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一樣的回到賓館。馬上就大年三十了,我還在外麵飄蕩,路過前台的時候,隨口問了句早上那對老夫妻怎麽了。


    前台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我也懶得問了,自己還一堆破事兒呢。洗漱完,四仰八叉的躺床上敷麵膜,哼著小曲,正想打開筆記本電腦,找找線索。酒店的門一陣悉悉索索,正奇怪這酒店都是刷卡的,門外的人是想強行開門嗎?


    我輕手輕腳,拿著凳子,準備抵住門,順便趕緊給酒店打電話。等了半天,酒店工作人員和保安終於慢悠悠地上來了,正在外麵和那對老夫妻大吵。


    原來早上那對老夫妻在這層樓裏,挨著去敲每道門,已經不止我打電話去投訴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保安非常粗暴的拉著老兩口往電梯裏推,一邊威脅著再來酒店搗亂就報警,讓他們蹲裏麵去。


    我不禁有點動惻隱之心了,老兩口看起來有五十多了吧,頭發都花白了,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幾次三番來找酒店麻煩。我撕了麵膜,打開電視,結果一個頻道都沒有,全是雪花。


    這酒店還真是跟我八字不合啊,廁所的淋浴噴頭跟我有仇,這電視機也跟我有仇。算了,懶得叫人來修了,還是過兩天換成青年旅舍吧。


    遙控器一扔,繼續躺床上,虛度時光真爽啊,爽著爽著。。。我就睡著了。


    淋浴噴頭還在廁所裏滴答、滴答個不停。。剛開始冒出來的幾個還散著熱氣,接著就滴出紅色的液體,下麵的那攤水,也由透明變成了粉紅,再從粉紅變成了血紅。


    兩隻腳踏在那攤水裏,腳上什麽也沒穿。但是不長卻深的劃痕,布滿了腳掌,劃痕似乎有些時候了,裏麵沾滿了黑色的泥土,順著劃痕流出來那些黑色的泥土液。腳以上是再普通不過的軀體和麵容,但是卻毫無血色,頭發濕著一直在滴水。


    不,準確說不是在滴水,是在滴血。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發絲留在暗色衣服上,再從衣服滑落在地板上。空洞的眼睛望著裏麵房間,床上一個正在熟睡的女子。


    她略顯艱難的挪動著,終於站在了白色床旁邊。正準備伸手,床上的女人不安分的一腳踹開了被子。


    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剛做了個噩夢卻想不起來噩夢的內容了,隻記得手裏那根玉棒子越來越燙手,直接把我燙醒了。我伸手看了看手掌,並沒有不妥之處。


    這夢也太奇怪了,我堵著氣拿出筆記本電腦,準備找度娘說道說道,結果度娘了半天,也沒個準確答案。莫非是爺爺托夢給我,事情有眉目了?


    大清早的也沒個地兒去,也不認識人。我準備起來跑步,感受一下首都的霧霾,剛收拾好,我的電話響了,原來是黑臉小哥的師傅回來了,黑臉小哥說,師傅好像聽說過衛先生,但是具體的還是去了潘家園再說。


    見到黑臉小夥子,我不禁一頓誇,看看你多敬業,別人家早就歇業休息了,你還堅持在崗位上,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這是一種為人民服務的精神。雖然你皮膚黑,但是你心不黑啊,簡直是一顆赤子之心啊。


    說的黑料小夥子臉都紅了。這麽黝黑的皮膚,真的紅沒紅,我是不知道啦,反正我也是猜的。


    等了半天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終於到了,他年紀不大三十多的樣子,肥頭大耳,肚子鼓鼓的,穿著中山服,不過這油膩膩的一張臉,再鑲上兩顆金牙的話,不像是師傅,倒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師傅喝了兩口茶,眼神不老實的打量著我,也不著急說話,打算拿捏一下對方的心態。


    我有點忍不住了先開口了:“那個,老師傅,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裏長輩早些年間遇見了以為姓衛的算命先生,由於多年沒有聯係,弄丟了聯係方式,,家裏特地囑咐讓我來尋他有些事情,聽說您認識他,特地跟你打聽打聽。“


    “小妹啊,不用這麽客氣,你直接叫我楊師傅吧,我二十八、九了,叫老師傅挺不習慣的。”


    “二十八、九???你確定你不是三。。。二十三。”我一下子回過神兒了,強行逆轉。


    “嘿嘿,小妹嘴巴真甜啊,算命的衛先生,我倒是認識一個,算命特準,人稱神算,不過常年在外地,他倒是蠻喜歡去四川、重慶旅遊的。”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終於有點眉目了,就算不是這個衛先生,說不定是他什麽親戚朋友,總比一點線索沒有,當個無頭蒼蠅好。找楊師傅要了衛先生電話,結果電話一直嘟嘟占線,打不通,楊師傅讓我回去先等等,說不定過衛先生已經回了北京呢。


    我再次準備失望而歸的時候,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喂,剛剛是哪位打我的電話?”一個中老年的濃厚京片兒通過手機傳了過來。


    我高興的差點沒原地起跳,加個三分投籃。我激動的趕緊和對方越好見麵的地址,最後定了時間是下午,地點在一家不遠的飯店。楊師傅在旁邊說,也很久沒跟衛先生聯係了,也去蹭個飯,我想想,幹脆把黑臉小夥子也叫上。


    等到了時間,沒想到這楊師傅和黑臉小夥子比我還積極,比我早到半個多小時,等我入座,那位衛先生剛好到了包間。


    這位衛先生真是仙風道骨,看不出高壽,但一身白色道袍,腳著深藍色布鞋,頭發已經全白,胡子得了兩寸長了吧,臉頰消瘦配上白色的濃眉,頗有種世外高人的味道。


    我也不著急跟這位衛先生核實,先是招呼大家點了菜,旁敲側擊的問了下,衛先生近來情況。


    衛先生倒是不含糊,給我算了算,說了些我的往事兒。比如父母健在,感情很好,自己的圈子主要在四川。


    我心裏有了七七八八,便試著問了下,衛先生以前去四川的經曆。衛先生基本都侃侃而談,偶爾有對不上的地方,也隻是表示太久沒去四川了,沒想到變化這麽大。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我招呼大家動筷子,一邊問衛先生有沒有在四川的時候給一個嬰兒算過命,結果被人趕出來的事兒。


    衛先生沒搭話,倒是不露聲色的望了一眼楊師傅,然後點了點頭。這下我也吃不準對方是不是真的,試著問了下衛先生是否懂玉。


    這衛先生說自己早年買過一些玉物件,有貴有便宜的,大多數都記不清了。我給衛先生看了下照片,這衛先生端著手機研究了半天說,好像曾經有這麽個物件兒暫時寄存給了有緣人了,等多年後相見,便還給他。


    不過如今,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東西他也不要了,就贈給有緣人的後人吧,大概小三萬的樣子,但是這玉,他實在不舍得,現在也不好意思叫有緣人或者他的家人還給他,接給個當初收購的價格小四萬就行了。


    我有點懵住了,這其他都能勉強對上,可是這衛先生隻字未提信的事兒。爺爺去世太久,我那會才四歲,沒辦法具體形容年輕時候老人的樣貌。再者,這根玉棒子居然要四萬,當我是提款機啊,分分鍾就拿錢出來。


    楊師傅在旁邊開口說道:“衛老啊,人家小姑娘千裏迢迢來找你,你動不動就收小三萬,還有緣人呢,這樣吧,看在我的麵子上給個小三萬就可以了,我估計我身上沒帶這麽多,要不先付一半的定金再說。”


    “師傅。。那個”黑臉小夥子剛想說什麽,被楊師傅一個眼神瞪回去了。


    我借口上廁所,準備給家裏打個電話,這事兒已經超過我的預想了,幹脆跟老媽老實交代,我來北京的目的,看看家裏怎麽說。結果打了半天估計老媽還在“堆長城”(打麻將),沒接電話。


    等我回到包間,楊師傅、黑臉小夥子和衛先生全都不見了。


    我急急忙忙跑出去問服務員怎麽回事兒,結果發現這消失三人組被幾個年輕人推拉上了兩輛黑色的車。


    我記下了車牌,結了賬,想想這得是綁架了吧?剛準備打幺幺零。


    “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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