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荑連忙避開他的眼神,口中若無其事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選擇,你到底是要把我交給聯合政府,還是……”


    易北洲啞然失笑:“是我做得還不夠明白嗎?”


    下一秒,那張令人目眩神迷的俊臉在江歸荑的眼前再度放大。


    江歸荑還沒反應過來,就再次被吻住了。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那麽好熬。


    如果說,上次的吻如蜻蜓點水,不露痕跡,像是猛獸刻意收起了自己每一根爪牙,隻為了向心愛的姑娘獻上保留已久的溫柔。那麽這次,一切都變了——


    當易北洲的唇貼上來的一瞬間,江歸荑的腦中就升起一陣被大型野獸獵食的預警,她拔腿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雙唇緊密貼合的下一秒,她唇齒間的防守被堪稱四兩撥千斤的力道撬開,緊接著,伴隨著男人的氣息攻城掠地,鋪天蓋地的酥麻感淹沒了她的每一處感官。


    明明隻是接吻,她卻能感受到易北洲在她唇間肆虐時,其背後洶湧不止的破壞欲和控製欲。


    她仿佛從頭到尾都被這個人凶殘占領而分食殆盡了。


    江歸荑的腦中隻剩下這一句話。


    氣息與氣息的親密糾纏中,她早已合上了雙眼,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著,她仰著頭,露出細白的脖頸,仿佛被獻祭的天鵝。


    在她因缺氧而昏過去的前一秒,易北洲終於放過了她。


    但他的眼神,仍舊如最凶猛的野獸那般,熱烈而直白,帶著隱秘的瘋狂,簡直與平日清冷克製的他判若兩人。


    江歸荑撞上他的眼神,下一秒就逃避似的移開了視線,她緩和了半天呼吸,才讓嗓音在開口時顯得沒那麽沙啞,她輕聲道:“為什麽?”


    易北洲都氣笑了:“你還想讓我再來一次?”


    “不不——”


    江歸荑擺著手:“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選……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放棄你?”


    “你以為,我會把你交給意圖不明虎視眈眈的聯合政府?”


    “你以為,我會把你交出去,讓全天下人都來戳你脊梁骨?”


    江歸荑沒有答話,但從她心虛的表情看來,她就是這麽想的。


    易北洲簡直又氣又心疼:“江歸荑,我是在和你談戀愛,又不是和你父親談戀愛,他就算真的做錯了什麽,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易北洲深吸了一口氣:“況且,就算過去的你也參與到了這件事中,我也相信我的眼光,你必然會在發現這項研究不對勁後立即退出實驗。就算退一萬步講,你沒有辦法退出,或者想要退出時已經晚了,你也會為人類留下一把鑰匙,留下一個希望的火種。”


    易北洲挽起江歸荑的手,與她十指交叉相握,直視著她的雙眼道:“你難道,忘了自己擁有的能力了嗎?”


    江歸荑望著易北洲眼中堅不可摧的神色,神情一動,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幾秒後,她回握住了易北洲的手。


    飛機很快就降落在了基地機場。


    明明上次來到這裏還是不久前,但此時在江歸荑心中,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下飛機時,易北洲和江歸荑交握的手終於鬆開,他們一前一後地下了飛機,麵上若無其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如果在場有極其敏銳的人,一定會發現,僅僅過了幾小時,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從充滿曖昧卻時刻焦灼,轉變成一種密不可分的氛圍。


    秦粒顯然不是如此敏感的人,他上前詢問了麗茨和格雷戈如何安置,在得到易北洲先行送去醫務室治療的回答後,他再次用飽含擔憂的目光看了易北洲和江歸荑一眼,才領命離去。


    安保部的人也收拾好裝備和隨身的行囊,向易北洲敬禮離開。


    不知不覺間,西京基地機場上隻剩下了易北洲和江歸荑二人。


    易北洲轉頭看著她,深邃的眼中流露出溫柔的意味,提議道:“要不要去我家裏看看?”


    沒有人能夠拒絕此時微笑著的他。


    江歸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易北洲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懊惱道:“你是不是已經很累了?”


    說來奇怪,照理來說,此時雖日上三竿,但江歸荑近乎一宿沒睡,又在驚心動魄中度過了那麽久,她理所當然應該感覺到身心的無比疲憊,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很精神,絲毫沒有困倦的意味。


    她脫口而出道:“不累,你呢?”


    她知道,易北洲為了搜尋她的下落,也必然是徹夜未眠。


    易北洲輕輕笑了,他笑得深邃而迷人,注視著江歸荑的目光恍若實質:“我也不累,那走吧。”


    江歸荑來到西京基地一月有餘,其實都沒來到過易北洲的家中。


    這是由於,作為西京基地的執政官,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易北洲來過目、批準或者駁回,在大多數時候,易北洲都會選擇在加班到深夜後,草草宿在執政官辦公室中。


    但他在基地裏的家,其實和他的辦公室沒什麽兩樣,甚至和他這個人的麵具也沒什麽兩樣:


    設計無比簡潔,沒有多餘的裝飾,甚至有些冷冰冰的意味,不見絲毫活氣。


    易北洲帶著江歸荑轉了一圈,當他在江歸荑前麵,打開臥室的門時,他突然止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對著江歸荑,若無其事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其他的房間……”


    江歸荑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順從道:“好的。”


    下一秒,就在易北洲以為她要往回走的時候,江歸荑突然踮起了腳尖,在易北洲肩膀上方的空擋裏,她看見:


    在臥室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相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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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相框擺放的角度, 剛好衝著門口。


    雖然相隔著一段距離,江歸荑還是瞬間分辨出了那張相片上的人是誰。


    她的唇角溢出了一個不明顯的笑來,小小的梨渦顯現出來。


    她瞥了一眼堵在她前麵的易北洲, 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他微微發紅的耳垂,然後側著身子避開了他, 自顧自地走進了門裏。


    這一次,易北洲沒有阻攔, 他在江歸荑身後,無奈地扶了扶額,摸了一把自己微熱的耳垂,搖著頭笑了笑,也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這張照片, 是我什麽時候拍的?”


    江歸荑拿起那幅相框,將照片上的人對著易北洲, 問道。


    她的語氣較之平時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但眼中星星點點的笑意暴露了她心情很好的事實。


    這張照片,正是易北洲交給丁玲來尋找她的那張,但在丁玲的電腦中, 這張相片僅僅留下了半身, 而在這一刻, 她才第一次看見這張照片的全貌。


    她穿著大學校服, 正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背景是一株月桂樹,清風拂過, 花瓣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還有幾片掉落在她的肩頭和裙擺上。


    這本來是一個極普通的問題, 然而江歸荑兀自等了半天, 都沒等到易北洲的回答。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見易北洲的耳垂尖顯得更紅了。


    江歸荑將相框重新放到桌子上,將雙手背到背後,輕巧地邁了幾步,走到易北洲麵前。


    她的腳尖輕輕抵住他的,歪著頭,麵上流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疑惑:“你不會要告訴我,這張照片,是你偷來的吧?”


    她本來隻是想逗逗他,卻沒想到,易北洲刻意避開了她的視線。


    他將頭扭到一旁,輕聲“咳”一聲,急忙解釋道:“不是偷來的,隻是……”


    江歸荑重複道:“隻是……”


    易北洲看了一眼她躍躍欲試不問個清楚不罷休的表情 ,破罐子破摔道:“你有沒有想起來,在你大一開學典禮那天,我曾經受邀去你們學校宣講?”


    江歸荑點了點頭。


    易北洲沒想到她真的能想起來,頗為訝異地望了她一眼,然後繼續道:“那次,我在講台上,看見你了。”


    如此簡短的一句話,卻如石子落入水中,在江歸荑心上激起了一陣漣漪。


    江歸荑追問道:“後來呢?”


    易北洲無奈道:“後來,等我講完,就被人團團圍住無法脫身了,等我終於能夠脫身,卻見你已經不見蹤影了。”


    江歸荑知道,那是當時很多女孩子都上前圍著他要聯係方式那件事。


    她抿著唇,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總結道:“所以我們並沒有見麵,那你是如何拿到我的照片的?”


    易北洲直直盯著她的雙眼,搖了搖頭:“不,我們見麵了,是我單方麵,遙遙地望見了你。”


    江歸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


    緊接著,她就聽易北洲繼續說道:“我走出禮堂的時候,本以為已經見不到你了,卻沒想到,你就站在我前方的不遠處,站在一顆桂花樹下,你的朋友正在給你拍照。”


    江歸荑心中隱約猜到了幾分,怔怔道:“所以你……”


    “等我走上前去,你已經同你的朋友告別了,正往校外走去,我之後還有一個捐贈儀式要參加,不能出校門,因此我隻能叫住你的朋友,管她要了這張相片。”


    易北洲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那張相片上,眼神很是複雜,似乎有懷念,也有一些感傷。


    江歸荑卻意識到,這原來就是室友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有男朋友才出去住的原因。


    為了不讓她感覺突兀,江禹成創造的夢境必然會基於現實所發生的一切。


    易北洲的一個輕微的舉動,如同西伯利亞的蝴蝶扇一扇翅膀,產生了之後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所以,在那時候,你已經在暗戀我了。”


    念到“暗戀”兩個字的時候,江歸荑輕輕停頓了一下,感受著從舌尖蔓延至全身的酸酸甜甜的戰栗感。


    易北洲沒有立刻回答,承認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還是有些艱難的。


    不過現在代表著“犯罪事實”的相框就好好地擺在麵前,他狡辯也沒用,隻好苦笑了一聲,道:“但我當時找不到接近你的途徑。”


    “直到……我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有一段時間不能執行飛行任務,上級派我去保護你一段時間。”


    這次,江歸荑真正地驚訝了:“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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