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能讓我時而掉進寒冷深淵,時而又能讓我沐浴在溫泉當中的女人就這麽在我眼前掉著淚,心髒來回撕扯般痛著,我想伸手替她擦去淚水,可手卻在即將觸碰她的臉頰時定格在一陣陣涼風裏。


    注視著舒瑞等待著的眼神,我還是決定將手收回,卻在抽回的一瞬間被舒瑞抓住。


    “你真的要在這裏生活,不回去了嗎?”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將頭轉回望向逐漸有些朦朧的雪山。


    回廣州不需要任何心理準備,因為在這段時間裏我曾不止一次想過,當然我也想過回惠州或者真的就這樣待在麗江生活。


    “這個戒指是你親手給我戴上的,我也一直都戴著,在我心裏我一直都把自己當成你的未婚妻……所以陸晨,隻要我的手上還戴著它,不管你走到哪,要到哪裏生活,我都心甘情願在廣州等著你,等你來娶我。”


    舒瑞的聲音逐漸哽咽,而一股熱流也湧上我的鼻頭,直上我的眼眶。


    反過手來將舒瑞拉著我的手抓在手心裏,低頭看著戒指上的鑽石發出的微弱光芒,而我的心也被這微弱的光擊穿。


    舒瑞抽泣著撲進我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了我的腰,哭道: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怕我會想你想到崩潰,想到精神失常。”


    喉結不停蠕動著,我想回應她卻數次開不口,隻是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


    她太好了,好到讓我已經不停地自責,每一次我們的分開都是出自我的原因,可每一次都是她找到了我,毫不保留地傾訴自己的內心,而我隻會守著那可憐的自卑,承受著思念的痛苦懦弱地逃避著。


    將滿臉淚珠的舒瑞輕輕鬆開,我終於張開嘴說道:


    “我不能讓你等。”


    舒瑞沒有停止抽泣,將戴著鑽戒的手指伸出,哭道:


    “除非你現在把戒指拿了去,然後告訴我你不再愛我了。”


    將舒瑞的淚水抹了去,將她有些顫動的手再次握緊,我說道:


    “我的意思是等我把這邊的事安排好我就馬上回去,我以為自己能忍受痛苦,忍受沒有你的生活,以為自己擅長讓自己快樂,擅長療傷,可你太強大了,就算我來到麗江,我們隔著何止千裏,隻要沒了燈光,你就一定會跑進我的腦海裏賴著不走。”


    舒瑞的抽泣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哭泣,我不停地擦拭著她的淚水,直到她停止並露出了來麗江後的第一個笑容,然後將頭埋進我的胸口,直到月亮往上爬了一段距離才將頭抬起。


    “來都來了,你也應該好好看看這裏的風景。”


    舒瑞點了點頭,由著我將她拉起,貼著我的身體開始邁動腳步。


    靠著一處護欄,我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了怕冷的舒瑞身上。


    也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舒瑞想起了杭州麗美樓下的那個夜晚,她還有些紅的眼睛望向了我,說道:


    “那天晚上,是我做的不夠好。”


    “都過去了,不說了,說到底也是我自作自受,你說得對,我不應該對你有所隱瞞。”


    舒瑞停頓了幾秒,回道:


    “關於那天晚上,我也有事情隱瞞了你。”


    望著舒瑞的眼神,我等待著她說下去。


    “那天晚上是我讓保安別讓你上去的,因為我和安騰在談的是你公司的事,在場的還有另一個人,我怕你衝動。”


    “另一個人?”


    “嗯,蘇州信泰公司一個副總……”


    這個信息像是炸彈般在我腦裏炸開,我迅速地回想著杭州的那個夜晚和整個抄襲事件,說道:


    “所以他們本來打算走法律程序後麵卻同意私了,是你和他談判的結果。”


    舒瑞點了下頭。


    一切突然豁然開朗,整個事件的幕後黑手無疑就是安騰,同時我也終於明白舒瑞那天為什麽會說我不好好管理公司。


    “條件就是要你待在杭州一年嗎?”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他的條件是繼續合作一年,不是留在杭州,安騰和你說的我要留在杭州一年,完全是為了刺激你。”


    即便事情過了那麽久,我還是不自覺握緊著拳頭宣泄著內心的憤怒,但很快我將拳頭鬆開,因為我突然覺得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如此看來,舒瑞當時的擔心是對的,不讓我上去也是理智的做法,在那樣的情況下,可能連我都控製不了自己。


    我開始站在舒瑞當時的處境設想著,一個可能性在我腦裏蹦出,我說道:


    “你留在杭州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不想讓我參與的計劃。”


    說話時我的表情很嚴肅,然而對麵的舒瑞卻在注視著我的表情一會後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一定能理解我,可惜當時我想得太複雜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你的擔憂也有道理,更何況你還生著我的氣,能這麽冷靜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那天我上去了,肯定會和安騰打起來,那樣隻會讓事情更糟糕……不管你計劃著什麽,我們一起戰鬥,把安騰這塊狗皮膏藥徹底解決掉。”


    “好。”


    夜裏十一點,氣溫越來越低,我們也準備離開。


    “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我們去你住的客棧吧。”


    “可是你的行李衣服都在酒店。”


    舒瑞露出難測的笑容,挽起我的手說道:


    “我和鍾靈說好了,如果我十點鍾沒有回去,她就會讓人把我的行李送到你住的客房。”


    我:“……”


    “怎麽,你是開心還是鬱悶。”


    “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不像你能做出的事。”


    “其實我早就把你隔壁房間訂下了,就算我們今晚談得不好,我也會住下。”


    “那我趕緊把房間退了,最近我沒賺到錢,都是靠打折入住,老板都想轟我了。”


    “好,那退了吧。”


    ……


    從觀景台到客棧的路我走過無數遍,有了舒瑞的陪伴,這段路變得特別短,感覺才離開觀景台沒一分鍾,客棧門口的風鈴已經在眼前跳起舞。


    牽著手走進客棧,趴在櫃台上的阿豪看見我們,呆滯的眼神瞬間變得充滿光芒,精神也不再萎靡。


    走向櫃台,半天回過神來的阿豪說道:


    “阿晨哦,交錢的呀?”


    模仿著阿豪的語氣,我回道:


    “錯了哦!退房。”


    望了望我們牽著的手,阿豪向我投來委屈的表情,道:


    “阿晨哦,明明我長得比你帥的呀,又比你有錢,為什麽來找你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阿豪哦,有種東西叫做鏡子的呀……別廢話了哦,我把東西搬到隔壁下來把鑰匙還你。”


    “ok的。”


    朝樓上走去,阿豪又對我說道:


    “阿晨哦,如果需要傘告訴我一聲,我這裏有剩下的哦!”


    回頭望了一眼賤笑的阿豪,我對他做出了“滾”的嘴型。


    舒瑞先是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們,沉思一會後臉色開始有些發紅,加快了爬樓梯的步伐。


    進了房間,舒瑞什麽也沒有說就開始來脫我的外套,由於阿豪剛才說的話,我開始有些興奮。


    “要不,先洗個澡吧!”


    “等會……”


    舒瑞將我的外套放在了我的床上,我很自覺地將裏麵的長t恤脫了去,正想轉身麵對舒瑞,卻感覺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我的傷疤上撫摸著。


    “一定很疼吧。”


    我知道自己誤會了,搖了搖頭道:


    “一點也不。”


    “都怪我,不然你也不會離開廣州,更不會出這種事。”


    “真的不疼,就是難看點,你別嫌棄。”


    身後的舒瑞將臉貼在了傷疤上,手也抱緊著我的肩膀。


    我安慰道:


    “我打小就羨慕身上有疤的男人,就像戰爭時期的將軍一樣,你真的不要難過。”


    “你羨慕的東西怎麽那麽奇葩。”


    轉過身,我把t恤再次穿上,不想讓舒瑞再看著心裏難受。


    “鍾靈和你說的?”


    “鍾靈也知道嗎?是海雲之南一個叫向遠的跟我說的。”


    ……


    大喇叭!


    “你什麽時候去的?”


    “就是去聽你唱歌之前。”


    點了下頭,我又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你當時為什麽不出現。”


    “因為我在等一個更好的時機。”


    將行李搬好,把鑰匙交給阿豪後,我到了舒瑞的房間,進門時,舒瑞正坐在床上拿著手機。


    “晨,鍾靈10點給我發了信息,讓我跟你說一聲,她坐夜裏的飛機回深圳了,現在估計已經在飛機上了。”


    如同行屍走肉般,我呆站在原地,許久才應了舒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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