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衫隻有煉虛修為,而扈陳已經是渡劫期了,他們之間差了整整兩個大境界,景月衫竟能勉強跟他打個平手,可見她承接傳承的強悍。


    “厲害了好。”扈陳桀桀桀笑出了聲,“你如此厲害,我將你吸收了必然能突破修為的限製,直接飛升上界!”


    說著他再次將黑霧凝聚出成爪,狠狠的向她抓去,這一擊用了十分的功力,任景月衫再厲害也難以抵抗。


    景月衫果真是抵抗不了的,然而她也不傻,打不過還不會跑嗎?


    於是扈陳隻覺眼前一花,景月衫已經激發逃命手段跑了八百裏那麽遠了。


    扈陳眼中的黑霧在彌漫,陰惻惻的道:“想跑?我看你有沒有那麽狠心……”


    說著他雙手一震,空中瞬間出現了十多個被黑霧層層纏繞的修士,並且全是歸元宗的修士。


    他早就知曉自己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是逃不脫修仙界各大宗門的圍剿的,所以一開始就留下了主要大宗門的幾個弟子,就為了等待今日當人質要挾。


    扈陳壽元將近,再不飛升就要重入輪回,這讓他如何甘心?


    即使上界隻是虛假的仙界,然而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會再挑剔什麽了,隻要能長生,他做什麽都願意!


    然而他的修為卻遲遲沒有突破,即使兩界已然開通,他的飛升天雷依舊遙遙無期。


    修為不順暢,在魔界還被桑姞壓著打,他一時腦子沒轉過彎,直接修行了邪道。


    現在更是直接占據了整個豐洲城,將大半修士吞噬殆盡。


    這個法子果然有用,他的修為肉眼可見的增長,眼看就要到達這個世界所能承載的極限了,到了那時即使天雷不至,他也可以徒手撕開空間壁壘去往上界得以長生。


    他也不怕修仙界其他宗門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隻要拖延幾日,他就能將修為提成到極限,那時他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還不是無法奈何的了他!


    然而整個城中的修士幾乎要被吸收殆盡,修為的臨界點卻遲遲未到,他心中有些急了,正想著是不是要再抓幾個高階修士來試試,景月衫就自己撞了上來,豈不是天在助他!


    他放肆的大笑,揮舞著黑霧將空中被捆綁的人上下翻滾著,然後厲喝出聲,“景月衫!我限你三息之內立馬回到我麵前,否則我將他們全殺了!”


    話音剛落,一個男弟子便身首異處,扈陳大笑道:“怕你不相信,先殺一個助助興!”


    三息轉瞬而至,景月衫的身影卻依舊沒有出現。


    他語氣陰狠,“你果真要貪生怕死,不顧同門的性命?!”


    說著他周身的黑霧驀然騰起,眼見就要將剩下的人全部吞噬殆盡。


    有弟子眼中充滿了絕望,無助的喊著:“不要……”


    眼見這群人就要命喪當場,一道清脆的聲音驀然響起。


    “且慢!”


    扈陳猛地轉頭,桀桀桀的笑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果真重情重義。”


    被黑霧牢牢捆住的胡慕兒失聲道:“師姐快走!即使你回來了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話倒是正理,指望已經入了邪道的扈陳說話算數未免也太天真了。


    景月衫看起來好像就是那麽天真,“我已經回來了,你放了他們。”


    扈陳大笑起來,五指成爪狠厲的向她抓去,“你們正道修士,還真是蠢得可憐!”


    黑霧迅速將她捆了起來,景月衫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


    “嗬嗬嗬明知難逃一死也要回來救他們?可真是令人感動的同門情意啊……”


    扈陳笑著將景月衫捆著送到麵前,“既然你們如此團結,我這就送你們一塊去輪回,一起上路也不會寂寞。”


    說著他就要用黑霧將景月衫徹底吞噬。


    胡慕兒哭喊出聲:“師姐!”


    景月衫卻是淡定無比,抬頭朗聲道:“魔主可是想長生?”


    黑霧在她腦門前停了下來,扈陳雙眼猩紅,“你想耍什麽花招?”


    景月衫淡淡一笑,真誠的道:“晚輩的生死已然掌握在前輩手中,哪裏還敢耍什麽花招呢,隻不過想給前輩提一個更可靠的建議罷了。”


    扈陳冷哼出聲,“不要想著拖時間,在你們宗門來人之前我絕對來得及將你們都吞噬了。”


    “晚輩哪敢質疑前輩的能力。”景月衫嗬嗬笑著,“不過螻蟻尚且偷生,晚輩們也不想就這樣死呀。晚輩有一個好注意,可確保前輩一定能修為大成飛升上界。”


    扈陳為何突然變成噬人的惡魔,其中原由景月衫在逃跑的這段時間仔細思索了下就想明白了。


    無外乎就是壽元將近,飛升無望,拚死一搏。


    既然如此,她便提出一個他絕對拒絕不了的建議,能拖一時是一時。


    “前輩即使將我等吞噬,也難以確保修為一定大成。而且現在已經搞出了那麽大的動靜,豐洲城千裏以內再無高階修士,前輩吞了我們這些人後,若是依舊沒有修為大成可該如何是好?”


    “我等宗門的救援很快就要趕到,到那時前輩依舊沒有成功,豈不是要立時陷入萬劫不複?”


    扈陳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咬牙切齒的道:“即使我失敗了,你們別想著能逃,在他們救出你們之前,我必要整個豐洲城內的修士都為我陪葬!”


    他這話一說,景月衫心中反而鬆了口氣,看來豐洲城還有其他人幸存,也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了。


    景月衫笑了,朗聲道:“晚輩有一計,定能確保前輩成功!”


    扈陳目光陰狠,“什麽?”


    景月衫在心裏默默的跟蒼越說了一聲對不起,抬頭大聲道:“前輩應該知曉我的道侶乃是飛升上界的蒼越仙君。”


    扈陳皺眉,:“就是上次跟你一起的小子?”


    景月衫點頭,“沒錯,他對我情深意重,為了與我長久的在一起,已然歸降下界!”


    “什麽?!”扈陳眼中的震驚仿若要溢了出來。


    他苦苦追求長生而不得,竟然有人為了不值一提的感情歸降下界?


    景月衫繼續道:“前輩若是不信,可招來太虛元府的弟子一問便知。”希望太虛元府的駐守弟子也有幸存的。


    扈陳麵色陰沉,雙手一揮,黑霧中又出現了幾個被捆綁的弟子。


    景月衫快速的檢視了一遍,少了幾個人,幸而還活著的這幾個狀態還好。


    “你們說,蒼越是否是因為她歸降下界?”扈陳冷冷的問。


    太虛元宗的幸存弟子被這些天的遭遇鬧得險些崩潰,聽了扈陳的問話,再看看同樣被綁住的景月衫,下意識的點頭,“沒錯,蒼越道尊確實是為了她歸降下界,此刻就在宗門之中。”


    其實這都是傳言中的假消息,然而此時他們期待扈陳能懾於蒼越的震懾將他們給放了。


    蒼越現在雖然重傷未愈,修為隻有大乘期,但是外人不知道啊,隻希望扈陳能多少看著點蒼越道尊的麵子,隻是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個希望渺茫。


    此事竟然是真的!


    扈陳一時又羨又恨,咬牙道:“他竟如此不惜福!真是該死!”


    他為了長生曆盡了艱辛,竟有人將長生棄之不顧?!他隻要想想心頭就恨得滴血!


    景月衫沒有附和他說的話,自顧自的道,“前輩可信了我的話?他非常在乎我,你隻要將我挾持為人質,他必要前來尋我,到得那時前輩趁機將他吞噬,何愁大道不成?”


    她這話一出,眾人皆驚,景月衫這說的是人話嗎?


    胡慕兒再次失聲道:“師姐你……”你也太沒人性了吧!


    太虛元府的弟子也是一臉震驚,“景月衫!你簡直不是人!”


    扈陳同樣被她驚到了,不敢置信的問:“他為你歸降下界,你竟然這般對他?”


    “欸……”景月衫一臉無奈,“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現如今自身都保不住了,如何還能顧得上他呢?”


    她一副理所當然自私自利的模樣,看的圍觀眾人無語無比。


    “景月衫!你太過分了!”太虛元府的人聲嘶力竭。


    歸元宗眾人臉色雖然也不怎麽好,但是想到景月衫畢竟是為了救他們才回來的,各個心裏不爽,嘴上卻再沒說什麽難聽的話。


    景月衫不得所動,接著道:“蒼越掌控欲頗強,我與他在一起頗為不睦,早就想與他分開。然而我修為大大的不如他,一時半會也甩不脫他,現在好不容易碰到這個機會,還請前輩千萬要成全我。”


    饒是扈陳已經入了邪道現在變得十分不擇手段,依然被景月衫這般沒人性的話給震驚到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道:“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第66章 又要晉升了


    景月衫敏銳的察覺到他已經心動了, 再接再厲的道,“我這就傳訊於蒼越,還請前輩稍稍鬆開稍許。”


    “哼。”扈陳冷哼一聲,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花言巧語拖延時間, 等著蒼越過來救你?”


    “他如此待你, 你一句相處不睦就能輕易背叛他?”


    景月衫驀然收住笑意, 語帶恨意,“自然不止如此, 我對他無意,他偏偏對我強取豪奪, 我怎能不恨?”


    “前輩著實不知啊。”景月衫聲淚俱下,“我與他是包辦婚姻, 我爹那個老頑固強行幫我定下了這門婚事, 連他的麵都沒見過就要我嫁他!”


    “我千方百計的要退婚, 然而蒼越卻百般不願。更過分的是, 他一邊不願退婚,一邊又與我師妹糾纏在一起, 甚至在我的結嬰大典上直接與我師妹舉行婚禮, 將我的顏麵狠狠的往地上踩,分明就是故意在羞辱我……”


    她的控訴聲聲泣血,歸元宗弟子卻各個麵色古怪,他們咋記得當初蒼越接了申雁寧去上界後, 景月衫開心的大宴賓客飲酒作樂, 哪裏有被羞辱的憤怒模樣?


    太虛元府的人簡直氣的渾身發抖,“你……你胡扯八道,我們到道尊怎會是這樣的人!”


    幹得好!景月衫心裏默默道,就需要太虛元府這樣的捧哏。


    她轉過頭看向他們, 聲聲質問,“當日大庭廣眾之下,蒼越可是直接將我師妹接去上界?那時候我倆的婚約是否依舊存在?!”


    “呃……”太虛元府的弟子卡了殼,好像確實沒聽到蒼越道尊跟景月衫退婚的消息,那時宗門去參加結嬰大典的長輩們還打扮的賊喜慶,誰料當日卻出了那麽個大笑話。


    景月衫看著他們支支吾吾的樣子,神色頗為氣定神閑。


    蒼越為何將申雁寧接上去的真相他們是不可能知曉了,正好讓她拿來歪曲一下事實。


    “蒼越得了我師妹還不夠,偏偏又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下界糾纏於我,我苦於實力遠不如他,隻能每日強顏歡笑對他虛與委蛇,我心中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歸元宗弟子臉上的表情精彩難言,太虛元府弟子張口就想反駁,但是偏偏又找不出反駁的點,隻得漲紅了臉道:“道尊對你情深意重,甚至願意為了你歸降下界,你這都是一派胡言!”


    景月衫正色道:“他那是病態的愛,真的愛我不該尊重我的意願嗎?更何況他私生活不檢點,竟與我師妹不清不楚,我怎能忍下這口氣!”


    扈陳表情淡淡,“那你裝的還挺像,我看你倆挺黏糊的。”


    景月衫苦笑了兩聲,“沒有辦法,他實力如此強橫,我一個弱女子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所言句句屬實,前輩若是不信,可再招來其他門派的弟子,問問他們當日結嬰大典的情景是不是像我所說的那樣!”


    她的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在場眾人心思各不相同,但都奇異的保持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扈陳冷笑了一聲,長袖一揮又甩出來數個被捆綁住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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