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毛騎上摩托車狼狽逃走的時候,薑末就及時報了警。


    五個孩子裏隻有馬揚帆帶了電話手表,本來是讓他報警的,但是撥通電話,在接線員問道“請提供你們的具體位置”的時候,


    馬揚帆脫口而出:“我們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樹下麵,這棵樹非常粗壯。”


    “還有什麽?哦周圍還有瓜田,那裏的西瓜又大又甜,雖然我還沒有吃到嘴裏。這些位置不行?那……我們頭頂還有一朵雲,像小狗!”


    薑末:“……”


    在接線員快要懷疑他們胡鬧的時候,薑末一把拿過去電話手表:“我們在陽平鄉和諧路……”


    掛斷電話,馬揚帆目瞪口呆。


    “陽平鄉我也知道,但是剛才一緊張就給忘了,不過這條路叫和諧路嗎?末末你居然連這都知道?”


    薑末抱著胳膊裝了一會兒神秘才慢條斯理告訴他:“剛才石良叔叔查地圖的時候我看到了。”


    “你也太厲害了吧!”


    “我都不會注意到這些!”


    頓時收獲一波崇拜的眼神。


    盡管報警者是個孩子,但還是要進行詢問。


    警察蹲在地上,把執法記錄儀拿到胸前,對準薑末。


    “小朋友,這裏在錄像,要實話實說回答叔叔的問題哦。”


    薑末眨了眨眼,突如其來的有些緊張。


    “請你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警察問道。


    “我們在大樹下麵等石良叔叔回來,突然有一輛摩托車開過來……”


    “他想搶我手裏的攝像機,被方煊……一不小心撞倒了。”


    “一不小心撞倒了?”警察重複了一遍。


    薑末毫不猶豫點了點頭:“方煊太胖了,總是站不穩,他經常幹這樣的事。”


    突然被罵的方煊:“…… ?”


    敢不承認我的功勞?


    果然薑末才是那個最大的壞人!


    “你在說什麽鬼話,我明明是超級勇敢——唔唔唔!”賀宥一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煊煊,聽話,這兒沒你的事。”


    方煊簡直要氣死了,我一個大英雄,怎麽就沒我的事了!


    哼!


    哼哼!


    哼哼哼哼哼!


    他哼一百次心情都不會好了!


    “好的,感謝你的配合。”


    詢問一結束,警察就忍不住誇讚薑末:“這個小朋友太優秀了,不僅沒被嚇到,語言組織能力和表達能力還非常強,我們詢問好多大人還都是語無倫次呢。”


    方煊噘著嘴一臉不高興地聽著警察說話,要不是薑末抹去他的功勞,現在被誇得就是他方大俠了!


    詢問完前因後果,再看到地上蹲著的五個黃毛,警察頭疼了。


    “他們臉上的傷……”


    “摔的!”羅勤毫不猶豫。


    “自己摔的。”蘇曼翻了個白眼。


    “他們自己騎摩托摔的。”沈嘉望補充道。


    警察明顯不太相信,他選擇詢問一下誠實的孩子。


    “小朋友,他們臉上的傷真的是騎摩托摔的嗎?”


    薑末猶豫了。


    撒謊不是個好孩子。


    但是……


    她為了方煊不被抓走已經撒過一個謊了。


    望望就更加不能被抓走了。


    所以,她斬釘截鐵:“我沒看見,也許是吧。”


    照例問詢完畢,警察帶走了五個黃毛。


    臨走前,黃導問了一句:“警察同誌,他們大概會有什麽罪名?會被關押嗎?”


    “這個,”警察解釋道,“他們打小孩,但是孩子身上都沒有外傷,證據不充分;搶貴重物品,但是沒搶走,這個也不會量刑太重;吃瓜沒給錢,但是金額太少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們五人裏麵,年齡最大的也沒成年。所以……”


    黃導明白了,一堆罪名,沒有一個嚴重的,也就關個幾天,批評教育為主。


    蘇曼皺著眉頭很不滿意:“難道就這麽不痛不癢過去?”


    沈嘉望突然想起來:“他們還超載呢。”


    “哦,說不定連個駕照都沒有。”


    警察看了看五個精神小夥,一輛摩托,沉默了。


    正在這時,馬揚帆突然開口:“我有傷口呀!”


    他指著自己胳膊肘的擦傷給警察看:“警察叔叔,這就是證據。”


    警察看著那再晚一點就愈合的傷口:“……”


    “行!算!”


    然後“哢嚓哢嚓”對著方煊的胳膊肘拍了兩張。


    警察帶著五個精神小夥離開了,蘇曼那口氣還是不順,沉著臉拉著馮悅盈坐到了車上。


    方煊則是第一百次給他媽媽講起了當時的場景,重點突出他自己的英勇無畏,武力高強,隻字不提自己被一個掃堂腿絆倒的事。


    第一百次聽的曹思敏依舊感動得眼淚汪汪。


    “嗚嗚嗚,兒子長大了,好厲害,都能打跑壞人保護朋友了。”


    方煊揚著下巴聽完媽媽的誇獎,得意地又講起了第一百零一遍。


    薑末呆在沈嘉望身邊,看一眼他受傷的手,再看一眼遠去的警車,最後擔憂地問道:“他們會坐牢嗎?”


    “額,坐牢倒不至於。”沈嘉望故意在她麵前抓握那隻受傷的手,如願看到薑末變了臉色,再收回去。


    來回幾次,看薑末表情變化他覺得很好玩似的。


    終於又一次在收回手的時候被薑末一把牽住了。


    “可是他們是壞人,”薑末牽著他的手表情如常,“壞人怎麽可以不坐牢呢?”


    沈嘉望已經無心去想這些事了,他一隻手被薑末牽著,就用另一隻手去按她手上的窩窩。


    邊按邊數,把十根手指頭下麵的窩窩都捏了個遍。


    薑末蹙著小眉頭要掙紮,想到什麽又生生忍住了。


    沈嘉望隨口回答她剛才的問題:“那就給他們找個和牢差不多的去坐坐唄。”


    “什麽?”薑末不禁好奇。


    “學校。”沈嘉望勾唇一笑,“寄宿式,軍事化管理,早操晚課,每周考察,小團體泛濫那種。”


    “不是未成年嗎?那就去幹點未成年該幹的事。”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妙極了:“萬一這幾個人考上清北了,那得有我的一半功勞呢。”


    他這邊高興著,薑末卻是一腦袋疑惑。


    她還沒上過學,對學校一直很憧憬,原來學校居然有這麽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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