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送去山門,不得耽誤。別被那些凡人發現了蹤跡。”


    “您就放心吧,除了很久之前那次,沒有凡人敢來這裏的。”


    溫雲瞪大了一雙杏眼,她聽到了什麽?靈礦?根據她多年看修仙小說的經驗,靈礦意味著這是修真界的重要修煉資源,和修真界貨幣息息相關,這必然是會受到監管的,但是,從剛剛的對話看來,這兩個人甚至想要瞞天過海,不準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溫雲微微顰眉,這其中怎麽看都有陰謀。她看了看係統背包裏的兩千七百七十七張瞬移卷軸,滿意地點點頭,雖然還有許多保命技能沒有刷到滿級,但是有著瞬移卷軸,她的存活率無疑會大大提高。


    “宿主,快藏起來。他們要結束談話了,會過來的概率高達90%,發現你的概率是60%。”


    溫雲的杏眼一眨,圓而亮的眼眸看向身後的一棵茂密大樹,她還沒有修煉,自然不會斂息術和隱身訣這種術法,不過她還有一項最原始的躲藏技能——爬樹!


    在新手村的七年時間,溫雲殺野豬抓野兔,上樹下河無所不能。


    爬樹,溫雲是專業的。


    她雙手雙腳並用,呲溜一下就爬到了茂密樹冠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前方。


    為了不讓這兩人被目光驚動,溫雲隻用眼角餘光觀察密謀的二人,更多的是在找靈礦和妖獸。


    叢林茂密,靈礦究竟在哪裏?


    溫雲忽然想到了些什麽,對係統說道:“統統,進行全地圖掃描,我懷疑這裏有障眼法。”


    “收到!”戰神係統檢索全地圖後,不一會兒,在識海中語氣驚奇的說道:“宿主,前方北緯45度,有特殊的能量波動。”


    溫雲微微頷首,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懷疑這就是修真界用來屏蔽凡人的陣法。


    既然知道這裏有陣法,溫雲便不再觀察四周,隻專心致誌地聽著這兩個人談起二十年前的一樁事。


    “說起來,王師兄這次回宗門怕是很快就能被提拔成為內門弟子了吧。”一個清瘦的高個男子不無羨慕地說道:“先在這裏恭喜王師兄了。”


    那姓王的男子穿了一身藍色布罩子,聽見恭維,臉上神情略有些得意,可見成為內門弟子對他來說是一項極大的榮耀。


    隻是不多時,他開始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用一種滿足中帶著炫耀的不滿,又開始抱怨道:“宋師弟又不是不知道,你師兄我可是在這裏待了整整二十年。這凡間界的靈氣如此稀薄,實在不太適合我修行。偏偏我每次回宗門最多不到半個月就得回來,不能在宗門多待一會兒吸收靈氣。”


    那姓宋的男子表麵上讚同著點頭,寬慰道:“王師兄可算是苦盡甘來,得了宗門青睞。”


    宋河心中隻冷笑,用二十年在凡間界駐守,換一個入內門的機會,對天賦不高的外門弟子來說,何止吃虧,那可是大大的賺了。


    更何況留在凡間界雖然修煉緩慢,沒有靈氣,完全靠靈石修煉。可這姓王的師兄可以在靈礦這裏取用低階靈石,隻要不是太過分,那些管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不知道王成在凡間界是極為橫行霸道的,怕是把在宗門裏受的一些鳥氣全在凡間界發泄了出來,過了一把人上人的滋味兒。


    宋河很是嫉妒,這哪是苦差事,分明求都求不來的一份好差事啊。


    況且,就憑王成這個天賦,這二十年天天待在宗門主峰修煉也是沒有機會進入到金丹境界的。那進入築基期早一些和晚一些又有什麽區別?


    也不知道王成看沒看出來宋河的妒忌,反正宋河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王成還在炫耀道:“也不知內門弟子的月俸都有些什麽,若是裏麵沒有築基丹,那可就差了點。”


    宋河咬了咬牙,繼續奉承道:“等王師兄成了內門弟子,月俸裏的靈石和修煉的丹藥更多了一些,說不得還能換一些低階延壽丹,多逍遙幾年。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提拔一下師弟啊。”


    這位王師兄要真是吃了大虧,怎麽不拒絕宗門的要求?要知道當時外門可是有許多人搶著這門差事的,畢竟外門弟子進入內門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哪怕在外門苦修五十年都不一定有此機會,區區二十年比起內門機會,算得了什麽?


    宋河就是那個沒搶到這個差事的外門弟子,雖然後來另尋了一些門路來了凡間界,負責采靈礦。


    但是,那可是板上釘釘的內門弟子名額啊。


    王成笑嘻嘻的,就是不應承:“我這天賦結成金丹是不指望了,隻要能順利的到達築基後期,這樣也能有個兩百多年的壽命,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溫雲對這二人的對話聽得雲裏霧裏,隻覺得萬分奇怪,在識海中對戰神係統說道:“統統,你看他們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高風亮節的修仙者,怎麽會願意留在凡間界守護當地百姓不受妖獸傷害?難道是有什麽陰謀在嗎?”


    戰神係統用程序代碼裏的行為語言分析套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的言行舉止,分析了一遍,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溫雲的一雙杏眼眨了一下,眼瞼微垂,在識海中和係統說道:“聽起來很像是他們宗門在凡間界惹了什麽事情,需要一個弟子在凡間界作為耳目。替宗門看著這件事情有沒有被抖露出去,會不會有人來鬧事。”


    隻是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溫雲的手指微微動了下,這是她沉思時候的習慣。她想起了之前那位阿婆,或許可以從阿婆那裏知道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阿婆的一對大宗師兒女就是在二十年前過世的吧。


    溫雲記下心中疑點,繼續聽他們二人談話。


    這二人麵和心不和,接下去也不再多言,二十年前的事情更是隻字不提,隻是來回互相恭維戴高帽。


    聽得溫雲顰眉不耐,二人終於結束對話,一個人回修真界,另一個人閃身回靈礦。


    溫雲在他們離開之後,從藏身的樹上爬下來。


    “障眼法,統統,接下去靠你了。”


    “收到,已為宿主規劃出抵達能量波動點的路線,宿主即刻可以出發。”


    溫雲按著係統地圖的提示音前進,即使看見前麵有一棵大樹擋路,她仍然筆直地朝前走。到後麵幹脆閉上雙眼,聽著識海中係統給的地圖規劃一步不差地走著。


    “宿主,能量波動地點就在你前麵三步的距離。”


    溫雲很快找到了疑似靈礦的地點,她睜開眼,眼前是一片茂密叢林。


    她沒有遲疑地朝著前麵走了一步、兩步、三步,忽然間,她一晃神,眼前變成了另外一幅景象,是一座大山,山腳下隱約露出來一些亮閃閃的礦石。


    她迅速地尋了一塊凸起來的石頭山峰,掩藏起自己的身影,偷偷觀察起這裏。


    幾個穿著統一式樣粗布衣裳的人正操縱一股氣流,一些閃閃發光的石塊被這股氣流托起,從地底下浮起來。


    這些人人操縱氣流時的術法很明顯是修真者,隻是這些人大約是學的不到家,運起氣流很不穩當,那些石塊搖搖晃晃地被送到一個打開的大布口袋裏。


    “凡間界真是靈氣稀少,我用個馭風術都快累死了。”


    “知足吧,這份好差事輪得著我們,還不是長老們來凡間界被壓製得更慘。”


    “也是,不過在那裏用馭風術,回去修真界,對馭風術的操縱會上一個台階。說不定就有機會被外門管事看上,讓我們進外門。”


    溫雲逛了一圈,確定這裏有許多雜役弟子挖靈礦。


    她眨了眨眼,杏眼中目光了然,看來這裏還挺等級分明的,雜役弟子被派來這裏當挖靈礦的苦力,這些雜役拚命完成任務隻是想當外門弟子,外門弟子被派來監視雜役,他們擠破了頭都想進內門當弟子。


    如此等級涇渭分明,還有上下壓迫,溫雲隻覺得反感。修仙不問心性,卻是充滿了爾虞我詐,追求的可還是仙道?修行的可還是本真?


    “不知道是這個宗門如此,還是整個修真界也如此?”溫雲在識海中有些迷茫地對戰神係統說道:“若都是這樣心中不懷正道,隻以單純的個人武力取勝,那與暴力團夥又有何區別?”


    戰神係統努力寬慰溫雲:“宿主,等你成為了修真界第一,就可以改變這一切!”


    溫雲的手指微動,沉思良久。


    戰神係統興奮地說道:“經過檢索,劍修的實力最強,


    溫雲並未輕易答應戰神係統的提議,她心裏有點隱隱約約的念頭,也許成為劍修並不是最適合她的選擇。


    學劍救不了修真界!


    不過,溫雲還沒有想好以後的修真道途選擇什麽。她觀察了一會兒這邊的靈礦,從結界出來。


    溫雲還記得阿婆家在最偏僻的鎮尾,她下山後,輕輕地敲了下門。


    衣著簡樸的老嫗開了門,看見去而複返的溫雲有些疑惑,但還是開了門。


    “你是說二十年前的事?”


    老嫗的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流露出幾分淒楚,她那麽喜愛那麽驕傲自豪的兩個孩子都死在了那一年。


    她看著眼前這位稚氣未脫的少女,緩緩地說道:“二十年前,鎮子裏發生的大事,隻有一件事情,也是那件事情讓我的兩個孩子失去了性命。


    那時候,先是有幾戶人家的青壯年失蹤了,這些家裏人發現他們去的最後一個地點就是那片山林。


    山林裏樹木很多,行蹤隱蔽,這些人的親人擔心山林裏有強人和野獸作祟,才讓這些青壯年無故失蹤,就找來我們家,說是好幾個晚上還沒回來,怕是遇難了,懇求我的兩個孩子出手相助。”


    溫雲豎起耳朵聽著。


    老嫗蒼老的雙目中落下一行清淚:“他們沒有推辭,去了山林。武道大宗師已經是凡人的極限,誰能想到這世間還有什麽能傷到他們性命的,可偏偏那一幕就是發生了。”


    溫雲有些無措地遞過去一方帕子:“阿婆,您擦擦淚。”


    她覺得節哀順便這樣的話太過於無力,對於失去了所有孩子的阿婆來說也太過於輕飄飄了,遞過帕子後,溫雲沉默地等待著。


    老嫗接過帕子,抹了抹淚水,語氣深沉而又悲哀,說道:“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很寧靜的夜晚。突然之間,就有仙人從天而降,帶來了一隻在籠中咆哮的妖獸,還有那些鄉親的殘缺屍首。”


    溫雲目光一凝,當即問道:“所以,沒有人親眼所見,是妖獸吃人嗎?”


    老嫗說道:“並無人看見,但是那些屍首的傷口痕跡與那隻可怕妖獸的牙齒印記一模一樣。”


    她歎了口氣:“誰能想到這個世間真的有妖呢?妖獸食人,仙人除妖,而我可憐的兩個孩子以為這不過是猛獸作祟,以凡人之身,不自量力地想要除掉妖獸,被妖獸一口吞了,連屍首都沒留下來。”


    溫雲抬眼,手指微動,在識海中和戰神係統說道:“所以,沒有人可以證明兩個武道大宗師的死是死於妖獸。”


    戰神係統在識海中回答道:“理論上是這樣的。宿主是在懷疑那幾個煉氣士嗎?”


    溫雲一邊安慰著老嫗,一邊在識海中回答係統:“是的,畢竟那兩個煉氣士的對話真的讓人對修真界的印象很幻滅。”


    在此之前溫雲對修真界的想象是一劍霜寒十四州,是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是大道無情,眾生平等,是懲惡揚善,是除魔衛道。


    大膽設想,小心求證。


    溫雲眼睫微垂,“我不吝於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因為等級分明的世界裏,上層的人是視下層的人為螻蟻的,而下層的人則去欺壓更低等級的人。”


    戰神係統用公正的機械音答複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來自於等級製度的層層壓迫無人可以避免。係統程序中的內存檢索到九品中正製和種姓製度,曆史證明宿主的推測是有78%的正確率。還有22%的誤差來自於這是修真界,強者為尊,因此等級製度並不穩定,很可能隻是存在於這樣一個出不了強者的低級宗門。”


    “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麽,現在該聽聽煉氣士的說法了,很快,我們就能拚湊出真相了。”


    溫雲告別老嫗,再次來到靈礦附近,開始守株待兔,等到了外門煉氣士宋河單獨一人的時候。


    “這裏的靈礦是長老們要求不上報的,讓我們和一些雜役在這裏挖靈礦。貴宗不能因此遷怒我們普通我們普通外門弟子啊。”


    被藤蔓纏繞捆綁住的宋河很快就交代了靈礦的事情。


    隻是,溫雲想要知道的是兩條人命。


    宋河一臉茫然,他對於靈礦的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對於兩條人命卻是毫不關心,隻是在自己性命攸關時刻不得不仔細回想。


    “我想起來了,之前為了這個靈礦,我們私自破壞了修真界與凡間界的一道結界,就是為了出行更方便。妖獸就從那裏過來了。”


    這裏靠近修真界結界,修真界常有些靈智未開的野獸來到凡間界,雖然不開靈智,但是可比凡間界土生土長的野獸凶猛得多,若是不管,鬧出了人命,對於這地方附近的小宗門來說,是會被其他修真界正派書信譴責的。


    對於這個小宗門來說,這就成了他們開采這個低級靈礦的最佳掩護。


    溫雲直截了當地逼問二十年前的事情:“普通鄉民尚且留下了屍骨,武道大宗師怎會屍骨無存?”


    “那不是我做的,是長老、是那個王成!”


    宋河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女為何而來。


    “兩個武道大宗師發現了靈礦,王成和長老不想靈礦的事情被隔壁的宗門知道,就下了殺手。為了了結因果,就讓王成在凡間界待著,保護那個城鎮不受從結界裏跑出來的妖獸侵襲,說是這樣就兩清了。等那個老嫗死了,或是二十年期滿,就可以因果全消。”


    “藤蔓纏繞。”


    溫雲神情冷了下來,目光不善地把宋河倒吊在樹上。


    她猜到了老嫗的一雙兒女身為武道大宗師,慘死真相必然與這些修真界來的煉氣士有關,卻沒有想到真相比她想象的還要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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