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鵬下車後環顧四周,表情略有無奈。


    胡二愣走過來低聲道:“老板,這是什麽地方。”


    蕭鵬擺手:“沒事。不用擔心。這也是德黑蘭。”


    胡二愣左右看了看:“這怎麽跟咱們剛才看的德黑蘭不一樣呢?”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叫做‘卡裏紮克’,位於德黑蘭西南方向。


    這是德黑蘭的‘問題區域’。


    曾經這裏是大片的農田,巴列維時期德黑蘭大肆擴張,這裏的土地被巴列維用‘土改’的方式收為己有,這裏的農田被廢,成了守護王室安全的軍營所在地。後來大量失去土地的窮人也到了這邊,從此德黑蘭的格局也就定了下來:有錢人住北邊,老百姓住南邊。


    這裏也是伊朗人對外不願意提及的地方。


    原因嘛……


    這裏原來有一個‘卡裏紮克拘留中心’。這裏被譽為‘伊朗的關塔那摩’,2009年伊朗大選後,大量示威遊行者走上街頭和伊朗警方爆發了激烈衝突,大量人被捕然後給扔進了卡裏紮克拘留中心。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伊朗政府證實說有三十名示威者死在了這裏。但是反對派卻說這個數字連十分之一都不夠。


    至於死亡原因?


    ‘致命的病毒感染’。


    也就因為這個事情,卡裏紮克拘留所被關閉,同時還釋放了140名囚犯。


    而那一年他們逮捕了多少呢?


    超過兩千五!


    其餘的人去哪了?


    鬼才知道!


    不過卡裏紮克雖然算是德黑蘭的貧民區,但是這裏的治安並不差。


    不過真不是這裏的百姓‘君子固窮’,而是因為這裏還有一個卡裏紮克軍營。


    伊朗警察都是隨時帶槍的,更何況這裏的軍人?


    2017年卡裏紮克軍營也曾經發生過一件上了國際新聞的事情:就在這個軍營裏,一名來自俾路支斯坦省大事兒士兵突然開槍無差別射殺,導致四人死亡十二人受傷後被擊斃。


    去年伊朗炸巴勒斯坦的俾路支人;巴勒斯坦去炸伊朗的俾路支人這不是沒原因的!


    德黑蘭的南北差距相當大。


    就這麽說吧,世界上任何豪車都能在德黑蘭北邊基本晚上都能找到。


    那些車是誰的?


    別問,問就是外國人的。


    伊朗政府這些年有層出不窮的貪腐案。


    而且伊朗這裏的宗教勢力實在太大了。


    整個國家有一百多個宗教基金會,他們掌握的資金甚至超過了伊朗政府!他們的現金流占了伊朗gdp一半以上!掌控著這個國家50%以上的經濟。


    掌控著50%以上的的經濟救助30%的窮人……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人抨擊伊朗宗教基金會資金不透明的原因。


    都說沙特和伊朗是中東宗教影響力最大的兩個國家,但是根據蕭鵬的切身觀察來看,伊朗是遠超沙特的。


    蕭鵬他們眼前的建築物,這是一座六層的建築物。外麵一個高高的院牆以及一個巨大的鐵門,馬赫哈拉從大鐵門上的小鐵門進入了院內。


    而蕭鵬則在仔細觀察這座建築。


    該建築外層采用了大量的紅磚。就是個方方正正的建築,跟蘇聯的赫魯曉夫樓似的,按理說應該很土氣,但是這個建築物卻讓蕭鵬看的有點兒入神。


    上麵的紅磚陳列有序,組成了各種幾何圖形。


    胡二愣也在看這座樓:“老板,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麽的?我怎麽感覺這房子和你的房子的設計風格類似呢?”


    蕭鵬道:“哦,你說得對沒錯,這座樓的建築風格叫做‘構成主義’,和我家房子外形設計確實類似,我家也是采用了大量構成主義風格進行設計的。”


    世界著名設計師貝聿銘的設計雖然從不把自己局限於某個藝術流派或者理論學說,但是他的設計風格裏有很多構成主義風格元素,比如說盧浮宮門口的玻璃金字塔,比如說蘇州博物館、香江龍銀大廈、澳門科學館、卡塔爾ysl藝術博物館、北都龍銀總行大廈、波士頓的約翰-肯尼迪圖書館和漢考克大廈、華盛頓的漂亮國國家美術館等貝聿銘的建築作品裏都能找到構成主義的影子。


    這種風格和蘇聯的誕生基本上是同時期,當時蘇聯的藝術家從‘立體主義’和‘未來主義’裏汲取養分,而且這種風格‘很蘇聯’,是一種體現‘個人服從集體’理念的的設計風格。


    “你們在看什麽呢?”馬赫哈拉這時候走了出來。


    蕭鵬道:“我在看這座樓,設計的真不錯。”


    馬赫哈拉聽後兩眼一亮:“你是識貨的,這座樓的設計師是米爾-侯賽因-穆薩維。”


    “誰?”蕭鵬聽後一驚。


    “米爾-侯賽因-穆薩維!”馬赫拉哈重複道。


    蕭鵬瞬間不說話了。


    這名字他熟啊!


    伊朗藝術院院長,設計師,前伊朗總理。在東歐有一個和他經曆極其相似的人,就是立陶宛的布拉藻斯卡斯,也是設計師出身的領導人。


    這倆人還有一點兒極其類似——都是極度親西方派。


    布拉藻斯卡斯推廣私有化休克療法,立陶宛變成了‘歐洲y窟’;而穆薩維也是如此,各種搞私有化,主張和漂亮國開展對話,不要幹涉巴勒斯坦問題要和乙色列緩和關係和猶太人合作等等。


    說出來全世界發展中國家有個通病:搞藝術搞文學的是最親西方的,都是特別渴望西方認同。所有有藝術相關經曆的領導人都是親西方的。


    估計也就是因為這事兒,所以他在1988年卸任總理位置後就淡出了公眾視野。可能是因為那時候他再搞那個親西政策小命難保。


    蕭鵬對這個人沒有好感還真不是因為他親西方這事兒,而是2009年伊朗總統大選。


    那年穆薩維突然再次回到公眾視野也參與了總統競選。


    但是他畢竟都淡出公眾視野20多年了,年輕選民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他一直是陪跑的根本沒有勝選的可能!結果就在這時候,伊朗前總統哈塔米突然退出選舉,並且全力支持穆薩維。他反而成了那年最大的反對派候選人。


    而那年選舉,獲勝者是內賈德。


    穆薩維的支持者並不願意承認這個結果,於是在一些ngo的帶領下開始了大規模抗議,然後事情演變成了打砸搶燒和伊朗防暴警察的衝突,後來也就發生了‘卡裏紮克拘留中心’事件。而伊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經常爆發大規模抗議。


    一個從公眾視野裏消失了二十多年的老政客突然退選轉而全力支持穆薩維,然後還有無數ngo為其造勢,說這裏沒有貓膩……


    反正蕭鵬是不信的。


    蕭鵬看了看這座樓不解問道:“馬赫哈拉,為什麽穆薩維會在這裏設計這麽一座樓?”


    馬赫哈拉回答道:“這是為了紀念2009年那些犧牲的人設計的。”


    蕭鵬表情僵硬:“我不住在這裏可以嗎?”


    “為什麽?”


    “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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