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皇城外的官員看向了風地年,然後又看向了風地年身邊的始下和李月白。


    “風大人,這兩位是?”


    有人問道。


    始下則開口笑道:“諸位大人……是我啊!我是始下!我們可是老朋友了。”


    隨後風地年指向李月白說道:“至於說她嘛……她的身份了不得。是當今神灼衛十二少司之一。關鍵的問題是現今神灼衛總掌司莫問清看是十分看重他的!我們能不能重新奪回地麵朝廷上的話語權,可就得靠她了。不過……這畢竟是件大事,還是要找陛下商量一下的。”


    “風大人說的對。”


    有人附和道。


    說起上麵的朝廷,眾人似乎都十分火大。


    有人道:“大劫將至。上麵的那些人似乎是要準備和那個世界大戰一場的。要我說……實在是蠢!蠢的不行!要我說,活著才有一切可能。打不過就投唄,還打什麽?要是那個世界的人要土地,那就給他們土地。他們要是要人,那就給他們人。總之,不影響我們當官就好。”


    李月白知道,外麵的那些世家雖然有的虛偽,可表麵功夫做的還是夠的。誰若是在這個關頭說上這麽一句話,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是啊。上麵的那些家夥懂什麽朝政?朝政朝政……自然是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才能叫朝政。要是我們都沒了,死在大劫之中,那還有什麽意義?”


    還有人說道。


    李月白聽著這些人紛紛發表自己對大劫的看法,多少覺得有些可笑。


    有種幾隻青蛙坐在深井中,對著天空上月亮指手畫腳的感覺。讓人啼笑皆非。


    就這樣的一群家夥,竟然妄圖在大劫之時臨時倒戈反水?


    李月白多少有些看不上這些人。


    隨後李月白跟著風地年走到了皇城之內。


    在走過數堵牆後,幾人來到了一座白骨拚接成的大殿之中。


    不多時,一個太監從大殿之內走了出來。


    這個太監倒是李月白目前見到的比較正常的。


    但說是正常……


    其實也不見得有多正常。


    而是李月白發現,這個太監實際上是沒有臉的。或者再準確點來講,這個太監的臉是用一張白紙畫出來的,然後硬生生貼在了沒有皮膚的血肉上。


    他若不說話時,你不去刻意注意……至多會以為這就是個臉比較白淨的太監。


    可隨著他說話。


    他道:“風大人……您一般可都是不上朝的!怎麽今天……得空來上朝了。”


    他似乎是很努力像要做出一個笑的表情。


    可也就是他這麽一笑之後。


    他臉的位置慢慢有些滲了出來。


    這使得他的一整張臉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沒什麽……屠公公,隻是有件事情我要找陛下說。”風地年緩緩說道。


    李月白注意到,風地年對這太監露出一絲深深對忌憚 。李月白感覺得到,這太監看著雖然氣息平和,可實際上修為應該是不低的,他有著不輸於外麵那些世家老祖身上的煉氣氣息……


    這個朝廷……


    到了這裏,李月白有些重視這個地方了。


    風地年開始和這個太監談論了起來。


    到了這裏,李月白依舊做好著自己提線木偶的角色。


    但同時,她用神念問一旁的始下道:“你說這這裏的人都是不完整的……那是不是我可以理解為,這些人都在地麵上都有自己所對應對角色?”


    “對。就像風地年一樣,外麵的胖子是他,這個瘦老頭也是他。但是也隻有他們真正合而為一才算是完整的一個人。”


    始下回答道。


    “有個問題我很好奇。”


    “什麽問題?”


    “趙家皇室的人在這裏的會是誰?”


    李月白又問始下。


    她現在覺得這裏很有可能是那位萬象皇帝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這位老皇帝差不多就是被莫問清給逼得退位的。


    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那麽他有沒有可能在這裏和那些世家勾結,企圖複辟自己的朝廷?


    始下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用神念說道:“我猜你應該是猜到了一些。但猜的肯定不對。在這裏的可不是那位萬象帝。而是佩帝。”


    “佩帝?這是誰?”


    “自然也是趙家的人……隻是他是趙家皇室第一任皇帝時,被廢除的太子。早年的他品行不端,自然就被廢除了太子之位。隻是有些世家可是很擁護他的。”


    始下回道。


    擁護?


    李月白覺得這個詞多少有些諷刺。


    她可不相信這些個什麽世家是真正的擁護這所謂的佩帝,隻不過是想要在天下大亂時好混水摸魚罷了。


    到時候最後是能推到現在的趙家皇室,然後推出這位佩帝。


    “當然,這些莫問清總掌司大人應該是不知道的。畢竟,那個時候他早就去天井下的世界了。至於說以他的能耐,這些年沒有發現這偽朝廷……我隻能說他的注意力可能都放在了天井上。再者,他也確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這裏。”


    始下用神念對著李月白說道。


    “偽朝廷?”


    李月白覺得這個詞很有意思。


    始下則又回道:“你不覺得這個詞很有意思嗎?我是不喜歡地麵上的朝廷,還有你們神灼衛。畢竟我每次想要耍的時候……你們總會有人出來阻攔我。但這處朝廷也不見得有多好。甚至更壞。這裏的每個人簡直都虛偽到讓人覺得惡心。”


    能讓始下都對這個地方說出“惡心”,李月白覺得這處偽朝廷可能真就讓人喜歡不起來。


    在他們交談期間。


    大殿之內,似乎那位皇帝也緩緩現出了身……


    隨著那位屠公公用著尖細的嗓音大喊一聲:“上朝!”


    諸位穿著破舊衣服的官員陸陸續續走進了大殿之內。


    但或許也可能是因為這位公公喊得太過用力的緣故,他這張紙糊的臉完全被其下血肉崩發出的血給打濕。


    這使得他一張臉看起來更加恐怖嚇人!


    但每個來這裏的官員,卻都像沒看見一樣……自顧自走了進去。


    進入大殿之內。


    鋪麵而來的是更濃厚的腐朽和腐爛氣味。


    就見打殿之內的幾根柱子,像是什麽巨大生靈的手指製作而成的。李月白下意識想到了那位舊唐死去的神明。


    或者祂的手指就被人放在這裏做了柱子。


    隻是不知這些柱子又在這兒擺放了多久……


    它們看著很新鮮,但卻又發出陣陣腐臭的氣息。


    此外,大殿之內的一切都是那麽破舊。


    不多時,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走了出來。


    隨著他走出,李月白又聞到了濃重的香料味道,或者說這些香料又是為了掩蓋他身上原本有著的腐爛氣味。


    李月白注意到,這位佩帝的脖子上有著一道劍痕。這道傷痕看起來應該是能將他腦袋都能割下的。


    但現在被人縫合了起來……


    關於這點,李月白也從剛剛的始下口中得知,這位佩帝被廢除太子後,由於接手不了現實,便拿劍自刎。


    但也不知怎麽了……


    他活了。


    或者說是他的一部分活了,一部分還是死的。


    畢竟在這個偽朝廷的每一個人都是可以變成兩個人的,兩個人才算是完整的。麵前的佩蒂也不例外。


    這時,有大臣上去開口道:“陛下……如今已是快幾百崽的光陰!您卻還沒有子嗣……老臣覺得你該擴充後宮了。”


    此言一出,諸多大臣都言語了起來:


    “是啊,陛下!沒有子嗣,以後您的大統該誰來繼承?”


    “陛下!您該考慮後宮了!”


    “陛下!還請三思!”


    又有人則提出了不一樣的觀點:


    “陛下!不可!你正值壯年!若是此刻隻想著貪圖享樂,那麽朝廷又該如何?”


    “陛下!臣提議!後宮之事……還是先擱置吧!”


    “陛下!”


    兩派觀點不一樣的人就此大吵了起來。


    但作為旁觀者的李月白卻覺得狠可笑。


    明明這座所謂的偽造朝廷裏,這個偽京城裏,除了他們這些世家之外,哪兒還有什麽人?


    這樣的爭論,有什麽意義?


    而且……


    這個佩帝。


    李月白注意到在這個佩帝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他的樣子和佩帝十分相似。隻是他的身形卻要比佩帝高上太多了。或者說他的外貌就是很不正常的。


    足足要高出佩帝打半個頭。兩條手臂幾乎垂落到了膝蓋以下的位置,一雙腿更是如螞蚱腿一樣,幾乎占據了身高的一大半!佩帝在他麵前就像是一個幼小的嬰兒。


    或者說是……提線木偶。


    真正的提線木偶。


    而他應該也是佩帝,而且是佩帝活著的那一部分。


    他手中垂落下無數絲線將另外一個佩帝的屍體給提拉起來。


    見他提了提線條,坐在龍椅上 ,穿著破舊龍袍的佩帝緩緩開口道:“今日上朝……諸位愛卿提議都有道理。隻是……幾百年的光陰,朕一直以來都沒有子嗣,也不得不考慮這個事情了。”


    看似他的嘴在動,但不過是身形高瘦的佩帝在後麵說話。


    一眾大臣似乎已是習慣了這招場麵……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這樣的一幕李月白覺得不想是在上朝,有種滑稽的過家家的感覺。可偏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龍椅上的木偶佩帝在一根絲線的提拉下緩緩抬起手,後麵的高瘦佩帝則說話道:“這件事情……也勞諸位愛卿當心了。好在幾日之前,朕在京城之中尋得一女子,足夠做朕的後宮之主。”


    他話罷。


    就見大殿之外,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的肚子微微隆起,似乎是已經有孕在身。


    但李月白很懷疑……


    這樣的一個地方,這個婦人升出來的又是什麽東西?


    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婦人同樣是個死人。且她身後同樣有人用線條牽拉著她像控製木偶一樣,拉著她走了進來。


    她同樣是個死人……


    可偏偏李月白又感覺得到,她肚子裏的東西又是活著的。


    李月白覺得,目前看來,這個偽朝廷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


    而這種不正常……


    李月白覺得這應該和那具神明屍體脫不開關係。


    那具屍體……


    李月白記得莫問清說過,有的人一開始當那具屍體是寶,有的讓則是一開始就嗤之以鼻。


    可到底……


    這具屍體是來自天井下的產物,有人若是想要在這具屍體上獲得一些東西,必然會變成那個世界的東西。


    始下也在此時又對李月白開口道:“要不要大鬧一場?”


    “好啊。”


    李月白沒有拒絕。


    畢竟,她過跟隨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大鬧一場。


    但隨後,李月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又用神念回他道:“我現在有些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了。”


    她看得出來……


    始下的目的很純粹。


    他來這裏根本不是什麽為了什麽大劫之後沒得耍的理由。或許,這個理由是有些真的。


    但眼下……


    他卻也是來耍的。他要愚弄這些偽朝廷的人,然後躲在暗處看戲。


    李月白用神念回道:“要怎麽做?”


    始下回道:“目前為止,這個地方來了很多次。我發現,這裏的所有人都很在乎那個佩帝,或者說是那句被控製的傀儡!而且另外一個佩帝,可從不讓人去觸碰那具傀儡!我猜……他身上一定有著大秘密!我的想法很簡單,騙過所有人,然後換作這具傀儡!在之後……把這個地方鬧個天翻地覆。”


    李月白聽後,沒有立即答應他。


    而是在思索他所說可行不可行。


    畢竟,棲神道隻會為了迷惘和耍他人不顧一切。


    至於說這麽耍了後,能不能順利離開這裏……他很有可能都沒有考慮過。


    他們是最純粹的瘋子。


    李月白想了想最終卻回道:“好。我來配合你……不過,有件事情事先說明。按照你說的做了後,我隻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無所謂。我隻是憋的有點太久了……想要純粹的找點樂子而已。而且,你怎麽肯定我就不能安全離開這裏呢?這裏是棘手一些,但不至於我就會交代在這裏。”始下說罷,臉上為不可查出現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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