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視線之下。


    王顯魁緊緊握著那鋒利無比的刀子,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掙紮和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下定決心,猛地將刀子朝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地劃去。


    刹那間,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然而,當他念起那句神秘的口訣時,奇跡發生了——疼痛竟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剝開被割開的皮肉,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期待。果不其然,在那血肉模糊之中,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金子赫然出現在眼前!他興奮不已,急忙伸手將金子挖了出來。


    可是,當他把金子放在手掌心裏仔細掂量一番後,臉上卻浮現出一絲不滿之色。似乎覺得這點金子遠遠不夠滿足自己的欲望,貪婪之心再度作祟。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舉起刀子,對著自己的腿部又狠狠割了一刀。鮮血汩汩流淌,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了,滿心隻有對更多財富的渴望。


    而此時,在高空中俯瞰著這一切的李月白早已洞悉了事情的原委。看著王顯魁如此瘋狂的舉動,她不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輕輕搖著頭自言自語道:“這家夥,還真是貪啊......”


    盡管心中對王顯魁的遭遇並無多少同情之意,但李月白還是暗自感歎,像這樣沉迷賭博、利欲熏心之人,最終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


    最終,就在李月白的視角之內,隻見到王顯魁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將他眼中的“金子”取出。


    乃至於最後,他終究因流血過多,倒在了神像麵前!


    而那泥塑神像見此,身上的泥土之色漸漸褪去,轉而變為了一個身材佝僂的小老頭。


    這小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始下。


    此刻,他滿臉戲謔之色,正盯著躺在地上還沒完全咽氣的王顯魁……


    後者卻嘴中依舊喊道:“金子!我要金子!”


    “哎,還真是到死都貪啊……嘖嘖嘖……”


    始下看了看王顯魁,似乎已然對此人失了興趣,不再去看他。正要重新回到神壇位置上化為泥塑神像,他似是發現了什麽,眼睛滴溜溜一轉身形逐漸飄渺了起來,似是就要化作一陣青煙離開……


    “嗬嗬,始下啊。說起來我們也是許久未見了,這才剛見麵,你這要走嗎?”


    李月白卻不會就這麽任始下離開。


    多年不見,後者迷惘人都本事算是更上一層樓。李月白若是就此放他離開,再要尋他就很難了。


    始下笑笑道:“哎吆,這不是李掌司嗎?不對啊……你不是出不了蒼流城嗎?”


    他感覺得到,麵前李月白的修為隻有浩然,這多少有些蹊蹺。可是,她所散發出的氣息又是李月白無疑。


    “分身?”


    始下又問。


    李月白點了點頭。


    “李掌司這是找我有事?”始下嘴上笑著,心裏卻又是另外一番盤算。


    想當年大劫難降臨時,他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著實瀟灑暢快地玩樂了一番。那感覺,真叫一個過癮啊!


    耍樂子耍的那叫一個舒服。


    然而……


    自從大劫過後,世道雖亂,但能夠讓他盡情耍樂子的機會卻變得少了起來。又或者說,即便有些樂子可耍,也不過就是耍耍像王顯魁這類普普通通的人罷了。


    在他眼中,類似於王顯魁這種人物,絕大多數都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愚蠢至極之人!戲弄他們一兩次,或許還能帶來些許樂趣。


    但若是反複多次去捉弄他們,便會覺得索然無味,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實在無趣的很。


    因此,他盤算著要不要鼓動幽州本地那位州牧,讓他把這幽州鬧上一鬧,最好能和現在的那位皇帝老兒去鬧!


    事情鬧大嘛……


    這才叫有意思。


    隻是他正就這麽盤算著,誰知道李月白卻來了。也雖說這女子過去是帶著他耍了幾回大的樂子!


    可一碼歸一碼,她要是知道他準備在幽州作亂耍樂子,一定不會饒他。


    這麽想著吧,他就多少有些心虛。


    一心虛吧,他身上就開始出現一張張屬於他自己的臉,這些臉麵上的表情不一,似乎是在說:


    “始下啊!猶豫個啥啊!管他什麽李掌司不掌司的!想鬧就鬧!想耍就耍!我們可是棲神道啊!”


    “你個慫包!耍啊!怕啥?”


    “還是別了吧始下!你忘了,你不是李月白這女人的對手!”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還是忍了吧!”


    這些麵孔並沒有說話,但四下仿佛還是聽到他們說話,顯得有些煩躁。


    不過始下思索一陣,卻是又看著李月白道:“李掌司這次來找小老兒,是有事?”


    李月白聞言,也是稍感驚訝。


    她看得出來,這位棲神道頭子看見她顯得有些不情願。但他似乎也能洞察到人的內心一樣,直接就問出了李月白想要說的話。


    當然,始下也沒有去觀察李月白的內心。


    或者說,即便是李月白的分身在他麵前,他現在也無法去看到她的內心。


    隻不過……


    過去李月白數次找他,都是有求於他,他自然也不難猜,這次自然也是如此。


    始下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那個,李掌司啊……暫且不論您此次前來尋我究竟所為何事。容我先說一說自己的一些訴求,不知意下如何呀?”


    說這話時,他的眼眸之中悄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色,仿佛心中早已盤算好了一切。那抹狡黠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流星一般短暫,讓人不易察覺。


    李月白將一切看在眼裏。


    她笑道:“什麽要求?”


    “把我的一張嘴巴,在幽州州牧府上放上幾天……”


    始下說道。


    聽起來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要求。但李月白清楚,要是真把這家夥的嘴巴放到幽州州牧府上,不出幾天,整個幽州可能都會大亂。


    “不行。”


    李月白直接拒絕。


    話罷,她又道:“行,我隻是許多年沒見你,這便想著過來看看你,看你無事。我便走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離去。


    似乎真就如她所說,來到幽州就隻是順路看看始下。


    始下眼見對方騰空而起,真的要走,心中反而泛起了低估。在他的印象裏,李月白有時候自然和他們這些“棲神道”也沒什麽區別,要把他耍上一耍……


    誰知道,李月白這招是不是以退為進,嘴上說著要走,實則就是要以此引起他的好奇心!


    他這麽想著吧,卻眼見李月白和李一月已然飛出去百步之外。


    他就那麽看著李月白一點點在視野裏消失……


    “不對啊!她就這麽走了?這不應該啊!要不我試她一試?”


    始下心中想道。


    “我說……李掌司!幽州這些年有了天井下世界的氣息!”


    四下大喊一聲。


    可遠處天邊,卻已然不見李月白的影子。


    似乎,她真的已經離開了。


    “李掌司,幽州的事情,你就真的不好奇?”


    始下又喊一句。


    可依舊沒有對方的回應。


    接下來,始下就那麽對著空氣又說了幾聲,試圖確定李月白還在不在附近。


    隨後,任他喊了幾聲,李月白卻也沒有再出現。


    反倒是始下身邊,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這個蠢貨啊!蠢貨!你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李月白肯定已經從你這裏知道一些東西了!蠢啊……讓你耍個樂子都不會耍!”


    卻見始下身後,又是一個小老頭模樣的人出現。


    似乎上他是另外一個“始下”。


    被自己罵成蠢貨,始下有些不樂意回道:“你說什麽呢?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你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始下”見此,卻是搖搖頭道:“你啊你……我這就讓你知道誰才是本尊?”


    說著他拍了拍麵前的始下肩膀,卻見後者化成了一張人臉麵具掉在了地上。


    “始下”走到麵前將其撿起收了起來喃喃自語道:“你們這些分身呢,放出來久了,就覺得你們才是本尊。”


    顯然,麵前這個始下才是真正的始下,之前同李月白說話的隻是他的一具分身。


    再說起分身……


    始下或許是覺得這幾十年實在有些太無聊了。


    於是在二十年前,他放出了二十道自己的分身。隻不過不同於以往的分身,這二十具分身都覺得自己才是本尊。


    而始下這麽做……


    僅僅隻是為了耍樂子。對,就是耍樂子!


    至於說,這二十道分身有什麽驚世駭俗的想法。或者說他們做了些什麽,那就和他無關了。


    畢竟,分身做的事情,關他陛下什麽事!


    他隻負責看樂子,一地雞毛的事情,那是別人考慮的!


    ……


    再說李月白這邊。


    李一月起初也以為李月白故意離開是以退為進,要吊著始下的胃口。


    可是……


    李月白真就離開了,並沒有回頭。


    這反倒讓李一月不解。


    於是,她便對李月白問道:“你這……真打算離開了?”


    李月白卻笑著道:“有些東西我已經知道了,自然不需要再問了。”


    隨後她解釋道:“首先,有棲神道的地方,必定會有樂子,也必定會有一些事情發生。而剛才……始下的那態度,顯然是知道幽州發生了一些事情的,而且很可能就在這片區域。”


    而他剛才越是問李月白“你不好奇”,不如說就是變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告訴李月白這附近有事發生。


    因此李月白也就不想再去問他了。


    隻是也有一點李月白想不明白。


    那就是陛下這次表現的並不怎麽聰明……


    還是說,剛剛在她麵前的這個是一具屍下的分身?


    李月白暫時沒有去深究,反正她已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於是,她就同李一月在這附近一陣搜索,果然在鄰縣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聽聞近來此地冒出個名為“三香神教”的神秘組織。


    據傳言,也不知究竟始於何時,這片地域竟悄然湧現出一批遊手好閑的道士。這些道士雖算不上正兒八經的煉氣之士,但令人詫異的是,他們似乎身懷某種奇特異能。


    這些奇人道行高深莫測,行事風格亦與眾不同。無論走到何處,皆會隨身攜帶三根香氣四溢之香。此三根香看似平凡無奇,實則暗藏玄機。它們不僅能夠替人診治各種疑難雜症,更有著不可思議之功效——可助持有者增強實力以抵禦強敵!如此神奇之物,自然引得眾人側目關注,而那所謂的“三香神教”之名,亦是不脛而走,傳遍四方。


    一時之間,這片區域的百姓也對這些道士尊敬的很。


    隻是這些個道士雖然本事厲害的很,要見到他們也不容易。


    正如現在,李月白在這座城裏已經和李一月走了幾個來回,甚至神識都在城中掃看了幾遍,但就是看不到這些道人在哪兒!城中也無什麽可疑之人!


    不過大街小巷裏,卻是也都能看到飯館裏,或是什麽酒樓戲台,都會在最顯眼的地方擺上一座香爐,香爐裏插上三根香。


    香並沒有點燃……


    而在香爐附近,則是又擺上各種供品,似乎這些個供品都是用來祭祀這三根香的。


    讓人怎麽看怎麽怪。


    畢竟,香本身就是供品!可現在香反倒被供起來了……


    眼下,李月白二人搜尋無果,便打算來到此地最大的酒樓,打算進去查探打聽一些消息。


    他們二人出行,李月白戴著麵具倒是還好說。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一月竟然毫不猶豫地展現出了自己原本的真實容貌!


    要知道,她的麵容與李月白極為相似,可以說是如出一轍。這樣的美貌堪稱傾國傾城,絕對算得上是絕世佳人,自然而然會吸引眾人的目光焦點。


    可問題在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烈煞氣實在太過驚人,仿佛能夠震懾人心,又讓人不敢上前與她搭訕說話。


    不過也就在這酒樓裏,李月白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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