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將眾人的姿態看在眼裏,無奈歎了一口氣。


    這些人裏麵,有的是常年累月、遊手好閑來此驛站騙吃食的人!過去老莊主蘇謹知曉這些人的底細,因為仁慈卻也不點破。


    如今老莊主有難,他們卻隻會說些無用的風涼話。


    想了想,老仆人道:“大夥若是肯去看一眼我們老莊主的病,且對於他的病有個眉目的話,我願意把我積攢的半輩子積蓄都拿出來!”


    說著,他從身上拿出了五十兩銀票又道:“而且你們要是能治好我們莊主,事後他肯定還有重金相贈!”


    聞聲這話,驛站的眾食客互相看了起來:


    “要不就去看看?”


    “行吧!那就去看看!說不得我這方子就有些用了!”


    “說的是啊……諸位!”


    ……


    “這些個見錢的家夥!”黃逵將眾人的姿態看在眼裏搖了搖頭,隨後又看向李月白道:“木老大!我們這要不去看看?”


    “既然無事可做,那就去看看。”李月白點了點頭。


    現在外麵下著雪,他們也趕不了路,隨眾人一起去看看倒也無妨。至於說去找夜神信徒,那更不現實。


    按照玄葬的說法,非的是月黯星稀的夜晚才能遇到他們……現在還是大天白日,自然是不可能遇到了。


    隨後,眾人在老仆人的領路之下出了驛站,在路過一大片的梅花林後,順著鋪墊平整的石子路來到了莊子的深處,見到了一座坐落在梅花林中的精致大氣宅院。


    老仆人走上去叩響朱門後,朱門打開他向著裏麵的人說明來意後,他帶著驛站內的人走了進去。


    眾人跟著他在宅院裏又彎彎繞繞走了好一陣後,來到了蘇瑾所居的北院。


    還隔著老遠,李月白就聞到了很重的藥味。


    見北院庭子裏,幾個仆人正在用陶瓷瓦罐在院子裏臨時搭建的火台上煎藥。似乎是為了隨時能喝到藥,故意如此的。


    還隔著老遠,憑著過人的耳力,李月白就聽到了一陣有氣無力的咳嗽聲。


    咳嗽聲很頻繁,且聲音中透著極度的虛弱……看起來這蘇謹病的不輕!


    這時,北院當中有個郎中模樣的人走了出來,走向老仆人對他道:“秦伯!老爺說了,你的心他領了!就不勞煩你為他費心了……”


    老仆人麵露苦澀和無奈道:“可我這人都領過來了,總得試試吧!萬一有用呢?”


    “好吧!”那人點了點頭又對老仆人道:“秦伯!你是知道的!老爺現在病的厲害,不方便起來見人!那就先來個人隨我進去試試吧!”


    老仆人點了點頭,轉身向身後的一眾人道:“哪位先隨我進去試試?”


    “我來!我這治病的方子在我這兒傳了五代了!保管有用!”


    “狗屁!還是我的土辦法有用!”


    “我先來!”


    ……


    眾人爭先恐後向著北院走了過去。


    生怕別人早一步過去把蘇謹治好,把賞錢給領走了!


    “能安靜一些嗎?老爺還生著病呢!你們再這樣,就全都給我走人!”郎中皺起眉對眾人說道。


    若不是秦伯執意如此,他都並不想讓這些人去見老爺!


    聞聲,眾人這才安靜了一些。


    一個瘦高個的人隨叫“秦伯”的老仆人,第一個走進了蘇謹的房間。


    他進去後,礙於有郎中看著,眾人不敢大聲議論,隻敢小聲起了呢喃聲:


    “諸位!這瘦高個子的行嗎?”


    “哎!行不行的!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倒希望蘇老莊主的病重一些!”


    “老兄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治不好領不了賞錢!別人也治不好……那不是也領不了賞錢嗎?”


    他們的這些話,自然是落到了聽力較好的黃逵和李月白耳中。


    “聽那位秦伯的意思!這些人過去都是受過蘇謹的恩惠的!怎麽還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出來?”段劍安聞聲這些話,多少顯得有些忿忿不平。


    李月白則對他道:“段兄,你這個樣子要是再回官場,做官肯定還是做不長久。”


    “為何?”


    “哎……你不會裝糊塗。我覺得如今這世道能想要做個好官就得比貪官更奸,更會裝糊塗!”


    李月白對段劍安回道。


    正說著,那位瘦高個子的人出來了。看他一臉頹廢模樣,多半是自己的土方子沒有見效。


    其他人見此,暗自鬆下一口氣,且顯得異常開心。若不是那板著臉的郎中還在場,隻怕就要手舞足蹈了!


    接下來的三個時辰中。


    前前後後有十五人隨秦伯進了蘇謹的房間,但出來後都是搖頭喪氣出來的。


    這過程中,前麵出來的人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就眼巴巴看著後麵的人!每當後麵的人垂頭喪氣出來時,前麵的人就會開心的眉開眼笑!


    在前麵的人看來,賞錢他們得不去,後麵的人也沒辦法得去,他們自是十分開心的!


    終於,又一個時辰過去。


    在場當中,也就隻有李月白一行四人沒有進去嚐試了……


    而他們四人當中,容貌出眾的李月白和身為女子的裴春花,自是受到了眾人的關注!


    老仆人“秦伯”恭敬走到李月白幾人身邊道:“幾位,你們誰先來……隨我進去看我家老爺的病?”


    李月白笑著對他道:“承蒙飯食招待!我便進去看看吧。”


    眾人自是都見不得李月白能把蘇謹給醫好,馬上冷嘲熱諷道:


    “你一個賣唱彈琴的!好好去彈你的琴就是了!怎麽?我們都治不好蘇老爺!你還真以為你能治好領賞錢?”


    “這年頭錢可不是這麽好掙的!要我說,你有那好皮相!還不如去找個愛你皮相的!你在床上多賣賣力氣,都能掙來錢!”


    ……


    但也就是這幾人話音剛落。


    忽而他們就有了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再看向麵前這個麵容秀美,身背琴匣的琴師,他們就有了一種直麵死亡的感覺!仿佛剛才的話,他們隻要再多說一個字,馬上就會人頭落地。


    李月白緩緩道:“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想殺人……”


    從玄葬那裏得到了去對付人皮的方法,她的心情確實算得不上不錯。但也僅僅就是不錯的範疇。畢竟還沒有找到夜神的信徒……


    這莊子裏都是些普通人,最厲害不過就是幾個武夫……要是有人非要繼續找她不痛快!她不介意送這些人去另外一個世界。


    聽著她就那麽隨意把“殺人”二字給掛到嘴上,且一雙鳳眸中盡是滔天殺意!所有人,包括老仆人和那個郎中都變了臉色。


    老仆人有心想拒絕李月白隨他去見蘇謹,但看著她殺氣騰騰的模樣,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隨後,李月白就跟著老仆人一起走了進去。


    進去以後,她見到了一個五十歲年紀的中年人。


    中年人兩鬢斑白,臉部發黑眼窩深陷,且不停咳嗽,整個人瘦的不成模樣,像是常年受著病痛折磨。


    他正是蘇謹。


    也實際上,他得上這病就是這四五天以來的事情。


    可怪就怪在,這看著像普通風寒的病,竟然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他從一個大腹便便模樣的人給折磨成了皮包骨。


    “先生……我還有得治嗎?”他一邊咳嗽著,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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