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像些樣子了!


    姬透再次將所有魔物的屍體揮霍完後,沒有急著出城去獵殺魔物,而是作了個決定。


    得知她要去找赤月禪宗的法師請教淨化魔氣之法,燕同歸和厲引危都有些驚訝。


    燕同歸撓頭,“禪宗肯教嗎?”


    赤月禪宗和其他宗門不同,禪宗的功法和燕家的秘術一樣,不是隨便想學就能學的,那些禪宗的法師真的願意教嗎?


    姬透說:“先去問問,我也不清楚,萬一涉及到人家宗門的功法,他們不教也是正常的。”


    她雖有佛芯,但她隻會簡單粗暴地利用佛芯來淨化魔氣,效果並不大,不像禪宗的那些法師,有專門的功法,出手就能淨化一大片魔氣,對魔物的殺傷力極大。


    如此倒顯得她空有寶物卻不懂用,實在可惜。


    厲引危對她的決定素來不會反對,他在魂戒裏找了會兒,找出一樣東西。


    “可以用這個和他們交換。”


    姬透兩人看過去,見他手心裏拿著的竟然是一顆佛骨舍利。


    這下子,連燕同歸眼睛都發直了。


    “小師弟,你怎麽會有這東西?”姬透吃驚地問。


    厲引危道:“在小梵天找到的。”


    小梵天既然有佛芯,證明曾經那裏存在過佛陀,有佛骨舍利倒也不奇怪,說不定這佛骨舍利便是佛芯的主人圓寂後留下的。


    姬透看向他,有些遲疑,“會不會太貴重?”


    這東西是小師弟的,她並不想理所當然地霸占小師弟的東西,用它來為自己謀算。


    “貴重才好,貴重些他們才會教你。”厲引危渾不在意地說,“況且,這東西除了那些佛修外,對我沒什麽用,不如給你拿去交換。”


    佛骨舍利確實貴重,可惜在他們這些道修手裏,就是一個貴重的物品,毫無用處。


    隻有那些佛修才需要它。


    姬透能擁有佛芯,還是厲引危當時為了修補她破碎的身體融合進去的,若非如此,那佛芯於她而言,隻是一個裝飾物。


    道修就是道修,就算她現在融合佛芯,也無法使用佛骨舍利這種佛門之物。


    於他們這些道修而言,佛骨舍利還真隻是件昂貴的裝飾品。


    在他的堅持下,姬透隻好接受小師弟的好意。


    她心裏十分感動,每次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要對小師弟更好一些,因為相比小師弟為她做的,自己為他做的真的還不夠。


    小師弟怎麽就能如此好呢?


    厲引危和燕同歸陪姬透一起前往赤月禪宗的駐地。


    赤月禪宗的院子是最樸素的。


    進門就是空蕩蕩的院落,隻有靠牆種著一株參天古樹,樹下擺放著石桌石椅,落葉繽紛,枯黃的葉子飄向院中的一汪清池。


    池中種了一些青蓮,蓮葉田田,隱約能見水中魚兒遊過。


    整個院子給人的感覺空曠、古樸,別有一種莊重肅穆的氣息。


    三人進來時,便有法師迎過來,朝他們行佛禮,問道:“不知三位來此有何事?”


    姬透道:“我們找尚月真君,不知他在不在?”


    要找禪宗的法師們請教,自然不能冒冒然地過來隨便找人,正好他們和尚月真君有份香火情在,先找他問一下情況。


    “實在不湊巧,尚月真君不在,他同其他師兄一起去城門那邊義診。”


    義診是赤月禪宗法師們在太虛境一項善舉。


    每月初一和十五,禪宗法師會在城牆那邊支個攤子,免費為受傷的修士驅除體內的魔氣。


    這樣的義診很受歡迎,每當這時候,很多被魔物所傷的修士會特地過去排除找法師們治療。


    謝過那位法師後,三人當即不遲疑,朝城門那邊而去。


    遠遠的,便看到排著長龍的隊伍。


    每次出來義診,法師的人數並不少,奈何受傷的人太多,加上有些人若是傷得重的話,需要治療的時間也長,這一天時間內,根本就無法治完所有傷患。


    法師們都是一群生活簡樸的,每次義診時,他們直接在城牆前擺張石墎子,往那兒一站,等著病患過來。


    病患們都是坐在石墩子上,由著法師為他們治療。


    他們很快就找到尚月真君。


    尚月真君實在太過醒目,和那些穿著樸素的袈裟、光頭鋥亮的法師比,一襲紅衣、青絲如雲、手執紅玉骨扇的尚月真君簡直就是鶴立雞君,和那群法師格格不入,令人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他。


    若是不知情的,根本無法將他當成禪宗的弟子。


    可能是尚月真君的打扮實在不像一名法師,找他治療的人非常少,沒人的時候,他便坐在石墩子上,慢悠悠地搖著玉骨扇,看著更不像法師。


    不少路過的修士都看他,可能在心裏嘀咕,這人幹嘛跑到人家法師這邊摻和。


    也有些女修是因為他長得太過標致風流,多看他幾眼。


    姬透叫了一聲,“尚月真君。”


    搖著扇子的尚月真君轉頭,見到是他們,臉上的笑意微深,看著更風流瀟灑。


    “你們怎麽來了?是不是受傷了?”他詢問道。


    姬透道:“多謝真君關心,我們沒受傷,找你有點事。”


    尚月真君微微一愣,便含笑問:“什麽事?”


    他的語氣很溫和,神態頗為真誠,似乎隻要他們開口,他便會義不容辭幫忙,身上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和姬透過於沉穩的氣質,令人信服不同,那是一種格外親和的力量。


    姬透沒有急著言明,而是問他,“你不忙嗎?”她瞅了瞅那些找其他法師治療的傷患,這裏的傷患挺多的,就是不來找尚月真君。


    “如你們所見。”尚月真君攤了攤手,他還真是不怎麽忙。


    燕同歸噗哧一聲笑出來,“真君,怎麽都沒人找你治療啊?”


    難道他不行?


    這麽想著時,他看看周圍那些樸素的法師,又看看一身紅衣、風流瀟灑的尚月真君,對比太鮮明,覺得沒人敢找他,還真是不意外。


    這一看就不像是禪宗的法師,更像那些浪蕩青樓的風流公子。


    那些人大概還忍不住懷疑,他一個道修跑過來摻和人家法師幹嘛呢。


    尚月真君無奈道:“大概是我不夠令人信服罷。”


    聽到這話,姬透和燕同歸忍不住又笑,連厲引危都微微勾了勾唇角,看來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見實在沒人過來找自己治療,尚月真君也不自尋苦惱。


    他朝旁邊的一位法師道:“法覺師兄,我有點事,先離開會兒,稍會再過來。”


    法覺禪師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這幾人找他們師弟有事,便道:“尚月師弟不必急,這邊我們能應付,你不來也不要緊。”


    省得坐在這裏,也沒人找他。


    法師們對尚月真君這師弟還是頗為愛護的,不用他在這裏枯守著,這些傷患他們都能應付。


    打過招呼,尚月真君收起那石墩子,和他們一起離開。


    姬透請尚月真君到附近的酒樓裏,按照貫例點了一桌的食物。這酒樓的招牌是炙烤靈獸肉,還有竹筒釀的靈酒都很不錯,她都點了一些。


    酒菜端上來時,香味撲鼻,勾得人食欲蠢蠢欲動。


    尚月真君聞到那酒香、肉香,含笑道:“你們還真是不怕我破戒,點這麽多東西。”


    姬透有些不好意思,道了一聲抱歉,指著燕同歸說:“其實我是給他點的。”


    她知道燕同歸受天漏命格影響,身上靈石都沒幾顆,很少能吃飽吃好,沒辟穀前,餓肚子是常事,每次為了填飽肚子,隻能厚臉皮去白蹭免費的,實在令人心酸不己。


    久而久之,隻要有機會,她都給他買些吃的。


    剛才點菜點酒時,她還真沒有注意到尚月真君的情況。


    隻能說,尚月真君太不像禪宗的法師,加上他的傳聞不少,讓她沒意識到會不會引他破戒。


    “你不是還沒剃度嗎?”燕同歸不以為意,“隻要沒剃度,就可勁兒地吃,不必客氣啊!”


    雖是這麽說,他體貼地將桌上的食物挪了挪,不放到他麵前“礙眼”,以免讓他不小心破戒。


    尚月真君其實也不在意這些。


    他打開玉骨扇搖著,仿佛將那撲鼻而來的肉香、酒香扇走,雖然嘴裏說著要在紅塵中浪,但那巋然不動的姿態,又有幾分禪宗弟子清修的意味。


    嘴裏說著不要,身體還挺誠實的。


    見他無視桌上的食物,厲引危默默地取出茶具,給他泡茶。


    茶香撲鼻,果然引來他的注目。


    等厲引危將沏好的一盞茶遞過來,尚月真君愜意地喝了一口,神色悠然,“果然是好茶!”


    姬透也捧著一盞茶,慢慢地品完,方才開口,“尚月真君,我今日來,其實是想向你們請教的。”


    尚月真君隻是微微一愣,便明白她的意思。


    “姬姑娘,你果然與佛門有緣。”他微笑道。


    厲引危瞥他一眼,頓時想將他手中的靈茶奪回來,不想給他白喝。


    姬透笑了笑,繼續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魔物……”


    她將自己最近研究魔物的事情與他說了說,最後道明自己的來意,想找他請教如何能迅速地清除魔氣之法。


    尚月真君麵帶歉意,“姬姑娘,你身懷佛芯,與禪宗有緣,其實若是教你也無妨,隻是有些是禪宗的內門功法,便是我也無法作主。”


    如果隻是簡單地為修士清除體內的魔氣,她自己便能做到。


    但若是想像禪宗弟子那般,能大量地清除空氣中的魔氣,需要學習禪宗的功法,她並非禪宗弟子,禪宗不可能答應的。


    “無妨。”姬透很是淡定,“我可以和你們交換。”


    尚月真君不解,“交換什麽?”


    “佛骨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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