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還沒亮,文秀就在廚房裏忙活了。


    給大家做好早餐,趁他們都還沒起床,文秀就溜出趙家,開著新買的麵包車,去找王慧敏夫妻倆。


    文秀今天第一次跟著孫少良兩口子,去給她進貨。


    兩輛麵包車開進商貿城。


    他們在停車場停好車,向服裝區的一排排門麵店鋪走去。


    王慧敏兩口子是這裏的老常客。


    這些服裝商戶的大小老板,見小兩口來了,都圍過來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


    “王姐、孫老板,去我們家看看吧,都是剛到不久未過時的時興衣服。”


    “……時興的內衣內褲也不錯,去看看吧。”


    ……


    文秀跟在王慧敏和孫少良身後,頗有感受,不由得感歎——客人是上帝,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這時候,兩口子便把文秀介紹給大家。


    “這是我家文秀妹妹,往後她來進貨,大家多多照顧。”


    “……謝謝,謝謝!”文秀向他們點頭微笑,揮手打著招呼。


    王慧敏邊走,邊扭頭給文秀介紹:“妹妹,咱們貨比三家不說,還要了解下麵街鎮上,那些衣服買的快。而且衣服品質類型還要多,才能吸引到更多不同需求的人。”


    真正到進貨的時候,文秀又有些犯難了。


    雖然她跟王慧敏夫妻倆趕集,賣了幾回衣服,但畢竟經驗欠缺。


    她摸摸這件衣服,又瞧瞧那件衣服,各式各樣的衣服看得她眼花繚亂,覺得都好。


    最終,還是市場決定她該進什麽貨。


    文秀這次進衣服,完全是王慧敏夫妻倆一手幫文秀精心挑選,他們邊挑選衣服,邊叫文秀多注意在哪家店鋪裏買。


    文秀第一次進貨,心裏沒底,不敢進的太多,她的進貨量比王慧敏家裏少了近乎一半多。


    進完貨後,王慧敏告訴文秀,明天東川鎮和北嶺鎮都有集市。


    北嶺鎮比東川鎮遠多了,王慧敏和孫少良讓文秀和他們一起去北嶺鎮,說在那邊擺攤賣衣服出手快。


    文秀婉言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畢竟東川鎮近些。


    文秀第一次擺地攤,覺得北嶺鎮路途遙遠,她開車沒多少經驗,有些坡坡坎坎的山路還不敢走,她決定還是去東川鎮。


    文秀進完貨,回到趙家別墅區時,時光已是下午四點多。


    她把車停好,回到家裏二話沒說,一頭鑽進廚房,給大家準備晚飯。


    吃晚飯時,江老太太邊吃邊說:“文秀,不是幹媽說你,你一個人這樣折騰,夠你累的,你對象知道不?”


    “幹媽,我沒告訴他。”


    “唉!要不你先試著幹一陣子,掙不到幾個錢,就趕緊收手。”


    文秀把貨進回來了,江老太太卻有點心疼她,忍不住在飯桌上多嘟囔幾句。


    文秀手裏拿著筷子,隻是默默地低著頭,慢騰騰地住嘴裏扒拉著飯。


    “媽,快吃飯吧,別說文秀妹妹,她勤快能幹,別人能幹成,文秀當然也能幹成。”趙正鋒已經看出文秀有點不好意思,忙把手裏的筷子在碗邊敲了敲,瞅一眼他媽。


    文秀抬起頭,感激地看一眼趙正鋒,接著又低頭默默吃飯。


    其實,大家心裏基本上都反對文秀幹這個營生。


    沒辦法,得尊重文秀的個人意願,隻好在麵子上支持她,想著她吃幾次苦,沒準就回心轉意不幹了。


    晚上。


    文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想了許多事,在心裏反複問自己,這樣幹下去到底有沒有前途?


    文秀媽聽見女兒來回翻身的聲音,說:“秀,都走到這一步了,別熬煎了,要不明天媽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媽,你也沒睡?”


    “你都沒睡,媽怎睡得著呢!”


    “媽,你在家陪幹媽,她的腳還沒好利索,我一個人能行。”


    ……


    隔天。


    文秀摸索著起床,怕打擾了媽媽。


    “秀,怎起的這麽早?”


    “媽,我怕打擾你,還是驚醒你了。”


    “媽早就醒來了。”


    “我得去早點,咱頭一次一個人趕集,去了還要找合適的攤位呢。”


    “我一會洗漱完了,先趕緊給你們把早餐做好。”


    文秀小聲說著,已經穿好衣服。


    ……


    天色還沒亮,文秀小心翼翼地開著麵包車,走在去東川鎮的路上。


    天蒙蒙亮時,文秀到了東川鎮。


    東川鎮整條街南北方向,街麵寬闊,長不到一裏地。有集市時,整個集市延伸二裏多地。


    現在鎮上稀稀疏疏的,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影,除了幾個賣餐的早早來了,大部分擺攤的商戶都還沒來。


    文秀今天擺攤賣衣服,確實來的有點早,她看好了一處最佳位置,功夫不大,借著黎明前的微光熟練地搭好簡易棚。


    文秀把衣服有序地掛起來,一個像樣的小服裝店支棱起來,看上去蠻像回事,就等著開集大吉。


    天色漸漸亮起來,擺攤的小商小販陸陸續續向東川鎮街道兩邊聚集。


    當文秀擺好攤時,緊挨著她的攤位來了一個七十多歲擺地攤的老婆婆。


    她彎著腰,背上背著一隻竹筐,滿竹筐裏裝著幾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她一側身,熟練地把竹筐放到地上。


    老婆婆見文秀早已擺好了攤位,一張核桃皮皺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她顫顫巍巍走過來,滿臉的笑容,看著文秀的背影,道:“姑娘,身材長的真好。”


    “你來的真早,我以為我這個老太婆腿腳不好,起來的早,沒想到你比我來的還要早,人勤快些好呀。”老婆婆誇讚文秀一番。


    文秀正把一些時興衣服挑著往最顯眼的地方擺放,聽見旁邊有悉悉索索聲,便聽到有人走了過來,跟她打招呼。


    文秀沒想到這麽早就有顧客光臨,她轉過身笑著說:“老婆婆,來的真早,買衣服隨便試,我賣的便宜。”


    “姑娘,你長的真漂亮,婆婆不是來買衣服的,跟你一樣來這裏擺攤賣貨,在你隔壁。”


    文秀向旁邊望了望,看見地上放著一隻裝滿貨的竹筐。


    文秀不好意思笑了笑:“婆婆,對不起,哦,你賣什麽?”


    “姑娘,婆婆賣些土特產,自個兒挖一些中藥材,掙點零花錢。”


    文秀這會閑著,便過去幫老婆婆在地上鋪好一塊布,把一個個藥材袋子在布上擺放好。


    這時候,沿街小商販都在擺地攤。


    突然,一輛小型客貨車停在她們麵前,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滿臉的戾氣,向前後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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