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在距離楊母脖頸半寸處停了下來。


    趙淵轉身,老神在在地看著楊鈞。


    楊鈞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趙淵。


    降,全家或許有活命的機會,隻是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荊州和雲州東部,以及附近幾座城池都會落入趙淵手中。


    不降,今天他全家都得死在這兒,屆時群龍無首的地盤還是落入趙淵手中,不過趙淵要多費些力氣收服那些守城的將士而已。


    降與不降,傻子都知道該選哪條路。


    楊鈞心裏慪得要死。


    但迎著兒女和老娘驚恐的眼神,他忍得胸口幾乎要炸開,最後還是丟下手中的劍:“好,我降!”


    楊鈞一降,他身後的將士麵麵相覷,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


    趙淵挑眉一笑,吩咐人把這些將士捆了,連帶著楊鈞的家人一同送回雲州西部。


    楊鈞見狀,悲憤地吼道:“我都降了,你還不放過我的家人?”


    “他們是質子。”趙淵道,“往後隻要你聽話,配合本王好好治理荊州和東部,莫說你的家人,你,還有你麾下的將士,本王都不會薄待。”


    楊鈞:“……”


    -


    趙淵抓了楊鈞之後,暫時留在西部處理接管軍權事宜。


    此時的趙王府剛收到一封來自大梁的信。


    管家把信送到言臻手中,言臻看著信封上“趙淵親啟”四個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直接撕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信件內容。


    信是以檀玄墨的名義寫的,如實告知楊鈞跑去找大梁商議聯手攻打庭州一事。


    信件的後半部分,檀玄墨邀趙淵聯手對付楊鈞,並承諾事成之後,庭州和雲州歸趙淵所有。


    言臻看完信,意外之餘,又冷笑連連。


    趙淵之所以會反,是被檀氏皇族的荒淫無道給逼的。


    現在庭州軍打到天子腳下了,檀玄墨發出這份邀請,還“大方”地表示可以將庭州和雲州讓給趙淵……


    簡直可笑至極。


    以自己和趙淵如今的實力,坐擁天下隻是時間問題。


    她何必委曲求全,跟這個狗皇帝共享大梁?


    言臻在燭火上點燃那封信,看著它燃燒殆盡。


    這封信無論是檀玄墨寫的,還是謝贏的主意,她都沒打算理會。


    燒完信,言臻披上大氅走出暖閣,帶上人出去巡視城外的田地。


    雲州的冬天比庭州要暖和一些,馬上要到二月了,積雪有化凍的痕跡。


    今年的棉花種植麵積再次擴大,需要大量勞力。


    而且趙淵已經拿下雲州東部和荊州,種植計劃還得往這兩處地方推進。


    與此同時,三個州府的其他設施建設,比如開辦學堂,創辦科舉選拔人才,修路造橋搞基建,開放管理邊關貿易也要同步跟上。


    想到將來一年內要幹的事,言臻有壓力的同時,又生出動力和幾分期待。


    她很享受將破碎的山河一點點收入囊中,治理成盛世的過程。


    巡視完田地,言臻帶著人打道回府。


    在經過一處山林時,頭頂毫無征兆地射出一支箭,精準地射進她騎著的馬臀上。


    馬吃痛嘶鳴,緊接著拔腿往前狂奔。


    平日裏負責保護言臻安全的暗衛一瞬間全都冒出來。


    但與此同時,山林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像射鳥雀一樣將這些暗衛一一射落。


    言臻趴在馬背上,牢牢拽住韁繩,身上的披風因為急速奔跑,被帶得高高揚起。


    寒風不斷鑽進她的衣袍中,很快把她凍得渾身冰涼。


    路兩邊的樹木在她的視野中不斷倒退,言臻咬著牙,卻絲毫不敢鬆手。


    要是鬆手摔下馬,以馬現在的奔跑速度,她隻怕會直接摔死。


    馬往前狂奔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逐漸力竭,速度先是慢了下來,隨後倒地不起。


    言臻在馬倒地那一刻連忙跳下來,被身上厚厚的披風帶得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


    她還沒爬起來,四周便湧出幾十個蒙麵的黑衣人。


    看著這些人一步步走近,手腳酸軟到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全靠求生意誌力堅持到這裏的言臻幹脆擺爛了。


    她垂著腦袋坐在地上,盯著自己因為緊拽韁繩而被磨爛的掌心一動不動。


    為首的黑衣人上前:“殿下,謝大人有請。”


    言臻:“……”


    那人給言臻套上頭套,塞上一匹馬的馬背,言臻被帶著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到了目的地。


    被人抱下馬,又走了一段路,似乎進了一座宅子,四周變得暖和起來。


    言臻剛生出這個念頭,頭上的黑色頭套被摘了。


    光線突變,言臻下意識閉上眼睛。


    等眼睛適應之後,她才慢慢睜開眼。


    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兩米開外的謝贏。


    說起來,言臻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好幾年了,除了先前在庭州山上隔著一層厚厚的爬山虎藤瞥見過謝贏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跟謝贏麵對麵。


    比起幾年前見到的那個疲憊又焦慮的謝贏,眼前的謝贏看起來儒雅清貴之餘,還帶著常年身居高位的上位者威嚴。


    言臻打量謝贏的時候,謝贏也在觀察著她。


    半晌,謝贏開口了:“君卓,好久不見。”


    言臻正欲開口,卻先打了個噴嚏——先被受傷的馬帶著狂奔了一個時辰,又被人丟上馬背行了不知道多久。


    眼下雖然進了這座還算暖和的宅子,她依然手腳冰涼,有種骨頭縫裏都在往外滲寒氣的感覺。


    謝贏似乎才察覺到她臉色不對勁,上前兩步想要看看她怎麽樣了。


    言臻見狀,立刻戒備地後退一步。


    她這個躲避意味強烈的動作似乎刺到了謝贏,他神色一僵。


    “君卓,你……”


    “這是何處?”言臻環視一眼四周,這宅子精致有餘奢華不足,不像官宦人家的住宅,倒像商賈住的地方。


    “謝大人,你將本王妃擄到此處,意欲何為?”


    謝贏一愣:“王妃?”


    “你不知道嗎?”言臻的反應比他更詫異,“我與趙淵結為夫妻,是庭州的女主人,趙王妃。”


    謝贏臉色驟變,聲音抬高了幾分:“你竟然嫁給趙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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