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生花三年一開花,若是陣靈隻見過千餘次,那麽陣靈的年齡滿打滿算才三千歲出頭,就算是四舍五入地厲害些,算作是四千歲。


    鬼月君隻覺頭皮發麻。


    雖然陣靈的誕生晚於陣法,但也不會遲太久,起碼不會超過千年。


    所以,這個陣法的存在最多有五千年。


    但若是隻有五千年的話,玄衍宗收錄的陣法典籍中不至於收錄不到。


    雖然玄衍宗關於幻陣的並不多,但是陣法的處理手法多有相通之處,而這處陣法用到的手法卻比玄衍宗的那些手法更加精簡,也更加玄妙。


    連玄衍宗這種底蘊深厚的宗門都沒有記載的,鬼月君不由想到上古時期。


    上古時期的曆史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就算偶有遺跡,也隻能找到零星的隻言片語的記載。


    所以……


    這分明是無比古老的手法,卻出現在一個年輕的陣法身上。


    鬼月君閉了閉眼,隻覺得毛骨悚然。


    這山穀的主人,怕是一位活著的——起碼五千年前還活著的——老怪物。


    這個認知,饒是淡定慣了的鬼月君也覺得有點麻爪子。


    她一直知道,有些老怪物躲過了時光的追殺,隱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時代流傳下來的秘密,宛如幽靈般活在這世上。


    她甚至見過幾個,比如冥王和閻君,再比如院長,比如大司徒。


    但是鬼月君並不對他們感到害怕,因為她對他們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這位神秘的穀主就不一樣了。


    她對他一無所知。


    人往往會為未知感到恐懼和忌憚,鬼月君也不能免俗。


    雖然談不上害怕,但是警惕和戒備還是有的。


    能躲過歲月的車輪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她兩次誤入人家的地盤,第二次還帶人毀了這裏,這裏的主人若是還在,怕是會找她麻煩。


    雖然她是無心的,但她的的確確弄壞了人家的地盤。


    鬼月君沒有賴賬的打算,性格使然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就算是要賠償,也是釋雲燁是大頭。


    鬼月君擔憂的是,此事不能善了。


    因為上古時期活下來的老怪物,性格怕是有些古怪。萬一這事兒撞上人家的忌諱,可真是個大麻煩。


    鬼月君苦笑,心中難得有些焦灼。


    但是再憂心也沒用,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所以,雖然挖到了猛料,還是極有可能對自己不利的猛料,鬼月君依舊沒有改變暫時做一段豆腐渣工程的打算。


    因為就算是她再想將陣法修複如初,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鬼月君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終於在第二天太陽落山前將大陣的陣眼勉強修複了。


    如今,即使是解除冰封,幻陣也能運轉一段時間。


    但是因為修複粗糙,鬼月君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問題,出於謹慎,她還是將陣法給冰封上了。


    陣靈自然是不樂意的,因為陣法被完全封印它作為陣靈也會同樣如此。


    但是它不樂意也沒有什麽用,因為鬼月君又不聽它的。


    所以在團子的哀怨下,鬼月君依舊將整個陣法連同它一起冰封了。


    鬼月君出穀時落下結界和禁製。


    這麽一來,想要進出山穀,就必須找她打開結界和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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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話


    這一集的鬼月,像極了一個帶小弟去探險然後不得不給小弟善後熊孩子王在善後的過程中無意發現,他們好像炸了一個大佬的後花園。


    感謝嵐山吟、ing魚和陌塵三位小可愛的月票(*?︶?*).。.:*?


    第586章 在沉默中變態的蕭鏡水


    回去的路上,鬼月君將幻陣的相關信息盡數傳給了蕭鏡水。


    蕭鏡水此時正在跟君月澄討論天塹淵的事情,接到鬼月君傳來的東西時神情呆滯了一瞬。


    密密麻麻還殘缺不全,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蕭鏡水下意識問了過去。


    鬼月君語氣滄桑地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下,最後道:


    “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陣法補好。你我一起,總會快些。”


    蕭鏡水:“……”


    沒想到就算是溜出來了還要有作業,她這也太難了吧?


    不過饒是蕭鏡水再腹誹,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行吧,我知道了,會盡力的。”


    蕭鏡水應下時,聲音有些生無可戀。


    雖然鑽研陣法很有趣,鑽研出來成果也有很大的成就感,但是不可否認,這一過程及其枯燥無聊。


    若是平日窮極無聊研究研究也就算了,但是她如今正在外瀟灑著,要沉下心來做這事,可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那邊鬼月君心情倒是好了幾分。


    當煩惱不再隻是自己一個人的煩惱時,就會有一種詭異的心理平衡。


    “鏡水,鏡水?你有在聽嗎?”


    “啊,抱歉,我方才走神了。”君月澄略帶擔憂的聲音將蕭鏡水從這種生無可戀的情緒中拉回。


    然而蕭鏡水的道歉不甚走心,說完這話之後她就站了起來,風風火火留下一句“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沒做,先去處理一下”,就將君月澄拋在原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君月澄看著蕭鏡水離去,眼底落上一層陰翳。


    他眼不瞎,看得出蕭鏡水方才不過是隨意找的借口。


    蕭鏡水向來心細,不會因疏忽忘記什麽。


    而且,他方才明明白白看見蕭鏡水先是驚訝,然後是生無可戀。


    想來,是有人給她傳音說了不好的消息。


    這讓君月澄不免有些擔憂。


    接下來的三天,蕭鏡水未出過房門一步,更加擴大了君月澄心中的焦慮。


    但是他還偏不能進去打擾她,隻能獨自焦灼地來回踱步。


    蕭鏡水到底是遇到了什麽難題呢?


    怎麽不找他問問呢?雖然他們如今的關係算不得多麽親密,但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了。


    有問題找朋友幫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還是說,蕭鏡水對他沒有分毫信任,亦或者是,這次遇到的難題不適合與別人說?


    無論是哪一個猜測,君月澄都高興不起來。


    君月澄這邊憂心忡忡,蕭鏡水那邊也不怎麽痛快。


    推演報廢了一堆稿紙之後,蕭鏡水沒在沉默中爆發,而是在沉默中變態了。


    蕭鏡水在一堆廢稿紙中抬起頭來,磨牙謔謔,然後聯係了鬼月君。


    鬼月君接到蕭鏡水的聯係,還很驚訝:“怎麽,這麽快就有頭緒了嗎?”


    才三天,她的效率沒那麽高吧?


    蕭鏡水笑容溫柔,語氣也溫柔,然而若此時有人見到蕭鏡水,必然會發現她由內而外散發的溫柔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沒頭緒,但是我有了新思路。”


    鬼月君沉默了一下。


    這語氣,像是要搞事情啊。


    這也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了。


    一旦想搞事情,整個人就會變得溫柔地能掐出水來,用最無辜無害的模樣打破人的心房,達到自己的目的。


    對自己無比了解的鬼月君,十分確幸,自己如今要說出一番令人大跌眼鏡的話。


    “什麽思路?”


    鬼月君最終還是從善如流地問出了口。


    雖然她有時候騷操作很多,但是不可否認,放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是真的管用。


    “不如,我們將那處山穀收入囊中吧。”


    蕭鏡水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說我們待會兒去吃什麽飯一樣隨意。


    那頭的鬼月君被自己的無恥給驚了一下,一時間失語。


    未經允許跑到人家家裏不小心搞了破壞還不給人家修好已經很無恥了,如今還想著直接將人家的家給端了,收入自己囊中,這,是不是太無恥了點兒?


    而且……


    “這也太莽了。那不知道是那個老怪物留下的,不好動手啊。萬一那老怪物如今還在,察覺到異常來找我們怎麽辦?”


    鬼月君語氣無語且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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