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去找她的人已經跟她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出來她就很不客氣地對著婦人大聲道,“你們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門板上的人看到呂沛秀,頓時激動起來,指著她對婦人口齒不清道,


    “狼,就係她,係她打的偶。”


    婦人立馬擼袖子就要上前幹仗,“好啊,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打我兒子,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呂沛秀才不懼她,論打架,除了雲兮,她還沒怕過誰。


    “來呀,這是沒打夠,上門討打來了。”


    雲兮厲聲嗬斥,“都給我停下。”


    呂沛秀不服地看著雲兮,冷哼一聲,到底還是乖乖地退到了一邊。


    隻是一臉倔強地扭過頭去表示不爽。


    婦人也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呂沛秀的對手,悻悻地不再上前。低頭裝模作樣地給門板上的兒子擦擦臉拉拉衣服,一副期期艾艾的樣子。


    這個時候,請大夫的回來了。


    雲兮忙讓大夫給人看傷。


    大夫開始把脈,仔細檢查。最後鬆了一口氣。他看人躺在門板上,還以為快死了,原來隻是一身皮外傷。


    “並無大礙,都是皮外傷,擦一點跌打損傷的藥就行。”


    心裏卻想,就是不擦藥也可以,過段時間也就自己好了。


    婦人一聽,尖聲道,“大夫,你是不是沒仔細檢查?我兒說渾身都疼,怎麽會沒大礙?你再仔細檢查檢查,他肯定是被打壞了。”


    門板上的小子也嗯嗯點頭,表示自己哪哪都疼。


    大夫本著醫者仁心,再次蹲下把脈。還是同樣的診斷。


    “確實沒大礙,都是皮外傷。要是不放心,你們再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說著就起身準備離開,身後的藥童忙提著藥箱準備跟著。自始至終,藥箱都沒打開過。也沒開藥。


    雲兮讓人給了診費。大夫走了。婦人還在罵罵咧咧。


    “就是個庸醫,我兒一看就傷勢不輕,怎麽可能沒事?”


    雲兮道,“怎麽,朱夫人是希望自己兒子有事。”


    “哪能啊?我一個當娘的怎麽可能希望自己兒子有事?我隻是擔心,這傷看著很嚴重啊。”婦人辯解道。


    雲兮沒有揭穿她。真要擔心,為啥不先送去醫館,而是來女子學院?


    “我也是大夫,你兒子確實都是皮外傷。你要真不放心,我派人去王府請個府醫過來怎麽樣?”


    婦人訕笑,“不用不用,哪敢勞煩南王府的府醫?”


    真要去請南王府的府醫,驚動了南王,她可擔待不起。


    雲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靜靜地等著朱書亦的到來。


    沒多久去鬆鶴書院的人就回來了,隻說這人今日沒去書院。根本找不到人。


    雲兮看向婦人,婦人卻道,“山長,我們今日過來是解決你們學院學子打傷我兒子的事,朱書亦那不孝子不來就不來,來了也不關他的事。”


    雲兮讓呂沛秀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看看跟這婦人之前說的是否吻合,也看看是否真的不關朱書亦這個當事人的事。


    呂沛秀的話跟婦人說的話多少有點出入,尤其是打人的原因這塊。


    “我今日和忍冬去善藥堂的時候,路過一間書鋪,正好撞見一個小子在搶朱書亦的錢袋。朱書亦手裏抱著幾本書,他為了護住那幾本書,錢袋還真被那小子搶了去。


    看到這種事我肯定要上前幫忙。幫他將錢袋奪了回來。誰知那小子嘴巴不幹不淨,汙蔑我和朱書亦無媒苟合,我氣不過才動手的。”


    雲兮聽著想扶額,也就呂沛秀能將無媒苟合這個詞這樣毫無顧忌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還真不怕壞了名聲。


    不過這朱書亦的繼弟確實嘴欠,居然想毀掉呂沛秀和朱書亦的名聲。


    無媒苟合在古代可是一項不輕的罪名,是真的要沉塘的。


    可見心思歹毒,是想置呂沛秀和朱書亦於死地啊。


    雲兮覺得就這麽將人打一頓還輕了。怎麽也得缺條胳膊斷條腿。


    婦人也沒想到呂沛秀會這樣大咧咧地將她兒子當時說的話學出來。這樣一來,就顯得她兒子很不占理。


    她反駁,“你胡說,我兒才沒說你跟朱書亦的事,都是你自己說的。你們的事少誣賴到我兒頭上。”


    雲兮眯眼,這人居然在抵賴的時候,還不忘給呂沛秀挖坑。


    隻是顯然呂沛秀沒有發現,還傻傻地往裏麵跳,“你才胡說,就是你兒子說的我跟朱書亦的事。”


    雲兮無語。看出來了,論嘴皮子,這呂沛秀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婦人得意,“這可是你自己承認你們有事的,可不是我們說的。”


    呂沛秀反應過來,氣得臉色漲紅,罵道,“你……無恥。”


    “無恥的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勾搭男子。”


    呂沛秀說不過,又想上前用拳頭說話。


    雲兮忙讓青鸞攔住,轉頭對婦人道,“朱夫人,你可知道你這樣胡說八道,呂大小姐可以去衙門告你汙蔑誹謗的。”


    其實這古代有沒有汙蔑誹謗罪能不能告去衙門雲兮也不清楚,但不妨礙她嚇唬一下這女人。她斷定這婦人也不清楚這點。


    果然一聽可以告去衙門,婦人瑟縮了一下。


    不過還是嘴硬,“可不是我們亂說的,是她自己說的。”


    雲兮直接戳穿她,“你不用跟我狡辯,你說話給人下套的小心機別以為我都聽不出來,也就呂大小姐快人快語才著了你的道。”


    婦人咬唇,“你這是向著她說話?”


    雲兮輕笑,“我用不著向著誰。事情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解決,大家都有眼睛看有耳朵聽,是非曲直不是你我說了算,公道自在人心。


    呂大小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遭你兒子汙蔑名聲。你也是女子,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毀一個女子的名聲,無疑是將人置於死地。


    呂大小姐氣不過,隻將你兒子打一頓,那都是手下留情了,也是你兒子活該。”


    婦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雲兮想罵但又顧忌她未來南王妃的身份不敢罵,一時語塞。


    一旁的呂沛秀沒想到雲兮還會幫她說話,居然會覺得她這次打人沒錯。


    一股暖流劃過心尖。


    別說,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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