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乘陽慶的本名竟叫淳於陽慶,而他也是淳於髡的兒子。


    得知這個消息的易承並不驚訝。


    驪山宮人多有張家血脈,壽命也頗為長壽,淳於髡活了兩百多歲,他的兒子活兩百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隻是公乘陽慶如今的容貌要比他爹淳於髡看上去要老許多,這一點在張家人中似乎並不是特別常見。


    易承將這種現象歸結於驪山宮人並沒有嚴格按照張家人近親婚配的宗法來結親。


    這會導致長壽基因的不穩定,可能爸爸能活四百歲,到兒子這代隻能活兩百歲,到孫子那一代又能活三百歲了。


    淳於家族人丁並不興旺,淳於髡隻有淳於陽慶一個兒子,而淳於陽慶也隻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取名淳於意,女兒取名淳嚐芳。


    直到這輩子,易承才總算摸清驪山宮淳於家族的脈絡。


    即便是自己重生為李長安時,自己和驪山宮有過二十多年的接觸,他們都沒有把真相告訴過自己,可見隱藏之深。


    要不是易承是個可以無限重生的穿越者,這種隱藏在曆史中的家族秘辛,他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


    淳於家族到了淳於意這代一直是代代單傳的獨苗,所以淳於意特別想生個兒子,好繼承他們淳於家族姓氏的香火。


    可惜天不遂人願,淳於意與發妻劉氏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全都是女孩。


    生到第五個孩子時,淳於意親自給劉氏接生,當他看到出生的孩子還是一個女兒時,不禁老淚縱橫,直罵賊老天想要斷絕他們淳於家族的香火。


    可惜生活還是要繼續,連生五個女兒,發妻劉氏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強行懷胎可能會有不能再育的風險,所以淳於意也認命了,隻讓劉氏好好修養身子,生子之事莫要再提。


    淳於緹縈的四個姐姐取的名字都是為了生一個弟弟,大姐淳於招娣、二姐淳於盼娣、三姐淳於望娣、四姐淳於來娣。


    到了淳於緹縈這一胎,淳於意也不再執著取個希娣、求娣這種名字,隻想給這第五個孩子取一個好聽點的名字。


    緹是指丹黃色或是紅黃色,作詞用時指橘紅色的絲織物,縈是指回旋纏繞。如此,緹縈就是一個十分美麗且富有詩意的名字,在一塊柔軟絲滑的絲織品上,紅黃縱橫交錯的的絢麗色彩,意境優美,朗朗上口。


    因此就有了淳於緹縈這個名字。


    淳於緹縈遠遠地看著坐在石橋上的易承,心中小鹿亂撞。


    雖然易承金發碧眼的長相與中原人大不相同,可淳於緹縈一直覺得易承的容貌是她見過最獨特的男子,也是最好看的男子。


    鼓足了勇氣,淳於緹縈這才壯著膽子走近石橋。


    易承正在專心致誌的釣魚,雖然他的魚簍裏一條魚也沒有,手裏也隻有一把一丈多長的短木杆,可竟給人一種可釣天下萬物的感覺。


    “約...約翰世子,你在做什麽呀?”淳於緹縈鼓足了勇氣,率先開口道。


    “哦。”易承這才發現淳於緹縈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便吐掉了嘴裏叼著的那根狗尾巴草,隨意道:“我在釣魚呢。”


    “約翰世子喜歡釣魚?”


    “還不錯吧,隻要不空軍,算是喜歡。”


    “空...軍?”


    “哦,就是啥也沒釣到的意思。”


    “哈,那你現在還是空軍咯?”


    易承撇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魚簍,訕訕道:“我才剛釣,嗯,剛釣...”


    “可我看你已經坐這裏有一個時辰了。”


    .......


    易承有些尷尬,不過看到淳於緹縈通紅的小臉,他便知道了這個少女的心思,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釣竿,從石橋旁的草叢中拔了兩根狗尾巴草,遞給淳於緹縈一根道:“叼著這根狗尾巴草,能帶來好運氣,今天肯定不會空軍。”


    淳於緹縈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了看狗尾巴草,又看了看易承道:“這分明是穀莠子呢,你說它叫狗尾巴草?”


    易承沒想到這種常見的狗尾草居然在古代還有其他名字,不禁苦笑道:“我們家鄉都稱這種草叫狗尾巴草,因為它長的就像是狗尾巴嘛~”說罷還用嘴叼著狗尾草左右晃了晃。


    易承的這個動作惹得淳於緹縈咯咯直笑,笑了一會,她才有些羞澀道:“此穀莠子,性涼,可清肝明目,解熱祛濕;多用治於目赤腫痛,痛腫瘡癬,小兒疳積;亦可入藥,治癰瘀、麵癬。”


    對於淳於緹縈對於中醫的了解程度,易承自然是甘拜下風,便拱手道:“緹縈姑娘博聞強識,在下佩服,這狗尾巴草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好東西。”


    “才不是呢。”淳於緹縈糾正道:“穀莠子乃是野草,《詩經·國風》有雲‘無田甫田,維莠驕驕’,此物雖可用藥,但卻最是容易侵害田地啦。”


    ‘無田甫田,維莠驕驕’,易承猜測大概是廣袤的田地裏長滿了莠草,不可耕種的意思,那看樣子兩千多年前的古人就把生命力極強的狗尾草當成野草來看待了。


    “管他呢,隻是這玩意用嘴叼起來最像香煙,所謂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現在沒香煙抽,隻能叼著它咯,我看你也沒什麽事,來坐這跟我一起去釣魚吧。”易承說著便叼著狗尾草繼續回到石橋上,甩出自己的木杆開始釣魚。


    看易承邀請自己一同釣魚,淳於緹縈自然是滿心歡喜地也坐在一旁的石橋上,看著易承又回到了專心致誌釣魚的狀態,她便有些心癢難耐地問道:“約翰世子,你方才說的香煙是什麽呀?為什麽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


    “這個嘛...香煙就是一種藥草,把它采摘曬幹,用紙包起來,點燃它,然後把燃燒的煙塵吸入肺中,如此便會感覺吐息的快活,所以才有人說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


    淳於緹縈對易承的描述連連稱奇,她從未想過竟有這種服藥方式,點燃吸納煙塵,簡直聞所未聞。


    “那這種叫香煙的藥草在哪裏能采摘到呢?”


    “這個嘛,想要獲得香煙,就需要造很大很大的船,能夠穿越大海,在海的另一邊,有個叫拉丁美洲的地方,在那裏能夠采摘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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