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晚謙這時在一旁開口說道,“兩個孩子難得一起過一次大的生日,小晚,你就答應他們吧。”


    蘇若晚抿著唇,內心艱難的拔河,半天後才輕聲說道,“我……先考慮一下吧。”


    景彥希眨了眨眼睛,心裏自動默認為蘇若晚已經答應了,遂重新拿起了邀請卡,說道,“外公,你可以教我姨姥姥三個字怎麽寫嗎?”


    吳晚謙笑了笑,坐在一旁開始教小家夥寫字。


    。


    晚飯做好,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快7點鍾了,外麵的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厲晴和喬嬸將飯菜一道接一道的端上了餐桌,不一會兒,餐桌上就幾乎被擺滿了。


    因為蘇若晚懷孕了,也因為家裏有老人和小孩子,所以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菜色也比較的清淡,注重營養和養生。


    這一頓晚飯吃的特別熱鬧,除了有兩個孩子在那嘰嘰喳喳的說著話,景慕琛也會和吳晚謙聊上幾句。


    當蘇若晚聽到吳晚謙打算在d市定居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她抬頭看了厲晴一眼,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謙叔看母親的眼神,絕不僅僅像朋友那麽的簡單。


    。


    晚飯過後,外麵突然下起了雨,不大,淅淅瀝瀝的。


    兩個孩子因為第二天都要去幼兒園,蘇若晚很早地就讓他們收拾好小書包,帶他們上樓洗澡去了。


    客廳裏,吳晚謙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了。”


    厲晴點了點頭,拿起一把傘道,“我送送你。”


    “不用了,外麵下著雨呢,你趕緊回屋休息去吧。”吳晚謙走到玄關處,低頭換鞋。


    厲晴笑了笑,沒有堅持,卻把傘給了他。


    臨走之前,吳晚謙沒能忍住,將剛才夏成霖去醫院撲了空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他又說道,“可能我說下麵的這些話沒有什麽立場,但是成霖他這些年確實很不容易。他在當年的選擇雖然有一些不妥,但確實也是出於一片好心,現在槿之已經走了,小雨也和他離婚出國了,成霖和他的弟弟關係一般,又沒有什麽別的親戚,他那個人,又不是一個會訴苦的人。這麽多年,不管遇到事情,他從來都隻會自己一個人扛著,從來不讓朋友為他操一點的心……作為朋友,我內心對他很有愧疚,因為如果不是我的話,槿之可能不會做出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最後不但害了小雨,還……害了你和成霖失散了這麽多年。不管怎麽說,這一件事情,歸根究底都是因為我……”


    吳晚謙歎了口氣,還想再開口,厲晴卻笑了一下,說道,“晚謙,我知道你跟成霖的關係很好,但是……這個是我和小晚的事情,我們知道該怎麽做的。”


    “……好吧,年紀大了,可能……就比較愛多管閑事了。”吳晚謙自嘲的笑了笑,撐起傘,看著外麵的雨霧,說道,“小晴,你也別見怪,就當我這些話從來都沒有說過吧。我先走了。”


    厲晴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話也沒說,就這麽看著他落寞的離開了。


    。


    蘇若晚下樓來的時候,吳晚謙已經走了,厲晴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上正播放著一部吳晚謙領銜主演的電影。


    電影裏麵,吳晚謙正穿著一套青衣長衫,麵容溫潤儒雅,頗有一些舊上海民國時期小生的氣質。


    “媽。”蘇若晚在她的身邊坐下,“老家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厲晴點了點頭,將電視的聲音調小,麵容溫婉的說道,“小晚,媽想跟你說幾句話。”


    “好。”蘇若晚靜靜的看著她,母女倆坐在那兒聊天。


    “這幾天在沫陽,我遇到晚謙了。他跟我說了一件事情,原來當年小雨,是被他的妻子夏槿之所派人綁架才發生意外的。”


    “……夏槿之?”蘇若晚心頭太過震驚,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夏槿之她也見過幾次麵,雖然對彥彥的這個“前外婆”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但她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大學教授,受過國家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竟然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夏槿之她因為一己的私欲,卻害到了這麽多的人,最後她自殺了,也算是惡有惡終吧。但是這一件事情,晚謙是瞞著家裏麵人的,甚至連他的親生兒子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隻有他和夏成霖。而他之所以跟我說,也是因為夏成霖的關係吧。”


    厲晴歎了口氣,又說道,“晚謙他跟我說了許多,我也認真的想了許多。小晚,媽的身體自己很清楚,說不定哪天……我心髒病發,很可能就不在了,所以我想,與其還糾結著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不放,不如放下過去,坦然麵對當下的生活。媽現在也沒有什麽別的願望了,我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夠幸福,安穩的生活,看到阿琛,還有景家上下都對你這麽好,我的心已經很知足了,但是媽也希望,如果能多一個人照顧你,我這心裏也就多一份的安心。所以小晚,你不必再為了顧忌我,不認這個父親,他……”


    “媽,你胡說什麽呢?”蘇若晚抱著厲晴的胳膊,打斷她,鼻子酸酸地,卻悶聲硬氣的說道,“你的身體好著呢,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媽,我不需要他的照顧,既然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父親,我現在生活的這麽幸福,我就更不需要父親這個角色!媽,我隻要有你就行了,我一點都不貪心的。”


    “……”厲晴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所有的勸告都化成了一聲悠悠的歎息。


    。


    回到臥室,景慕琛不在,蘇若晚一個人拿了睡衣進衛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頭還是有一些亂亂的,母親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環繞,始終都有點靜不下心來。


    她拉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推開外麵的窗戶,讓雨夜濕潤的空氣從外麵透了進來。


    她靜靜的站在那兒,兩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肚子,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聲,漸漸地有些失了神。


    “一個人在這發什麽呆呢?不冷嗎?”景慕琛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大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冰涼一片。


    他皺了皺眉,伸手將窗戶關上,淅瀝的雨聲瞬間被隔絕在外。


    蘇若晚將頭埋在景慕琛的懷裏,兩手緊緊的抱著他,閉著眼睛,說了一個字,“冷。”


    景慕琛低低的笑了一聲,他張開雙臂,將隻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整個都抱在了懷裏,低頭看著她安靜又柔美的小臉,開口問道,“剛才發什麽呆,又在胡思亂想?”


    蘇若晚搖了搖頭,收緊雙手,貪戀的嗅著他身上好聞又溫暖的陽剛氣息。


    她現在有丈夫陪著自己,還有可愛的孩子,母親也在身邊,她真的不需要所謂“父親”的角色了,不是嗎?


    。


    吳晚謙在大雨中開車來到了夏宅,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的10點多了。


    他按了半天門鈴,李嫂才一路小跑過來開門,看到他的時候,原本焦慮的臉上帶上了一絲驚訝,“姑爺,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吳晚謙笑了笑,又聽到她慌亂的說道,“姑爺,您趕快進屋看看先生吧,他下午回來後就發高燒了,也不願意去醫院,我又背不動他……”


    “……”吳晚謙皺眉,連停在大門外的車都顧不上了,直接推開門快步地走了進去。


    李嫂將大門重新關上,也趕緊跟了過去。


    。


    40分鍾後,吳晚謙把夏成霖給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給夏成霖打了退燒針,留院輸液並觀察。


    吳晚謙吩咐李嫂在病房裏看著,他走到走廊外麵,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給景宅打一個電話。


    誰知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夜裏的十一點多了。


    想到懷孕的蘇若晚,他歎了口氣,將手機放下了。


    明天再說吧。


    。


    第二天早上,蘇若晚醒過來的時候,大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景慕琛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果然,已經是上午的九點鍾了。


    洗漱完畢下樓,剛走到樓梯的一半,原本應該在公司的男人此刻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身的白襯衫黑西裝,手裏還拿著平板電腦,正在那兒專注的看著。


    孩子們應該都被送去幼兒園了,母親也不在,應該是出去散步了吧?


    蘇若晚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理,她放輕腳步,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過去。


    就在她快要接近沙發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了,景慕琛放下平板電腦,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很快便放到了耳邊。


    “……”


    “伯父如果真的有誠意的話,合作的事情,還是可以再談的。”


    “……”


    “對於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個提議。”


    “……”


    “宏源企業的宋雲翔不錯,我聽說他好像正在追求令媛,如果這件喜事能成的話,我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困擾了。”


    “……”


    “我隻是提議,至於做不做,我尊重看伯父的意願。”


    “……”


    掛斷電話後,景慕琛剛把手機放回去,肩膀上卻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


    “喂!”蘇若晚一臉促狹的看著他,因為惡作劇,眼睛亮晶晶的,“有沒有被我嚇到?”


    景慕琛一臉的平靜,抓過她的小手,眉頭微微簇起,“幼不幼稚?”


    蘇若晚見他一點兒都沒有被嚇到,心底失落,也沒了再捉弄他的心思,繞過沙發走到他身邊,順勢坐進了他的懷裏,問道,“剛才跟誰在打電話呢?那麽嚴肅。”


    “沒有,工作上的事情。”景慕琛輕描淡寫的說完,低頭嗅了嗅,聲音開始變得不正經起來,“怎麽這麽香?你偷偷擦了什麽?嗯?”


    “……”蘇若晚有些發軟。


    但又不敢讓他胡鬧,昨天才剛從醫院裏保胎回來,這麽快就……除非自己不想要孩子了……


    “老公,你今天怎麽沒有去上班啊?”她趕緊轉移話題。


    景慕琛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女人的皮膚會變的更好?


    “我不想去上班。”景慕琛摟著她。


    眼裏快速劃過了一絲笑意,他骨骼分明的長指拿下蘇若晚的手,戲謔的說道,“怕什麽,媽和喬嬸都出門買菜去了,家裏麵隻有我們兩個人。”


    “……”蘇若晚稍稍的鬆了口氣,推了推他說道,“可是老公,我餓了。”


    景慕琛聽到這話隻好作罷,“好,那我們先吃飯。”


    “嗯,老公你真好!”蘇若晚忙不迭點頭,又甜甜地笑著。


    景慕琛看著她得逞又賣乖的小模樣,倒也沒說什麽,直接就這麽抱起她往飯廳走去。


    蘇若晚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挺輕鬆的,就輕聲問了一句,“老公,我是不是又重了一點啊?”


    景慕琛停下腳步,兩手墊了墊懷裏的小女人,微微挑起一道眉,“好像……是重了一點兒。”


    蘇若晚頓時嗚咽了一聲埋進他的脖子。


    她隻是客氣一下子而已,沒想到……真話真的好傷人!


    。


    為了懲罰某人的毒舌,蘇若晚提出想要吃“煎荷包蛋”。


    “媽和喬嬸怎麽還不回來?”景慕琛邊給電飯煲加熱邊說道,眉頭緊皺,很想要逃避。


    剛才吃過早飯,喬嬸便說要趕早去小區對麵的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蔬菜,厲晴可能是覺得在家裏呆著無聊,兩人就一起出去了。


    這會兒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回來?


    “老公,我想要吃煎荷包蛋。”蘇若晚看著他,繼續眼巴巴的說道。


    “……”景慕琛俊臉微皺,半天後才放開電飯煲,說道,“……呃,怎麽做?”


    “先放油,等油冒煙後就放雞蛋,再撒一點點的鹽,等雞蛋兩麵都煎黃了就盛出來可以吃了,簡單吧?”蘇若晚歪著腦袋,俏皮又帶了一絲促狹的說道。


    景慕琛,“……”


    聽起來確實很簡單。


    。


    於是,當厲晴和喬嬸回到家後,看到在廚房白襯衫黑西褲,卻戴著一條花圍裙,拿著鍋蓋當擋箭牌,表情鎮定,又帶著一絲糾結的男人,委實嚇了一大跳。


    這和平日裏那不苟言笑,穩重內斂的形象實在是太不符了。


    蘇若晚本來正坐在椅子上邊喝小米粥邊笑話他呢,一看到母親回來了,立刻老老實實的放下了碗筷,起身也走了過來。


    “先生,您想做什麽啊?先放著吧,還是讓我來吧?”喬嬸走了過去,看著一旁垃圾桶裏那四、五個黑乎乎的,還冒著熱氣的不明物體,臉上的表情精彩的不行。


    景慕琛黑著一張臉扔下鍋鏟和鍋蓋,一句話沒說,抬腳走了出去。


    “太太,您想吃什麽,告訴喬嬸,我這就給您做。”喬嬸拿起鍋,毫不猶豫的把裏麵已經焦黑的雞蛋又倒進了垃圾桶裏。


    蘇若晚偷偷看了一眼身旁麵無表情的厲晴,說道,“喬嬸,你給我煎個荷包蛋吧。”


    “好嘞!”喬嬸手腳很利索,不到一分鍾就端了一盤金黃漂亮的荷包蛋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顏麵無光,景慕琛早已經上樓去了。


    蘇若晚也不管他,自己一個人吃完了香噴噴的荷包蛋,摸著肚子上樓。


    。


    臥室裏,景慕琛放下了手機,看著一臉偷笑走進來的蘇若晚,說道,“吳伯父來的電話。”


    “……?”蘇若晚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帶了一絲疑惑的看著他。


    “他說,夏伯父住院了。”景慕琛不緊不慢的說道。


    蘇若晚眨了眨眼,移開了視線,“哦。”


    景慕琛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道,“醫生說挺嚴重的,可能會有急性肺炎,吳伯父待會兒還要去一趟女兒的學校,所以想讓我去醫院裏看看。”


    “你想去就去,不用問我。”蘇若晚說完這句話,轉過身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麵前的遙控器,在那不停地調著電視。


    景慕琛走過去,坐下的同時也摟住了她,“你是我老婆,你要是不高興,那我就不過去了。”


    “……”蘇若晚煩躁的將遙控器放下,抿著唇,半天都沒有說話。


    景慕琛拿起手機,“那……我這就給吳伯父打個電話,就說我現在得去公司,暫時就不能過去了,怎麽樣……”


    話還沒說完,蘇若晚一把拉下了他的手,“隨你……你要是想去的話,那……你就去唄。”


    看著景慕琛直勾勾的眼神,她眼神躲閃的又補了一句,“反正你要去公司,剛好順路。”


    景慕琛望著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好。我聽你的。”


    蘇若晚,“……”


    。


    景慕琛開車來到第一人民醫院。


    病房裏空蕩蕩的,隻有李嫂一個人坐在那兒照顧著夏成霖。


    他的燒還沒有退,但意識總算恢複了清醒,看到景慕琛進來的時候,忍不住地就朝他身後又看了看,當發現確實沒有人後,他歎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輸液袋掛完了,醫生過來對夏成霖做了一番檢查,說道,“燒還沒有退,溫度也有一點高,不過應該可以排除其他的並發症了,請放心吧。”


    景慕琛點了點頭,待醫生離開後,他低聲對著躺在那兒的老人說道,“現在溫差有點大,您多注意身體。”


    夏成霖睜開眼睛,蒼老的麵容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聲音裏都透著一絲的頹廢,破罐子破摔的說道,“一把老骨頭了,無所謂了。”


    景慕琛並不擅長安慰人,此時,便有一些沉默了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李嫂端著從外麵買過來的粥,走過來說道,“先生,您喝點粥吧,您昨天一天就都沒有吃飯了……”


    夏成霖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吃,躺在那兒繼續閉上了眼睛。


    景慕琛又待了一會兒,夏成霖睡著了,他對李嫂吩咐了幾句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


    景慕琛直接開車去了景陽,也沒有打電話給蘇若晚報信。


    果然,到中午的時候,蘇若晚忍不住就打來了電話,埋怨的語氣在那頭問道,“老公,你去公司了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景慕琛,“……”


    頓了一會兒,他隻好說道,“嗯,是我錯了,下次我注意改正,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蘇若晚說完,電話裏就恢複了安靜。


    景慕琛邊拿起公文邊開口,樣子隨意的不行,“老婆大人,還有什麽最新指令嗎?”


    “……沒有了。”


    “嗯,那你乖乖在家裏,我先掛了。”


    “等一下!”蘇若晚突然叫道。


    景慕琛挑了下眉,眼裏迅速地劃過了一絲笑意,“怎麽了?”


    “……呃。”


    景慕琛內心歎了口氣,薄唇微掀道,“剛才我去過醫院了,夏伯父的身體應該沒什麽大礙,等燒退了就會沒事了,你放心吧。”


    “你說這個做什麽?誰放心了?我又沒有問你。沒事的話我先掛了,看書呢!”


    蘇若晚快速說完這一長串的話,“啪”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景慕琛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黑下來的手機屏幕,也放下了手機。


    。


    華府瑞園。


    蘇若晚呼出了一口氣,抱起那一本《新聞學傳播理論》,這才平心靜氣的看了起來。


    。


    下午,景慕琛在四點鍾就下班離開了景陽,還開車去幼兒園接了兩個孩子。


    景彥希背著小書包爬上後車位座,一邊給自己係安全帶,一邊擰著小眉頭問道,“爸爸,你今天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景慕琛兩手抱起玖玖坐上座位,瞥了一眼一臉鬼靈精的景彥希,道,“看出來了?”


    景彥希一副“我是你兒子,我不懂你誰懂你”的表情,抿著小嘴說道,“自從小王叔叔來了以後,你就再也沒有來接過我們放學了,如果不是小王叔叔失業的話,那肯定就是你今天的心情好咯。”


    景慕琛拋給了景彥希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直接將車門關上。


    。


    回到家後,蘇若晚正在一樓坐著,看到父子三人一起回來了,起身過去給他們拿拖鞋。


    看著景慕琛空空如也的雙手,蘇若晚突然開口問道,“老公,我的煲湯呢?”


    “……”景慕琛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蘇若晚幫孩子們卸下背後小書包,邊涼颼颼的說道,“難怪人家都說男人對女人的熱度隻有三分鍾,你這才給我帶了幾天的湯啊,這就沒後話了。”


    景慕琛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厲晴,開口說道,“夏伯父今天住院了,所以就沒時間煲了,等回頭他出院了我跟他說。”


    “……”蘇若晚的動作停住了,她望著景慕琛,半天後,才囁嚅的開口說道,“以前那些湯……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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