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方緣隻感覺大腦嗡嗡作響,他好像無意間見證了一場曠大的曆史事件。


    方緣雖然對時間長河了解很少,但他借助春秋蟬,也路過時間長河很多次。


    關於時間長河,其他的他不了解,但是他知道,這時間長河中的一滴水可能就是一方世界,而生活在時間之水中的魚兒也是諸天萬界中的大能。


    隻有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才有資格顯化成長河中遊動的魚兒,絕大部分的生靈隻能成為水中的“微小粒子”,甚至實體化都達不到。


    蘇前輩與那位神秘人的一次交手,便使得這一大片的水域陷入了漩渦之中,一切實體化顯現的魚兒全部死亡,連水麵都染紅了,難以想象,不知道多少世界在這一次交手中毀滅,也不知道多少生靈死亡.


    若是他未踏足時間長河,他若是剛好在這一片水域中的某個世界,那麽被攪碎的無數屍體中便有他的一具。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什麽叫做“降維打擊”,什麽叫做“主宰”。


    在這些至高大佬的眼中,這一方方世界,無數的生靈都隻不過是孱弱的“魚兒”,揮手間便可以抹除。


    直到死的那一刻,那些“魚兒”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隻能歸咎於“命運無常”,歸咎於“世界走到了盡頭”,殊不知,這隻不過是至高強者的一次簡單的交鋒散發出的餘波影響罷了。


    “方小友,好久不見。”


    蘇牧雙手背負在身後,笑著對方緣說道。


    這麽多年雖然過河的人很多很多,但是給蘇牧留下特殊印象的也不多,方緣算其中一個。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夥子的時候,他很落魄,身無分文,也交不起過河費。


    蘇牧給他破了一次例,也是第一次破例。


    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方緣對承諾的一句話,不對,應該說是與自己談一個交易。


    他用他的“未來”支付過河費。


    當時的蘇牧,聽到這番話,首先是欣賞他的膽識,居然敢明著給自己畫大餅,其次就是他也想給一個一窮二白的年輕人一次機會。


    後來,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位年輕人了,蘇牧也沒有去在意了,隨他了。


    他也並不會說因為一次小小的過河費去記恨一個人,就當個玩笑話聽了,當初他也隻是找個借口放他過河罷了,也沒想過讓他未來回報自己。


    後來第二次遇到方緣的時候,他給了自己一隻蟬,應該是他自己煉化出來的寶物,雖然對於現在的蘇牧來說,並不算什麽太好的寶物。


    但也算一份心意,起碼對方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那件事情也就畫下了句號。


    這是第三次見到方緣,這一次的見麵,也算是以“故友”的心態交流了。


    蘇牧上下打量著方緣的修為,發現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祭道圓滿境了。


    這才過去幾年時間?


    第一次見到方緣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一窮二白,毫無修為的少年。


    第二次見麵的時候,成長了不少。


    第三次見麵,居然直接修煉到了祭道圓滿境了,由此可見,這小夥子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驕啊!


    “前輩,若不是你,可能我已經”方緣苦笑道。


    沒想到最終還是需要前輩的幫忙,才能將情報送達。


    “小事。”


    “此事與你無關,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事情波及到你了。”


    蘇牧笑著說道。


    因為在他眼中,白袍男子和那混沌人影等人一直都是他的敵人,所以就算不救方緣,他也會第一時間將白袍男子給攔截下來。


    以他的神識強度,敵人隻需要暴露出氣息,蘇牧就能立馬察覺到,更何況是如此強大的氣息。


    隻可惜的是,這一次雖然交鋒占據上風,但收獲到的關鍵信息還是太少太少了。


    他還是沒搞明白敵人是出於什麽目的對付自己。


    “前輩,其實他是來追殺我的,而不是來找前輩麻煩的。”


    方緣對著蘇牧說道。


    聞言,蘇牧眉頭一挑,詢問道:“你和他們也有仇?”


    話落,方緣苦笑道:“我何德何能。”


    以方緣的修為境界,還沒資格成為那些人的敵人。


    “他追殺我,是因為我得知了一個秘密。”


    “並且,這個秘密是針對前輩你。”


    此話一出,蘇牧愣了一下,繼續問道:“什麽秘密?”


    方緣深呼吸了一口氣,徐徐說道:“前段時間,有三個人找到了我,想讓我給你帶一件‘禮物’,親手送到你手上。”


    “那三個人,剛剛已經死在了前輩您的手中。”


    此話一出,蘇牧指著薑白屍體旁邊的三顆頭顱說道:“他們三個?”


    方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們想利用我博取前輩的信任,將那份禮物送給前輩你。”


    聞言,蘇牧也算是聽明白了。


    敵人送來的“禮物”,能是什麽好東西,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一個定時炸彈。


    方緣被追殺的話,也就表明方緣並沒有答應他們。


    “所以,你是因為拿了他們的‘禮物’,然後被追殺的?”蘇牧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話落,方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沒有,我沒有那個能力把東西拿走。”


    “但我知道了那件禮物是什麽.”


    說到此處,一陣冷風,吹動了兩人的衣角。


    方緣也是心中一淩,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說出來,那就相當於和對方結下不可磨滅的死仇了。


    感受到冷風之後,蘇牧眉頭緊蹙,神識展開,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氣息。


    方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若不是前輩,他早就死在了很多年前。


    能報答前輩的恩情,即便是死,又何妨?


    在方緣的眼中,遺憾要比死亡更加可怕。


    “你放心大膽的說,有我在,沒有人能動得了你。”蘇牧眼中閃過一道光亮,正色道。


    他沒有想到,方緣被追殺居然是為了自己,他更沒有想到方緣會做到如此地步。


    方緣望著蘇牧,深呼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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