她的良心過不去,不收錢她心裏更過意不去,幹脆按月收費。


    把捏在手裏的五十塊錢給她,於紅笑著說:“一次五十也沒關係,老太太兒子都不差錢。”


    等不及讓夏楚楚回去換衣服,於紅拽著她趕忙回家。


    她說先出來找找小姑子,才把老太太哄過去,這要是回去晚點,老太太該鬧著去學校找人了。


    果然倆人一進院,老太太就守在大門口等著,邊上還跟著兩個大娘守著她。


    “少君,你回來啦~”跟剛才鬧著要出去找人的聲音完全不同,不論什麽時候,宋晴玉跟閨女說話都是溫柔慈愛的,“今天不是放禮拜嗎?怎麽回來這麽晚。”


    “昨晚去同學家玩兒,所以回來晚了。”夏楚楚上前攙著老太太的手臂,低聲耍賴:“我好困,想睡覺。”


    閨女說困,想睡覺,那就睡覺。宋晴玉帶她往屋走,“走,媽陪你睡覺。”


    竟然真的讓她去睡覺,就像於紅說的那樣,不用聊天說話,讓老太太看著她睡覺也行。


    上次去過的那間屋子,一進屋老太太就讓夏楚楚躺著,她搬來凳子在一邊坐著陪她。


    聽話的在床上躺下,一隻手牽著老太太,夏楚楚閉上眼想睡覺。


    果然,不是換一個地方就能睡著的,她依舊沒有困意。


    牽著閨女的手,宋晴玉能感覺到她沒睡著,看出孩子閉上眼睛裝睡後,起身坐到床邊,輕輕拍她後背。


    小時候就是這麽哄她睡得,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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