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唐高宗李治端坐上首,那龍椅襯得他威嚴無比。他的臉上還有一絲病態的蒼白,然而此刻因為高興,竟多出了幾分紅暈,整個人仿佛又鮮活了不少。


    宮殿內,香煙嫋嫋,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李治的目光慈愛而欣慰地落在李令月等人身上,他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嘴角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他心中暗自想著:“月兒此次班師回朝,實乃大唐之幸,朕也能安心許多。”


    一旁的太監察言觀色,輕聲說道:“陛下,瞧您今兒個高興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李治輕哼一聲,說道:“鎮國長公主凱旋,朕怎能不高興?”


    李令月等人起身,恭敬地垂首而立,等待著李治的問話。


    首先,鎮國長公主李令月神色莊重,雙手捧著有關於草原九部簽訂的契約,邁著沉穩的步伐上前呈給唐高宗李治。


    李治急切地接過契約文書,目光急切地掃過上麵的文字,瞬間激動得身體顫抖起來,“咳咳……”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宮殿內的寧靜。他的臉色瞬間漲紅,呼吸也變得急促。


    還是邊上的大太監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伸出雙手輕輕順著李治的後背,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陛下,您慢點,慢點,莫要激動,莫要激動。”過了好一會兒,李治的氣息才逐漸平穩,臉色也慢慢好轉過來。


    此時的宮殿內,氣氛緊張而凝重。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格,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卻無法驅散這壓抑的氛圍。李治緊緊握著那份契約文書,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欣慰的光芒,他看向李令月,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月兒,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看著自家父皇這般模樣,縱使李令月向來冷靜沉著,此刻心還是不免有些揪著疼。這可是從小就將她捧在掌心疼愛有加的父親啊!


    宮殿內,檀香嫋嫋,李令月的目光緊緊鎖在李治身上,秀眉微蹙,貝齒輕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紅。她暗自握緊了拳頭,努力克製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陽光透過窗紗,斑駁地灑在她身上,卻無法溫暖她此刻冰冷的心。她在心中默默悲歎: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不可逆轉地走向曆史既定的發展軌跡,無能為力,不免有些難過。


    李令月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說道:“父皇,您可要保重龍體,莫要太過激動。”聲音微微顫抖,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無事!父皇身體好著呢,父皇還要看著朕的月兒成家立業。”唐高宗李治強撐著擺了擺手,試圖示意自己沒有事,然而他那萎靡的精神狀態卻騙不了任何人,他那愈發憔悴的麵容、黯淡無光的眼神,無一不在昭示著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


    此時的宮殿中,靜謐得能聽見李治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李令月望著李治,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哽咽著說道:“父皇,您莫要再寬慰兒臣了,您的身體……”話未說完,已泣不成聲。


    李治抬起手,想要為李令月拭去淚水,可那隻手卻顫抖得厲害。他吃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月兒莫哭,父皇真的無礙。”可那聲音卻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斜斜地照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這濃濃的哀愁。


    因著唐高宗李治那每況愈下的身體,即使他滿心渴望能夠親自參加鎮國長公主李令月的慶功宴,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李治坐在榻上,神色落寞,眼中滿是不甘與無奈。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力不從心,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朕多想親自去為月兒慶功啊!”他喃喃自語道。


    “陛下!您就放寬心吧!公主殿下知曉您的心意,必然不會因此不高興的。”唐高宗李治身邊的大太監一臉擔憂,趕忙上前扶住李治,輕聲安慰著。


    大太監看著李治,眼眶泛紅,繼續勸說道:“陛下,您要以龍體為重啊,公主殿下凱旋而歸,這是大喜之事,您可不能因此傷了身子,讓公主殿下也跟著憂心。”


    此時的寢宮,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窗外的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住,昏暗的光線使得房間更顯壓抑。李治靠在枕上,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鎮國長公主李令月在慶功宴上聽聞父皇身體有恙,匆匆結束了這場熱鬧非凡的宴會,便馬不停蹄地趕往自家父皇的寢殿。


    一路上,李令月神色焦急,裙擺飛揚,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也顧不得擦拭。她一見到門口的公公,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公公,父皇怎麽樣了,可有叫太醫診治?”那急切的語氣中,字裏行間全是對唐高宗李治的關心。


    公公趕忙行禮,恭敬地回道:“殿下寬心,太醫說過,陛下隻是身心疲勞,隻需要多做休息便好!”


    李令月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憂慮,腳步不停地往寢殿內走去。此時,寢殿外的花園裏,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卻無法緩解她內心的緊張。


    聽到公公這般說,李令月那顆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些。可她站在寢殿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眉頭依然微蹙,隻是一想到曆史上的唐高宗李治便是因此崩世,心中的擔憂便又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


    當晚,李令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床榻上,映照著她憂慮的麵容。


    第二天,晨曦初現,李令月早早就起身,顧不得梳妝打扮,便安排流光傳信與陳丹。她一臉嚴肅地對流光說道:“流光,此事十萬火急,你務必盡快將信送到陳丹手中,問問她那最近幾年可有醫術高超之輩。”


    李令月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急切,雙手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帕子。流光領命而去,李令月在殿中來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禱能有好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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