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聽出來?”老楊笑道:“我這鄉音還是太重了啊!沒辦法,我家祖祖輩輩都是在那裏生活。走到哪裏都鄉音難改。不管怎麽說就是個賣拖拉機的。”


    蕭鵬笑道:“賣拖拉機的怎麽了?蘭博基尼也是賣拖拉機的啊。”


    “我聽你口音不像是我們那邊的啊。”老楊好奇:“你怎麽能聽出來我是蕪湖那邊的?”


    蕭鵬笑道:“兩個原因啊,第一我和蕪湖那邊也有生意往來,也是農機方麵的。中聯農業蕪湖事業部的小麥機可真是個好東西。”


    老楊倒是一愣,看著蕭鵬思考片刻後笑道:“鵬鵬,你需要小麥機今後可以找我。我們公司就是中聯的。”


    蕭鵬恍然大悟。


    老楊又問道:“你說第二個原因是什麽呢?”


    蕭鵬拿著老楊的名片:“太炎機械?你姓楊,我恰巧想起來一個蕪湖人就叫楊太炎。”


    小佳聽著兩人對話,這時候直接開口刷了一下存在感:“鵬哥,你說的楊太炎是誰啊?”


    蕭鵬道:“抗戰時期的隱秘戰線英雄。老楊,你不是跟楊太炎有什麽關係吧?”


    老楊笑了起來:“正是我的祖父!”


    蕭鵬比出大拇指臉上掛滿了敬佩之色。


    他現在倒是確定了老楊的身份了——這是一個所謂的‘紅頂商人’。


    中聯農機那就不用說了,國企農機領頭羊之一。更何況他還是楊太炎的後人。


    玲玲好奇問道:“鵬哥,楊太炎是誰啊?我怎麽沒聽過?”


    蕭鵬道:“呃,這個事情該怎麽說呢,隱秘戰線上的人建國後很多都銷聲匿跡低調生活了。”


    其實蕭鵬說的還算是委婉了一些。


    抗戰時期很多隱秘戰線上的英雄戰後都選擇了低調生活。


    不這麽做的話可能後果很嚴重。


    幾年前有部熱門影視作品叫做《偽裝者》,裏麵主角的原型就是我d情報史上絕無僅有的五重間諜,被譽為‘東方佐爾格’的袁殊。但是他的結果就很不好,有27年在監獄或者農場裏,包括魔都首任副市長那也是做情報工作的,也是在監獄裏待了22年最終死在監獄。


    出現這種情況這也不奇怪,因為做這種工作的很多都難以獲得信任——誰知道他在做情報工作的時候做了什麽?或許手上也沾著同胞的鮮血。


    “至於這楊太炎前輩……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神人做的事情。”蕭鵬撓了撓頭道:“事情太魔幻了。”


    “魔幻?”小佳來了興趣。


    蕭鵬點頭:“現在說起來其實確實挺魔幻的。老楊,你跟他們說還是我跟他們說?”


    老楊笑道:“還是你來吧,我先吃點兒東西,這歲數大了肚子餓了不吃東西心慌。而且那是我祖父,有些東西從我嘴裏說出來有吹牛的嫌疑。”


    蕭鵬笑道:“行,那我說吧,簡單來說,那就是把‘抗倭捐’收到霓虹人頭上的狠人。”


    “啊?”小佳和玲玲都張大嘴巴。


    蕭鵬道:“蕪湖附近的軍隊屬於新4軍。自從1943年開始,他們就開始跟霓虹軍人做生意,從藥品到武器彈藥機械設備,基本上都能從霓虹軍人那裏買過來,包括造迫擊炮的無縫鋼管都賣了好幾百根,那時候蕪湖有個老字號藥店叫‘張恒春’——哦,現在安徽也有張恒春藥業,不過和當年的張恒春還是不同的。那時候張恒春就是霓虹軍人和新4軍進行走私販賣的交易地點,而楊太炎老先生當時開了一家‘運通運輸行’,就是負責把這些從他們手裏搞來的物品運到無為縣湯溝鎮,那時候湯溝鎮因為貿易進行的太好,都被稱為‘小魔都’。而那時候路過蕪湖的霓虹國洋行都要老老實實的給他們繳納‘抗倭捐’才能過境。”


    “從1943年開始,由於太平洋戰線的局勢緊張,在咱們這裏的倭奴日子可真的不好過。那是真餓肚子,於是他們就想出來用自己的武器跟我方換糧食的方式活下去。當時蕪湖後勤部隊最高長官叫楠木春,有一次新4軍貿易總局的幹部王漁等五人在安慶被捕,楠木春親自跑到安慶,一口咬定這五個人是他的雇員硬是把這五個人都撈了出來。而當時霓虹國駐蕪湖最高軍事長官吉村更是親自和新4軍做生意,僅僅他賣出來的東西就有40挺輕機槍,子彈數十萬以及兩艘武裝艦艇。按時候用來在蕪湖上麵收霓虹洋行‘抗倭捐’的武裝汽艇都是他們自己賣過來的!等到815後,楠木春更是帶著五名霓虹軍醫直接投奔了新4軍成為了新4軍戰地醫院的成員,最後六人都安然回國。”


    “呃……”小佳一愣:“不是他們都窮凶極惡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蕭鵬笑道:“你以為是他們轉性了?當然不是,他們隻是想活下去啊!都特麽得餓瘋了!”


    “餓瘋了?”小佳不解。


    蕭鵬點頭:“從1943年之後,由於太平洋戰場上的拉胯,敵後戰場上的霓虹軍人過的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戰爭初期,霓虹國士兵的主糧中大米占了70%,後來遞減為50%,裏麵還摻雜各種雜糧,到了後期大米沒了,隻能吃小米、土豆之類,還美其名曰為‘代用食’,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肉蛋奶,後來變成鹹魚,最後隻能吃鹹菜。再加上軍官還有克扣,沒事就搞什麽‘減食訓練’就是讓士兵餓肚子軍官把糧食賣掉分錢,而那時候的士兵呢?下地挖野菜、上樹掏鳥窩,什麽青蛙蛇蟲,弄吃的都不放過。44年之前他們還可以通過搶劫百姓緩解軍糧問題,而44年之後敵後武裝力量越來越壯大,他們都不敢搶了,隻能老老實實做生意。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在那個時期是很常見的。”


    小佳不可置信:“常見?”


    蕭鵬點頭:“比如說豫北地區,那時候他們湊錢買肉賣麵,中隊長親自帶隊給之前死難的我軍家屬送年貨。去送年貨的時候還見了當地我軍長官,還感歎說‘幸虧我的前任和你們處的不錯沒發生太多摩擦事件’。他的前任可不是處的不錯?直接一次性賣給我軍四挺‘野雞脖子’也就是92式重機槍。”


    小佳倒吸一口涼氣:“那他怎麽跟上麵寫報告?就算我這樣的‘軍盲’也知道一個中隊一次丟四挺重機槍很麻煩吧?”


    蕭鵬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根據戰史來看,那個中隊是豫北地區在1944年死傷最少的軍隊,整年就死了仨人,兩人是有用淹死的,一個是病死的。北平那邊也有意思,到了1945年的時候為了方便和他們做生意,當地軍方直接在清華園那裏支了個早點攤雙方在那邊進行交易,多少槍和子彈換多少麵粉,多少輕重機槍和擲彈筒換多少豬肉,那都是童叟無欺的交易,北平都這樣更何況別的地方了?基本上在全國範圍內,從1943年之後他們想要給建立在根據地裏的據點運送補給都是問題,最後發展到了每次發給養的時候都要先例行給咱們一份武器彈藥當買路錢才行!”


    “這也太扯了吧?”小佳瞪大眼睛。


    蕭鵬聳肩:“這還不是最扯的,後來他們想要從據點撤回去都撤不回去,想要突圍又打不出去,最後想出來的辦法的就是找當地維持會長打招呼——那時候隨便哪個維持會長都是雙麵間諜,他們又不敢抓,最後小隊級想要撤退就要留下一半的武器彈藥,中隊級的則要留下幾挺輕機槍和子彈。不過這還不是最扯的。”


    小佳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感覺像是在聽天書了,聽到這裏震驚道:“這已經很扯了好不好?還有更扯的?”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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