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蘭的臉皮跟烙在燒紅的鐵板上似的,疼得她齜牙咧嘴臉色發白。


    聽了言臻這話,她目光怨毒:“我兒子每天在外麵辛苦掙錢,你在家什麽都不做,打你幾下怎麽了?”


    說起這個,言臻手腕上的傷疤頓時火燒火燎地疼痛起來。


    她一巴掌抽在黃桂蘭臉上:“我在家什麽都不做?我沒工作是拜誰所賜?”


    薑雨濃本來在銀行工作,四年前懷孕後請假。


    生完孩子本想回到工作崗位,但沈確三天兩頭對她施暴,她臉上經常帶著傷。


    而且時不時請假住院耽誤工作,被領導約談了幾次,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她主動辭職。


    “更何況,這幾年我在家閑過嗎?懷孕生孩子帶孩子做家務,哪一樣不是我在做?”


    言臻一手摁著黃桂蘭,一手抽出果盤裏的水果刀,“看來你不僅看不見沈確施加在我身上的暴行,更看不見我這些年的付出,既然眼睛沒用,那就捐了吧。”


    說完,她舉起刀,直接朝黃桂蘭臉上紮下去。


    黃桂蘭眼睜睜看著刀尖刺下來,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她一邊掙紮一邊瘋狂慘叫,奈何力氣敵不過言臻。


    “錚”的一聲,刀刃貼著她的臉頰,牢牢釘進實木餐桌。


    黃桂蘭瞳孔驟縮,臉頰一痛,顫顫巍巍地伸手一摸臉,滿手都是血。


    她心髒劇烈痙攣了幾下,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言臻嫌棄地鬆開手,看著黃桂蘭軟綿綿滑下餐桌倒在地上。


    她抽了張紙巾擦手,扭頭卻見沈安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正抱著毛絨玩具站在臥室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言臻微微一頓,她不動聲色地平移了兩步,擋住黃桂蘭。


    “醒了。”言臻說,“去洗臉,等會兒跟媽媽出門。”


    沈安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浴室,連看都沒看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黃桂蘭。


    不多時,母子倆一塊出門,言臻今天約了一位拳擊館教練見麵。


    言臻做過大大小小數百次任務,格鬥經驗豐富,奈何原主這個身體不給力,從體能到反應速度都很弱。


    她必須盡快把體能練上來,再跟沈確硬碰硬時才不至於吃虧。


    跟拳擊教練的見麵很順利,拳擊課一節八百塊,言臻刷卡一次性買了四十節,當天就從基礎開始練起。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言臻一邊帶孩子一邊上課,每天都在拳擊館練到精疲力盡才罷休。


    第八天,沈確出院了。


    黃桂蘭攙著沈確進門時,言臻正和沈安在沙發上葛優癱,一邊看綜藝一邊吃外賣,披薩炸雞和可樂擺了大半張茶幾。


    見了臉上貼著紗布的黃桂蘭和走路還得夾著腿的沈確,言臻眉毛輕輕一挑:“喲,回來了。”


    沈確被她這句明顯帶著幸災樂禍意味的話激得臉色一沉,但又顧忌著她上次動手時那股瘋勁兒,隻能壓著脾氣挪到沙發另一邊坐下。


    “給我倒杯水。”


    言臻沒動。


    沈確怒了,加重語氣:“你聾了嗎?給我倒杯水!”


    言臻這才看向他:“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


    言臻把手裏吃了一半的雞翅丟回餐盒,慢慢直起腰,她抽出紙巾,一邊慢條斯理地擦手一邊看向沈確:“你要是不會好好說話,我可以教你。”


    沈確被她涼颼颼的眼神一盯,背脊骨竄上一股寒氣。


    他權衡了一下當前的局勢,要是沒有把握一拳放倒這個女人,以她那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狠勁兒,自己不占優勢。


    想到這裏,他憋著一肚子火氣,扭頭語氣僵硬地對黃桂蘭說:“媽,給我倒杯水。”


    黃桂蘭臉上的傷還沒好,額頭上還有一大塊淤青,過去一禮拜就盼著兒子出院,狠狠揍薑雨濃一頓,給自己出口惡氣。


    眼下見沈確吃癟,她眉頭緊蹙,嘴上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在廚房搗鼓半晌,黃桂蘭端出來一杯水。


    把水杯遞到沈確手裏時,黃桂蘭特意選了個擋住言臻視線的角度,飛快地給沈確使了個眼色。


    沈確微微一頓,接過那杯滾燙的開水。


    腦子裏以往那個逆來順受的薑雨濃和眼前這個跟他針鋒相對的女人不斷閃現交替,住院一個禮拜以來積攢的怨恨和怒火頓時被烘到了一個新高度。


    他要給這個賤女人一個教訓!


    像以前那樣打到她怕,打到她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為止!


    這個念頭在心裏瘋長,甚至讓沈確暫時忘了胯下的疼痛,在黃桂蘭側身讓開那一刻,他猛地將開水潑向言臻臉上。


    把她燙瞎,她就隻能任由自己擺布了!!!


    言臻看似放鬆,實則在沈確進門那一刻就用眼角餘光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開水往她臉上潑來那一刻,她一個敏捷的翻身,本想直接躲開。


    但沈安就坐在她旁邊,自己躲開了,開水勢必會燙到孩子。


    是以她起身時連帶著沈安也一並撈起,這個動作帶累了她,躲閃不及下,一小半開水潑在她手臂,胳膊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沈確一愣,沒想到居然被她躲開了。


    言臻把沈安放下,拍了拍他,語氣如常:“回房間去,把門關上。”


    沈安看看言臻,又看看沈確,嗅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息,他點點頭,抱著一罐可樂進了臥室。


    言臻這才捋起被潑濕的袖子,露出燙紅的胳膊,短短數分鍾,胳膊上起了一串細密的水泡。


    她放下袖子,迎著沈確有些緊張的注視,突然發難,操起桌上的玻璃水杯,猛地朝他臉上砸過去。


    沈確在偷襲失敗那一刻就知道壞事了,水杯砸過來的一瞬間,他本能地伸手一擋。


    杯子砸在腕骨上,他疼得一聲慘叫,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後腦勺上的頭發被抓住,身體被一股蠻力拖起來。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下一刻,他整張臉重重撞在沙發扶手上,眼前頓時金星亂冒,嘴裏湧出一股甜腥味,他低頭咳嗽著吐出兩顆門牙。


    黃桂蘭見狀,尖叫著撲過來試圖把言臻拖開:“賤人!你放開我兒子!”


    言臻抽空回頭,一個耳光把她抽翻在地,然後回頭專心對付沈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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