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個人都很狼狽。


    或者說自李月白出青州以來。她從未這麽狼狽過。


    現在他們四個,除了能說話和勉強簡單動一些之外,其他什麽都做不了。不誇張的講,現在隨便一個不入流的武夫過來,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行!結拜。”


    書生躺在地上,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可惜啊。這結拜沒酒,沒好菜啊……”


    黃逵自嘲說了一句。


    隨後他又看著麵前李玄的威嚴神像道:“李公啊!我們敬佩你的為人磊落和心懷大義,一行四個想在你麵前結拜兄弟,還望您老同意!可惜啊。我們哥四個現在落難了,等以後身上傷好,這便買來好酒好菜祭拜你。”


    話罷,他晃悠踉蹌著身體走了出去,拿回一根樹枝折成三根插在李玄像前的香爐內,又在供台上擺了幾顆石頭。


    李月白不解道:“胖子,你這是……”


    黃逵笑道:“木老大,如今我們這情況哪裏去找香和祭品?就以這樹枝作香,石頭作饅頭吧。哈哈哈……嘶!不笑了,牽動傷口還真他娘的疼啊!”


    “行!世道混亂,這拜天求神見證我們結義!倒不如我們拜李公結義!”


    李月白說著,跪在蒲團上向著李玄的像先拜了三下。


    “木老大,這不等一起拜嗎?”


    李月白笑笑不語。


    她這先拜,自然有她的用意。意思是結義之前先祭拜一下自己這便宜老爹。


    這時,黃逵又道:“木老大,這結義可以。不過我得提個條件?”


    “黃兄……咳咳!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書生拚了命,難道換不來跟你做兄弟?”躺在地上的段劍安說道。


    “那不是。我是思謀著,別人結義都非要說一句,同年同月同日死。這句話嘛……晦氣的很!起碼以後胖子我要死,可不想拉著你們一起死!所以我想這句話去了!”黃逵擺手說道。


    “行。我也覺得加這麽句有些迂腐。以後書生我死,可不能拉著你們一起死!”段劍安麵露笑意說道。


    “行!媽個把子,那就來吧!我要做老二!”裴春花發了話。


    但這樣一句話,卻讓黃逵皺起了眉。


    李月白做他們四位的老大,他黃逵是認的。但要裴春花排在他前麵,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最起碼在他心中的排名是,他做二哥,裴春花做三妹,書生做四弟。


    “這樣如何。我手裏呢……正好有三枚錢幣,我們輪流扔上一次。誰扔出的正麵多,誰的排名就靠前一點如何?”


    黃逵向著裴春花和段劍安說道。


    李月白看著油嘴滑舌的胖子,笑而不語知道這家夥怕是在心中起了什麽鬼注意。


    估計待會這錢幣扔出去,就屬他扔出去的正麵最多。


    “我先來。”


    黃逵說著,把三枚錢幣扔了出去。


    這會大家身上都沒有多少氣力,黃逵作為煉氣士也不可能動用什麽煉氣士手段。


    隻見三枚銅錢幣上被黃逵纏繞了一根細細的絲線,細到肉眼幾乎發現不了他們。也就在錢幣落地時,他迅速將錢幣上的線抽走。


    強行讓這三枚錢幣處於正麵。


    可就在此時,李玄神像右手手裏捏著的三枚錢幣也落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壓蓋在胖子扔出的錢幣邊緣,將正要翻成正麵的三枚錢幣給弄成了反麵……


    “這……這怎麽全是反的?我要重來。”


    “我說胖子,一人扔一次。這可是你說的啊。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李月白笑著對黃逵說道。


    李玄像手中的錢幣掉下來,自然和她沒有什麽關係。也沒有其他鬼怪神力作怪!隻是因為這廟宇久無人關顧,無人修繕李玄神像,正巧神像手中捏著的錢幣有所鬆動,這便掉了下來。


    黃逵聞言,麵色顯得難看。


    “春花妹子。你來吧。”李月白撿起三枚銅錢放到裴春花手中。


    “哎呀!媽個把子!怎麽隻有一個銅幣向上?”裴春花顯得很氣餒。似乎對自己扔的很不滿意。


    黃逵臉色則更差。


    這說明,他拍名次注定要排在裴春花身後了。


    這時,黃逵又看向書生段劍安道:“書生啊。你有傷在身起不了身,要不……我來替你扔?”


    他隨手替書生全扔個反麵。


    到時候他就可以借此耍賴,重新再扔一次。


    注意到他手上把線繞道錢幣上的小動作,李月白對他道:“胖子,我覺得讓春花妹子扔比較好。”


    “行!我來扔!”不等黃逵把線給繞上銅幣,裴春花一把接過銅幣扔到了地上。


    三枚銅幣在地上一陣打轉後,竟然全都朝向正麵。


    “我……我……黃爺……我……我……”


    黃逵臉色顯得更難看。


    “行吧。幾位,我們這便結拜吧。”


    李月白說道。


    除了不能跪下的段劍安,其他三人都跪向了李玄。


    四人齊聲道:“李公在上,今日我四人結拜為異姓兄弟。來日有福同享,有難同擋!”


    話罷,李月白三人對著李玄神像磕了下去。


    書生不能起身,拱手示意。


    外麵風雪淩冽,廟宇內一切簡陋。


    但四人就此成了兄弟。


    裴春花看向悶悶不樂的黃逵道:“黃老四!來……叫聲裴三姐聽聽。”


    以前叫慣了裴春花“妹子”,這讓黃逵改口去叫,他如何心裏能舒服?


    他隻是用著細弱蚊子一般的聲音簡單道了句:“三……三姐好。”


    “來……黃老四,叫我聲二哥聽聽!”


    “書生!你……你這是得寸進尺!要不是看你一身傷。我……好!我叫!老二!老二!老二!你是我老二行了吧?”


    “哎!乖弟弟!”


    被黃逵隻叫了聲“老二”,過去常被他欺負的書生顯得異常開心。


    可忽而見黃逵手摸向褲襠,書生再回味這聲“老二”,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行。既然我們四人已結拜。有些事情該讓你們知道了。”


    “木……木老大。你……你是女的!”


    “女的就作不得你們老大?”


    李月白露出了女子真容笑看向看直了眼睛呆頭鵝一般的黃逵和書生。


    她笑靨如花,秀美絕倫的容顏下,盡顯英氣和嫵媚芳華,美得如冰山上的雪蓮,又或是帶著人間煙火氣兒的仙子。


    他們……則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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