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比起去年是很熱鬧。但李月白常總覺得少了什麽。


    或許是京城的生活太過安逸,遠沒有幽州是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所以這個年過的就很是乏味了。又或者是行墨軒內李月白、段劍安等人的地位這段時間水漲船高,過年期間即便有富貴街的鄰居來拜會他們,也顯得很是拘謹。


    而在初六這天。


    當黃逵帶著上官輕舞來這邊串門的時候,同樣還有一個讓她很意外的人出現了。


    來者是那位八皇子趙徹的門客之一程宣。說起來李月白本來是對這位門客沒有什麽印象的。


    隻是前段時間,這個程宣每每都在京城中出現替那位八皇子辦事,這讓李月白記住了此人。


    嚴格說起來,她和這位八皇子並沒有什麽交集。最多有的也不過是當初他進城門的時候,那一麵之緣。


    “這人是想拉攏我不成?”


    李月白心中想道。


    的確,在明麵上她就是莫問清向外人欽定的神灼衛總掌司的接班人,如果你拉攏到她,那許多事情會好辦許多。


    但怪的是,陳宣過來隻是簡單帶了自己的隨從,且拿的禮物多少有些簡陋,一壇子泡菜,一包臘肉,外加一壇酒。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我是以私人的名義過來拜會木大人的。”陳宣微微一笑。


    近距離看他,李月白發現,這就是個和年齡上和段劍安差不多的書生,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的臉上有著一道疤痕,直接貫穿他的整個臉部。


    讓他看起來,一點都和儒雅不沾邊,顯得有些猙獰。要說唯一有亮點的地方是,在他的腰間掛著一個煉氣士的丙銅牌子。


    不過這又算不上什麽亮點。在京城之中,丙銅煉氣士並不少見。


    “程先生找我何事?”


    李月白看向他再問。


    後者笑笑道:“木大人,我真的是以私人名義過來的。我來此真的就是仰慕大人的名聲。順便有件事情想找大人幫忙。”


    話罷,他認真看向李月白。


    他眼神真摯和誠實,一點都不含雜質。似乎也不為李月白的容貌所動。


    “幫忙?”


    “嗬嗬。程先生說笑了。我神灼衛所做不過就是處理邪祟妖邪。至於朝政上的事情,上麵沒有命令,我也無能為力。”


    李月白回道。


    這樣的說法,有些趕人走的意思。


    但程宣故作沒有聽見一樣,笑著道:“那我到大人這裏討幾杯熱酒應該是有的吧。我這些禮物……”


    “請便。”


    李月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程宣跟著她進入行墨軒前院後,走過落滿積雪的前院,最終來到了東院,在見到段劍安和黃葵、上官輕舞、裴春花後,他都以此打了招呼。


    雖然他是趙徹的門客,可實際又沒有官職在身,按照禮節,他見了這些人還真的問候一下。


    上官輕舞見程宣到來,先是看了一眼李月白,而後又看向程宣若有所思起來。


    被李月白示意入座後。


    程宣席地而坐,自覺提起房間中央,炭火爐上起溫好的熱酒,往杯中倒了起來。


    “是花雕酒。”


    程宣喝酒時的姿態優雅。若去掉他臉上那道疤痕,真就是上層士族公子的做派。


    “其實我來是有件事情,和木大人說的。”


    “我說了,不談公事。”


    “這件事情未必會是壞事。做成了,那是對大人而言,有利無害的事情。”


    “講講看。”


    李月白稍稍來了一些興趣,一邊往自己的酒杯中添上熱酒,一邊對他說道。


    程宣稍稍整理思路後道:“城北有家做胭脂的作坊,表麵上看是作胭脂……但實際上嘛……”


    說到這裏,陳宣笑而不語。


    頓了頓,他又道:“重要的是這是王家的產業。”


    “你說的王家?”


    “可不就是八皇子自己的產業?這京城敢叫王的能有幾個?”


    程宣雙手插笑著對李月白說道。


    “之前八皇子趙徹給神灼衛多少帶來了一些困惑。如今可以利用這個點,掃清八皇子這個禍患,何樂而不為?”


    程宣說道。


    聽起來,他說的事情並不算壞。


    雖然八皇子趙徹神灼衛並沒有看在眼裏,但若是能掃清他,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你為什麽出賣你的主子?”


    不過很快,李月白問出了問題的關鍵點。


    程宣似是畏冷一樣,起身到房間中央的爐子旁邊坐近一些,對著李月白恭敬道:“人總是要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的。我今天來此和木大人結個善緣,改天要是落你手裏,說不定你還能放我一馬。”


    “可你這麽做?你主子八皇子會放你一馬嗎?”


    李月白問道。


    程宣則笑著道:“這些事情,隻有在場的諸位大人和小姐們不說,小人就是安全的。”


    頓了頓,他又道:“又或者說,我是想單純報複一下八皇子。昔年我算是在他手中栽過一次。”


    隨後他講了一個故事。


    大抵內容就是,以前他未發跡之前,他喜歡一個姑娘。隻是那姑娘卻為了權貴,想方設法進了八皇子的吳王府。


    最後,他以門客的身份進了吳王府。


    在那位姑娘生產時,讓她損了性命。姑娘死了,但他卻繼續留在了王府,選擇繼續報複八皇子。


    “這個故事有真的地方。但摻雜了一些假的地方,那故事就都是假的了。”


    一直未發言的上官燕舞緩緩說到。


    “上官大小姐。我可以保證,我所講都是真的。”


    程宣說道。


    李月白沒有言語,也沒有給出他答複隻是擺手示意他離去。


    她似乎已經想明白了什麽一樣,嘴角起了一絲笑容道:“說到底你還是在為那位八皇子辦事。”


    “木大人怎麽會這麽說呢?”


    “杯子裏的酒無了。你就該回去了。”


    實際上,放在程宣麵前的酒壺裏還有很多酒。但被李月白下了逐客令,他沒有再留的道理。


    向房間裏的人行完禮後,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行墨軒,直到走出富貴街後,身邊仆人對他道:“先生……你要辦的事情成了嗎?”


    程宣抬撣去落於披肩大髦上的雪花笑道:“成了。這是好事,對八皇子和木大人而言都是好事。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可以再找其他人。”


    ……


    李月白這邊。


    上官輕舞美眸看向李月白道:“其實說到底是八位八皇子服軟了,這會想出這麽個辦法,是要求自保。就像壁虎自斷一尾那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魁當久了,當個煉氣士怎麽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南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南北並收藏花魁當久了,當個煉氣士怎麽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