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店家說這太陰羅盤是新煉製的,不可能壞的!”燕同歸生氣地說,懷疑對方蒙他。


    姬透拿著太陰羅盤,又在周圍看了會兒,仍是沒能定位正確的方向。


    她心裏也有些疑惑,中央城竟然敢賣這種太陰羅盤,羅盤定然不會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便是鬼哭崖。


    正當燕同歸生氣時,突然感覺到什麽,轉頭就和一張雙眼隻剩下兩個窟窿血洞的臉對上,下意識地驚喘一聲,一道法訣打過去。


    被法訣打中的殘魂發出痛苦的叫聲,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委屈極了。


    三人:“……”


    這殘魂似乎是個女性,穿著血跡斑斑的麻衣,形容恐怖,可見死前應該受過殘忍的酷刑。


    原本死得隻剩下一縷殘魂就很慘了,還被人一道法訣打飛,真是哭得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反正挺可憐的就是。


    姬透和厲引危不禁譴責地看向罪魁禍首。


    燕同歸硬著頭皮說:“不關我的事啊,是它冒出來嚇我……”


    雖然他的反應是大了點,可這地方太邪門,身體的反應總是比腦子要快,這是正常的。


    姬透摸著下巴,雖然這殘魂嚇到燕同歸,不過它也挺特別的,別的殘魂遇生人都是嚇得遁地而去,就它還能趴在地上哭,沒有被嚇跑。


    光是這點就和其他殘魂有所不同。


    於是姬透道:“羅盤不頂用,要不你找它交涉一下,讓它幫忙帶路?”


    燕同歸:“……”


    “師姐說得對。”厲引危附和,“交給你了。”


    燕同歸看看這兩人,隻能苦逼地朝那殘魂走過去,苦著臉說:“你別哭了,剛才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突然冒出來嚇我……”


    殘魂嗚嗚嗚地哭著,那聲音越發淒厲,聽得人心頭發毛。


    燕同歸瞅著它,終於想到什麽,說道:“看你這樣子挺可憐的,不如我幫幫你罷?”


    殘魂的哭聲一頓,它扭頭看過來,那隻有血窟窿的眼睛再次讓他渾身發毛,下意識地別開視線。


    雖說修士在修行一途上什麽沒見過,再淒慘恐怖的場麵都經曆過,可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氣氛太瘮人,反而容易嚇到。


    殘魂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燕同歸。


    他說:“我可以給你需要的力量,你為我們帶路,如何?”


    既然太陰羅盤不頂用,那就找個當地“人”帶路,燕同歸覺得這邏輯沒問題,這殘魂的行為迥異,可不正是適合的人選。


    果然,魂殘偏首思索了下,然後朝他微微點頭。


    這下子,連姬透和厲引危都有些驚訝。


    他們所知的殘魂,是修士死亡後尚未消亡的神魂所化,沾染了怨氣和不甘,得以存在,又因神魂已經殘缺不全,導致這些殘魂沒有任何靈智,在天地間徘徊遊蕩,直到殘魂的力量消失,消散於天地間。


    當然,也有殘魂可能因一些特殊情況越來越強大,直到成為危害一方的強大鬼怪,不過這樣的殘魂很少。


    燕同歸與殘魂達成協議後,雙手迅速地掐訣。


    隨著他的法訣成形,天空中出現一輪太陰,引得整個鬼哭崖風雲驟變,一陣陣呼嘯的陰風刮來。


    身在其中的姬透和厲引危都有些驚訝。


    看到天空閃現的太陰,他們瞬間想起燕同歸曾經說過的燕氏秘法——太陰召喚術。


    大日召喚術和太陰召喚術是燕氏秘法中的頂級術法,據聞元嬰方能參悟,但能不能使用出來,要看個人的悟性。


    燕同歸是個特殊的,在他築基期時,他便已經參悟出幾分,可惜當時每使用一次,他就要被反噬一次,癱瘓好幾天。


    現在他已是元嬰期,兩種秘術終於可以運用自如,不用擔心被反噬。


    周圍的震蕩越來越激烈,厲引危第一時間布下靈陣,以防意外發生。


    他的做法是正確的,在那太陰出現時,整個鬼哭崖所有的生靈都被驚動,萬鬼齊號,殘魂盡出,齊齊奔來。


    如果說“大日召喚術”被召喚來的大日金烏是至陽至烈之物,那麽“太陰召喚術”被召喚來的太陰便是至陰至邪,讓所有陰邪之物趨之若鶩。


    太陰能為它們增漲力量。


    對於鬼哭崖中的所有生靈而言,太陰就是它們的力量之源。


    太陰乍現,如何不使它們暴動萬分?


    燕同歸緊繃著臉,飛快地掐訣。


    一束太陰之力打入那殘魂體內,天空中的太陰不過幾息便消失。雖是如此,這幾息時間足以令鬼哭崖發生翻來覆去的變化。


    燕同歸迅速收手,然後長袖一攏,卷住那殘魂就跑,“快走!”


    三人迅速地跑離現場,與無數趕來的鬼物擦肩而過。


    他們跑得飛快,後麵找過來的那群修士就倒黴了,和一群鬼物狹路相逢,鬼物發出嚎叫聲,朝他們撲過去。


    為首的化神修士氣得頜骨都要繃碎,迅速地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陰極靈陣擋住鬼物。


    “師叔,剛才那是什麽?”跟著化神修士的年輕人驚恐地問。


    “是太陰!”化神修士說,“太陰之力能助漲鬼物的力量,不過現在又不是陰鬼年,太陰應該不會出現才對。”


    “會不會是那三人弄出來的?”


    “他們有那本事嗎?”


    化神修士直覺不信,那群人實力最高的也隻是化神劍修,尚未達到能召喚太陰的程度,那可是要達到一定的境界,觸摸到法則才行。


    “可是有那位景家少主的兒子在啊!”年輕人飛快地說,“您忘記啦,那個燕同歸可是法修,聽說他的手段極多,不愧是景少主之子,說不定是他召喚來的。”


    “一個元嬰?別說笑了!”


    化神修士如何都不相信太陰是人為召喚出來的,他更相信,應該是某種意外。


    三人聽到身後響起的戰鬥聲時,跑得更快了。


    直到他們聽不到戰鬥聲,他們終於放緩了速度。


    燕同歸擦了擦汗,有些心虛地道:“也不知道後麵的倒黴鬼是誰,什麽時候來鬼哭崖不好,偏偏這種時候來。”


    他並無害人之心,若是害得別人不小心陷入險境,他也沒辦法。


    總不能明知道危險還跑回去幫人吧?他可沒這麽好的心腸。


    厲引危看他一眼,說道:“應該是跟蹤我們的人。”


    “什麽?跟蹤我們的人?”燕同歸緊張起來,“我們被跟蹤了嗎?”


    姬透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來的路上,我總覺得身後不對。”


    兩人都沒有懷疑厲引危的話,他的修為最高,而且總能輕易地看穿隱藏的真相,不管跟蹤之人隱藏得多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得知身後迎麵對上暴動的鬼物的是跟蹤他們的人,燕同歸瞬間不心虛了。


    他將攏在袖子裏帶著一起跑路的殘魂放出來,突然發現殘魂已經大變樣。


    “咦,你身上的傷好了?”


    姬透和厲引危也打量被帶來的殘魂,先前它渾身是傷,看著淒慘無比,現在就像是被修複了魂體,連眼睛裏的血窟窿都消失,隻是依然沒有眼瞳,看著不那麽恐怖。


    它無聲地朝燕同歸作了一個揖,感謝他的幫助。


    不過是一束太陰之力,便讓它修複受傷的魂體,殘魂變得凝實幾分。


    燕同歸也不和它囉嗦,說道:“現在你可以帶路了罷?我們要去找鬼櫻,麻煩你帶我們過去。”


    殘魂又作一個揖,擺出一個隨它來的手勢,在前麵帶路。


    殘魂似乎有話和他們說,一邊走一邊雙手比劃著。


    它不能說話,三人隻有從它的手勢中推測它的意思。


    姬透是個心思細膩的,很快就揣測出它的意思,“你是說,太陰羅盤會失效,是因為有邪修來到鬼哭崖,設下一個陰陽顛倒陣,混淆羅盤方位?”


    殘魂朝她點頭,仿佛很開心她猜中了。


    三人對視一眼,倒也不意外。


    鬼哭崖這種極陰之地,非常適合邪修修行,要是那些邪修不來才奇怪呢。


    邪修來到太虛境後,肯定不敢在中央城搞事,隻能另尋適合他們修行搞事的地方,在暗中壯大自己,邪修會選中鬼哭崖很正常。


    燕同歸有些擔心,“我們不會遇到邪修吧?”


    話剛落,便看到前方出現一道身影,雙方的目光對上,瞬間就確定彼此的身份。


    “是邪修!”燕同歸整個人都驚住。


    那邪修看到他們出現,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祭出一個黑幡。


    瞬間風雲變幻,一隻隻鬼物從黑幡中疾飛而出。


    姬透和厲引危都有些無語。


    “烏鴉嘴!”厲引危說道。


    “你以後別隨便開口。”姬透勸道,“省得說什麽來什麽。”


    燕同歸欲哭無淚,他真的隻是隨便說說,哪知道這邪修就跑出來了,沒敢反駁厲引危自己不是烏鴉嘴,將滿腔的怒火朝邪修而去。


    “大日召喚術!”


    一**日金烏在天空中閃現,朝他們撲來的鬼物哭嚎著,身體冒出陣陣黑煙,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大日金烏隻出現三息便消失。


    但它的威力之巨大,連那邪修都嚇到,轉身就跑。


    厲引危拔劍,淩空斬下,邪修連哼都未哼一聲,便被劍氣劈得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


    直到戰鬥結束,殘魂小心翼翼地從地底鑽出來,看到地上那群奄奄一息的鬼物,渾身一顫,瞬間離燕同歸遠遠的。


    這個人修太可怕了!


    燕同歸不覺得自己可怕,他喜滋滋地說:“姬姑娘,大日召喚術真好用,我現在元嬰,終於能自如地召喚它,不必擔心再被反噬。”


    就是有點廢靈力,每次召喚都要抽取丹田裏的三分之一的靈力,短時間內隻能用三次。


    看來還是法門金符比較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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