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越的女子都沒有來過嗎?”


    薑蕪有些失望的說道。


    阿香婆眼神遮掩一下:“自然是沒有的。我這個老婆子天天守在這個店裏,就沒有看見過大越的人來,再說了我這家店,在這條街的最裏麵,想找進來都有點費勁。又怎麽會有那種夫人小姐來我這裏買香料呢。”


    說完她還歎了一聲氣:“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


    薑蕪看了宋景初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端倪。


    這個阿香婆,絕對在隱瞞著什麽東西。


    她剛才明明沒有完全的否定,直到她問第二次之後,她才肯定的說道沒有。


    但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躲閃,看著店裏麵的其他的地方,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再說了,應城是親眼看見雲琴走進了這個鋪子的,阿香婆還在說沒有大越的人進來買東西。


    宋景初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圍裝飾後,不經意的問道:“阿香婆,你這裏真的是賣香料的嗎?”


    阿香婆急忙道:“我自然是賣香的,我在西署坊賣了幾十年的香了,你不信可以問問周圍的店鋪。”


    “你們若是不買香,自己走了便是,何故在這裏拿老太婆尋開心呢。”


    阿香婆看著宋景初和薑蕪說道。


    起先是看這個男的,衣著華貴,還真以為他們是來買香的,沒想到是來打探消息的。


    就在這個女子的問的第一句話,她就知道了,他們不是來買香的,而是另有所圖。


    薑蕪好奇的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宋景初站在了一處香料旁,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說你賣了幾十年的香料,怎麽不知道沉香和檀香放在一起會串味?”


    薑蕪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確實,兩種香料相隔幾近,確實有串味的風險。


    阿香婆強詞道:“大越的香料,我不是很清楚,有些疏忽是在所難免的。”


    “是嗎?”


    宋景初眉眼帶笑,指了指靠近店門口香道:“雖然是有的香越久越香,但是有的香並不是,阿香婆,你的香,難道是賣了幾十年都沒有賣出去?”


    阿香婆也不想解釋了:“公子小姐,你們若是要買香,就選。若是不買,就走,我阿香婆不做這個生意了。”


    宋景初走了過來,沒有理會阿香婆趕人的話,而是低聲道:“阿香婆,我們不是來買香的,而是來賣其他東西的。”


    薑蕪的臉色變了變。


    宋景初怎麽知道得這麽多。


    “我這裏隻有香料,你們找錯人了。”


    阿香婆臉色有些蒼白。


    這群人怎麽知道她賣的不是香料呢。


    她垂下眼睛,偷偷的看了薑蕪她們。


    不是她認識的麵孔,難道是其他的客人帶過來的?


    宋景初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拿出了一塊金錠,放在了櫃台上。


    “阿香婆,我們是誠心的想買東西,你看能不能通融呢。”


    薑蕪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宋景初談判。


    阿香婆看見金錠之後,眼神都變了。


    她吞了吞了口水。


    還沒有見到過金錠買東西的人,她果然沒有看錯,是個有錢人。


    “你們想要買什麽?”


    她鬆口道。


    “要買什麽,進來說吧。”


    阿香婆在身後的牆壁上按下了開關,牆壁處馬上傳來了響聲,一個門就這麽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宋景初帶著薑蕪,跟著阿香婆走了進去。


    裏麵又是另一番的景象了。


    滿牆上都是畫著彩繪的陶瓷罐子。


    薑蕪很好奇,本來想詢問,但是擔心一不小心露餡了。


    她隻好忍住。


    進來之後,阿香婆繼續問道:“想要什麽,自己看。”


    宋景初看向了薑蕪,他不知道薑蕪究竟想要什麽。


    “我想要都聞一遍。”


    薑蕪開口道。


    阿香婆拒絕道:“這些都是來自西域的藥材,有的有毒,有的沒毒。你若是聞了,出事我可擔當不起。”


    薑蕪失望了。


    本來還以為能找到雲琴用的藥呢。


    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你們是要什麽東西,可以描述給我聽。”


    阿香婆舍不得那一個金錠,貪婪的說道。


    薑蕪回道:“這裏麵有沒有一種藥材,能讓你死亡像是高燒不治而死呢?”


    宋景初的眼眸震動了一下。


    這不是清月郡主的死法嗎?


    看來薑蕪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


    若是這樣,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並不是薑山的女兒了呢。


    他忍不住的想要問問薑蕪了。


    看著眼前的事情,他克製住了自己。


    “這個嗎?我想一想。”


    阿香婆看了看滿牆的陶瓷罐子,垂眸思考著。


    接著她站上了梯子,拿下來一個罐子,“就是這個了,紅蓮子末。”


    薑蕪接了過來,“服下它的症狀是什麽?”


    阿香婆笑著道:“紅蓮長在西夏,據說生長的時候帶著像火一樣的花瓣,服用紅蓮子末,稍微一點就能全身發熱,像是高燒的症狀,服用過量的話,就會高溫而死。”


    薑蕪急切的問道:“這個東西,沒有解藥嗎?”


    阿香婆搖頭道:“我阿香婆賣的東西,自然是有解藥的。這種極熱的東西,要用極寒的東西克製住,天山雪蓮就能解此毒。”


    “但是一般的人,是不會知道的,也就看你們給得多,我多說一嘴。”


    宋景初注意到薑蕪的表情有些低垂。


    “這個包起來,這裏還有一個金錠。”


    宋景初示意應山。


    在應山的手上又拿出了一個金錠。


    阿香婆笑著想收下來:“哎呀,公子,你這是做什麽呢?就這一個金錠,可以買我這一個店裏的東西了,破費了破費了。”


    應山虛晃一槍:“我家公子的話還沒說完呢。”


    “公子你說,你說。”阿香婆諂媚道。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金錠看。


    “前幾日,是不是有人買了這個東西。”


    阿香婆馬上道:“是是,是有個人來買了這個紅蓮子末,我記得,是一個中年的女子,我記得她,她以前在我這裏買過。”


    “以前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十年前了。”阿香婆回道。


    “你記得這麽清楚?”


    “那是當然,隻要是有人在我這買了藥,我都記得很清楚。”


    再說了,那個女的,她自己說的,自己十年前買的紅蓮子末,現在才用完。


    她才記得那麽的清楚。


    “那人經常來嗎?”


    薑蕪突然問道。


    “也不是經常來,不過最近很頻繁,前幾日買了相思子,昨日買了姑娘你手上這個。”


    相思子。


    聽這個名字,看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大概是給宋寅禮用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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