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白石推脫了綾子和皋月的邀約,和妃律師一起來到東帝醫院……


    除了因為是妃律師這個熟人來拜托的原因之外,也是因為這案件的確和白石有關——畢竟案件發生之前,白石還在醫院裏巡視過!


    妃律師拜托白石來協助調查的,主要是後藤惠醫生被襲擊的案件。


    當時,白井醫生陷害毛利的舉動被發現,於是隻能強行殺死了江藤醫生,利用監控死角,搞出了個什麽“透明人”,不過很快就被識破。


    期間後藤惠在中午時,曾給目暮打過電話,似乎是想要提供什麽線索,和目暮約了見麵時間……


    然而就像所有“約見麵的證人”一樣,在約見之前,就被人襲擊!


    下午的時候,後藤惠在樓梯間被襲擊,雖然僥幸沒死,但大腦受創,一度失去語言功能與記憶,自然也無法作證。


    不過後來白井醫生殺死江藤醫生的凶器被找到,上麵的確有兩名受害者的血液,並且被人證實,的確在不久前,後藤質問過白井醫生什麽事情……


    加之江藤之死,的確是白井所為,故而白井在一開始否認傷害後藤後,也一度想要認下此事、好爭取寬大處理。


    隻是妃英理卻很較真兒,說服了白井,不要承認沒有做過的罪行……


    然而本來就不利的辯護,在第二次庭審中,更添變數——檢方有了新的證人,而且……這個證人還是被襲擊的後藤本人!


    妃英理在措手不及之下,隻來得及對證人、也是受害者的情況進行質疑,這才爭取到了下次開庭。


    而在此之前,妃英理當然要弄清楚,這個“新的證詞”是怎麽回事!


    路上,妃英理也和白石仔細說了現在的情況……


    “所以……後藤惠醫生,並沒有出庭作證,隻是有錄音證詞,口供也不算清晰對嗎?”白石聽完妃英理的敘說後,提煉確認了一下。


    “沒錯,不過之所以這樣安排,倒是能夠理解,畢竟後藤惠小姐應該還沒有恢複,隻是找回了一些記憶,而且證詞錄像也是在有法院的公證人員在場時錄下的。”妃英理倒是沒有懷疑錄音造假。


    隻是……


    妃英理也無法相信,這份證詞會是真的!


    畢竟白井當初都已經要胡亂承認,是在自己的勸說下,才堅持真相的——如果白井是在他說謊,其實後藤真的也是他襲擊的,那他這麽折騰是圖什麽?


    更不用說,妃英理之後還給白井找到了不在場證明!


    【襲擊你的人是誰?】


    【白色衣服……黑色眼鏡……短頭發……】


    【能想起他的名字嗎?】


    【嗯……嗯……白井……白井!】


    白石這時也停了這段作為證據的錄音,錄音本身倒不會是假的,這並不是誰私下裏錄的,而是法院的人去取樣的——畢竟後藤現在語言能力、肢體能力,都還沒有恢複,不適合出庭。


    “從聲音來看,隻是勉強能發音啊……”白石聽得出來,後藤現在就像是剛剛學會一點點語言的孩子一樣,發音吐字都不清晰。


    “沒錯,這樣子怎麽能算是證據!”妃英理氣憤地說道。


    “雖然不算是詳實的證據,但還是起到了‘奇效’吧?”白石已經猜到了什麽。


    一般來說,來自受害者的證詞,力度是極大的。


    不過……


    後藤這種說話都很難的受害者,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甚至無法確定她是真的想起了什麽,還是受到想象的誤導,因為一共也說不出幾個字,甚至無法多問她什麽。


    嚴格來說,妃英理完全能將這打為無效證據,可問題是……


    這個證據,不僅會影響陪審團、影響法官,更重要的是,還影響了妃英理的證人!


    “嗯,其他的倒還好,隻是……證人那邊就麻煩了。”妃英理聞言無奈地說道。


    之前妃英理也和白石說過,白井有一個不在場證明,而給他作證的人是醫院的護士——在白井確實殺了一個人的情況下,要她站出來作證另一起案件中白井是無辜的,本來就很考驗人性,畢竟即使她隻是實話實說,之後也可能因此而遭受職場上的排擠,因此而丟掉工作都不奇怪。


    可以說即使對方始終不願意作證,妃英理也完全能夠理解。


    反而對方最終同意作證,才令妃英理感到敬佩,可是……


    這時有了後藤惠的口述,證人的壓力太大,雖然沒有反咬一口、不認之前的證詞,但之後也不願意出庭作證了。


    妃英理現在十分被動……


    “先去見一下那位證人吧!”白石這時想要先確定一下白井的不在場證明。


    雖然之前凶案發生時,白石很快就抵達醫院,傷害案發生時本人就在醫院內,甚至在案件發生前就了解過基本情況,認識白井和後藤,白石也的確認為此案有些疑點,但是……白石沒有見到證人之前,也不敢確定究竟如何。


    ……


    不久後,白石和妃英理來到東帝醫院,並且按照預約,找了那名目擊護士……


    在電梯裏,白石的表情就有些古怪——這個樓層……白石很熟悉!


    果然……


    “大間護士,實在抱歉,又來麻煩你。”妃英理看著大間護士,歉意地說道。


    大間則是直勾勾的看著白石……


    還真是白石的熟人!


    妃英理這時介紹道:“這位就是米花署長……”她相信大間肯定認出來了這個身材,卻不知道兩人本就認識。


    “大間護士,好巧。”白石打招呼道。


    “白石署長?您來是……”大間見狀一愣。


    “沒什麽,隻是向你了解一些情況,你不用有什麽壓力。”白石直接說道。


    不過就在這時……


    “你們怎麽回事?我不管你是什麽律師,你的戰場在法庭上,不要再來找……”大門這時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白石?”大門看到白石後,語氣才稍微頓了頓。


    “好久不見,大門醫生,這是怎麽了?”白石見狀問道。


    大門聞言也不客氣,直接狀告道:“你們知不知道,這幾天大間護士已經失誤走神好幾次了?這已經極大地影響了手術!大間護士不是已經給出過證詞了?之後要怎麽做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吧……這位律師女士,還是那些檢事廳的人,總是來這裏打擾我們正常醫療秩序不大好吧?”


    “抱歉,都是我的錯……”大間這時赧然道。


    大間還是手術護士,雖說不像城之內麻醉醫生一樣,堪稱“大門禦用”,但也是經常和大門搭班的手術護士。


    大門一向對自己的技術,有無限的自信,不過同時也認可“熟悉的護士、醫生配合”也很重要——她可以不在乎同台的護士、醫生的技術,隻要是熟悉的人、有一定的默契度就可以。


    手術之外的事情,大門不會管,然而最近大間因為給白井作證的事情,接連被“騷擾”,甚至已經影響到了手術。


    這大門就忍不了了……


    別說是律師,就是檢事廳來了,她也一樣是這副態度。


    妃英理這時也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不過之前的案件……”


    “殺人案又怎麽樣?不是已經配合了嗎?”大門沒耐心地說道。


    而且殺人案什麽的……


    大門還真的不在乎,更嚇不住她。


    畢竟大門可是戰地醫生出身,在加勒比島國的時候,外麵炮火連天,也一樣不能影響手術室!


    “大門醫生不用著急,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大間護士,你之後不必有什麽顧慮,將你看到的事情,如實告訴給我就可以,之後無論是妃律師還是檢方,還對你有什麽疑惑,你都可以推到我身上,讓他們來找我。”白石對兩人安撫道。


    大門聽白石這麽說,這才不再“開火”,大間也連忙點了點頭——這段時間,的確她也很困擾。


    白石之後找了一間空辦公室,請大間又說了那天她看到的事情……


    大間也的確證實了,就在後藤醫生被襲擊的那場騷亂發生的時候,大間其實在走廊裏看到了白井——當時是有人聽到了後藤被襲擊時驚呼的聲音、以及摔下樓的聲音,接著立刻就有人過去查看,然後就引發了騷亂。


    也就是說,後藤被襲擊和醫院出現騷亂的時間,時間差極短……


    從監控的情況來看,白井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繞開監控、在樓梯間進出!


    白石向大間確認過,看到白井時的時間點,以及白井當時的狀態之後,內心基本斷定這個不在場證明是成立的。


    “我明白了,之後無論誰再找你問這件事情,你都說已經告訴給我,細節你也記不住,讓他們找我確認就可以。”白石最後對大間安慰道。


    “嗯,謝謝你,白石署長。”大間這時也鬆口氣。


    雖然這裏不是米花町,但白石給人的安全感依舊很足——畢竟這是一起起案件,“拚殺”出來的名聲。


    有白石承諾,這件事情對於大間來說,終於告一段落。


    妃英理這時也赧然道:“給大間護士添了這麽多麻煩,抱歉。”


    見妃律師鄭重其事的起來道歉,大間也連忙站起來退讓。


    白石見狀寬慰道:“好了,你們也都是為了自己的職責,沒什麽誰對誰錯……正好大家以後也算認識,妃律師以後如果有病,或者大間護士惹上官司,也可以互相幫助!”


    大間正子、妃英理:……


    您說得還真吉利呢!


    大間正子離開後,白石在心裏複盤了一下這件事情,旋即說道:“走,去腦科看看。”


    後藤惠這時還在醫院治療,遠遠算不上痊愈,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恢複多少!


    白石來到腦科病房這邊,以白石的體型,也很難隱蔽,從去找大間護士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


    這時剛剛下電梯,就看到了和久井醫生——也就是後藤的未婚夫,也是腦科醫生,可以說是年輕有為。


    “妃律師,之前小惠已經配合法院錄了證詞,您還來這裏做什麽?”和久井強行沒有看到白石的樣子,直接被妃英理抱怨起來。


    當然,作為“受害者的未婚夫”,他對被告的律師有敵意,倒也符合情理。


    不過白石這時打斷道:“和久井醫生,好久不見。”


    和久井聞言一滯——白石主動和他打招呼的話,他就沒法裝作沒看到了。


    “白石警官,又麻煩您了,之前白井襲擊小惠的時候,您也在場……”和久井這時一副感謝白石的樣子。


    白石沒給他模糊言辭的空間,直接提醒道:“不,當時我是在老住院部那邊,聽到消息才趕過來,並不確定是誰下手。”


    “嗯,不過三天前,小惠已經想起來襲擊她的人……”和久井解釋起來。


    白石雖然早知道這件事,但這時還是仔細聽完,之後才問道:“嗯,當時小惠剛剛和目暮警部通過電話,應該是想在之後,向目暮警部提供什麽對真凶不利的線索吧……對此你有頭緒嗎?”


    “沒有……不過小惠和白井醫生的確發生過爭執。”和久井悶悶的說道。


    白石這時仔細看了看他,之後又確認道:“後藤醫生和白井發生了爭執,你作為未婚夫,沒有詢問原因嗎?”


    和久井聞言一滯,旋即搖頭道:“我問過,不過小惠沒有說。”


    “原來如此……”白石聞言不知道是被說服、還是想到了什麽的點了點頭,令和久井有些急躁。


    旋即白石又問道:“後藤醫生現在醒著嗎?”


    “小惠現在不適合接受盤問。”和久井直接拒絕道。


    “那就調整一下狀態,一個小時後好了。”白石說著,和久井還想要拒絕,不過之後白石直接說道:“放心,我也是有心理醫師執業證書的,之後我會和後藤的主治醫生溝通。”


    白石不用問也知道,和久井無論是年紀、還是和後藤惠的關係,都決定他無法作為主治醫生——畢竟後藤惠是在醫院、在上班時間、名義上被醫生襲擊,東帝醫院對其的治療肯定也很重視!


    故而和久井願不願意根本不重要,白石有辦法讓東帝醫院配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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