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一下,王彤跟夏楚楚走出麵館,倆人一塊往回走,邊走邊聊。


    倆人能聊的不多,除了張小霞那個混丫頭,就是陸凜安那位有點嚇人的男同誌。


    她們離開後沒多久,麵館裏就走進剛下班的陸凜安,明天有事不能去單位,隻能今晚多熬會兒把明天的事情理一理。


    張老五知道陸凜安跟夏楚楚認識,看到陸凜安進來,站在廚房門口意外的看他一眼。


    此時店裏隻有他一個客人,他的眼神陸凜安接收的清清楚楚,隨意問道:“怎麽了?”


    大老粗一個,上次給人家衣服弄髒後,張老五挺不好意思跟他搭的,幹笑著指指店門口,“楚楚跟她嬸子剛走。”


    點點頭,陸凜安照例點跟之前一樣的飯,找個位置坐下等。


    他以為知道要加上英語課,並且兩年製高中改為三年製後,夏楚楚會找他幫忙。


    他都說了自己上過大學,學過英語,教她顯然綽綽有餘。


    但她這兩天都沒來找他,難道準備再上一年高中再高考?


    陸凜安覺得不太可能,夏楚楚跟他說要考很遠的大學時明顯迫不及待,不像是能再等一年的樣子。


    大概是還沒想到要找他幫忙吧?


    張老五過來送飯,陸凜安這才回過神,邊拿筷子邊有些驚訝於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神這麽久,不是思考單位裏的事,而是在想夏楚楚的想法……


    這邊夏楚楚跟王彤一塊走回家剛進大門,王嬸子有還沒睡著的張小霞跑出來迎接,夏楚楚也有已經開始饞每晚奶粉的夏黑迎接。


    平時這個時間早已經喝上奶粉,今晚主人竟然遲遲未歸,夏黑在房簷底下等的望眼欲穿,還去屋門口撞門試了試,發現撞不開。


    小奶狗長得快,夏楚楚抱著夏黑覺得它應該是長大一點,趙大娘說夏黑父母是獵犬,它很快就會長成大狗。


    夏黑急的在她懷裏汪汪叫,催促夏楚楚趕緊給她衝奶粉。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夏楚楚抱著它趕忙回屋衝奶粉,今晚就不給自己衝了,喝不下。


    有奶粉喝的夏黑晃著尾巴喝的不亦樂乎。


    夏楚楚去灶房看看掛著的衣服,那件衣服是夏裝料子薄,月白色的長裙樣式。在爐子邊上烤著幾乎半幹,再晾一晚上肯定能幹。


    說不緊張是假的,夏楚楚沒有那表演的天賦,再說她也不知道韓少君跟她母親是怎麽相處的,明天一早一定要記得問問於紅他們。


    一整晚翻來覆去的睡,睡不熟,一會兒醒來一次。


    半道還滾床下一回,幸好是腿先下去,掉一半的時候她驚醒過來,反應極快的腳下一使勁,接著滾回床上接著睡。


    早上睡醒外頭天都還沒亮,看看時間才早上五點幾分。


    想睡睡不著,幹脆起床輕手輕腳去灶房把衣服拿回來。


    夏黑那麽小的小狗睡覺竟然還有呼嚕聲,夏楚楚不做人的把它也拽起來,她都睡不著,身為一家人的夏黑也要陪著。


    迷迷糊糊的夏黑被她強行扒拉醒,茫然的看著她,眼神懵懂,別提多可愛。


    忍不住把它抱在懷裏一頓揉捏,直到夏黑徹底清醒開始反抗,夏楚楚才停下罪惡的雙手。


    意猶未盡的放下她,她摸摸夏黑的小腦袋,才起身洗漱去。


    沒了睡意的夏黑跟在她腳邊跑,氣不過的時候就拿小乳牙咬她的褲腿,夏楚楚輕輕動一下腿,它就趕緊放開。


    洗漱完,換上衣服,再弄個跟照片裏韓少君一樣的發型。


    夏楚楚照照鏡子,三分相似硬生生被提到了五分,她模仿韓少君照片裏那樣笑,卻始終抓不住精髓。


    無憂無慮長大的韓少君能毫無負擔的笑,而夏楚楚笑的再燦爛也沒有她那樣的灑脫。


    月白長裙她穿著稍微有些短,韓少君應該比她矮一點。


    深秋穿夏天衣衫挺涼的,夏楚楚在衣櫃裏找到一件顏色接近的毛線開衫套在外頭才好點,不過腿上就沒辦法了。


    她除開夏天,其他季節很少穿裙子,姥姥怕冷,也見不得她耍俏,生怕她凍著。


    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一到春秋冬她隻買長褲,所以沒有裙子底下穿的緊身褲。


    等趙玉萍起床,夏楚楚已經收拾好。


    看到從屋裏出來的夏楚楚,要不是知道是她,她老花眼差點看錯,一瞬間恍惚回到十多年前似的。


    沒多會兒,於紅跟韓少宗兩口子就上門來找夏楚楚。


    兩口子沒進院,就在大門口等著她。


    這錢既然要掙,夏楚楚還是希望掙得都滿意,特意找他們問了問韓少君跟她母親的相處方式。


    韓少君算是老來女,老太太四十多的時候生的她,家裏孩子都大了,小輩還沒出生,就她一個小娃娃,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她說什麽母親就答應什麽,慣得她在家裏有點無法無天,隻要她想幹就得幹,不管幹什麽都理直氣壯。


    在家裏橫歸橫,在外頭韓少君倒是挺知書達理的,從不耍小脾氣。


    家裏人都說她是羊糞蛋子表麵光。


    最後於紅總結一句:“你記著別順著老太太就行,以前都是老太太順著少君。”


    二十歲下鄉,下鄉沒兩年就給家裏寫信說結婚了,能回城那年她剛好三十歲,算算到今天也才三十三。


    七八年的夫妻感情,丈夫不許她回城,她想偷跑,卻被丈夫發現失手打死。


    所以結婚到底有什麽好處?


    不同路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是一場災禍。


    韓少君跟她丈夫是,蘇岑跟夏傳軍是,肖群跟肖文越母親也是……


    心裏大概有數後,夏楚楚鼓起勇氣跟著兩口子往他們家走,這麽多年都是順著別人,今天要演別順著,倒是挺新奇。


    院門口能聽到院子裏傳出來的哭聲,估計是孫子孫女在哭靈。


    這座院子是老宅,韓家人早已經不住在這裏,為了辦葬禮特意回來的。


    沒人住的院子最顯荒涼,即便是現在院子裏滿是東西跟人,也遮蓋不住長時間不住人的冷清陳舊。


    夏楚楚沒敢朝棺木那塊看,目不斜視的跟著前邊的夫妻倆往回走。


    正在哭靈的人裏不知道哪個看到夏楚楚的背影,帶著哭腔脫口而出:“我天~,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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