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攪動著疼。


    為什麽幾個女高中生的身體裏會有如此化不開的痛苦?


    過了一段時間後,趙戈才慢慢撐著符與冰站起來。


    “謝了。”


    聲音有些嘶啞。


    算也算不到她會在一個外人的麵前發作。


    但符與冰確實幫了她不少。


    趙戈又重複了一遍。


    “謝了。”


    氣氛沉默著,符與冰沒有問她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而是打開了門。


    男女老師就站在門外,男老師的手還放在門把上,神情有些疑惑。


    他又摁了摁門把。


    “這也沒鎖啊,我剛剛摁門把,怎麽都摁不開,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


    女老師則是看向地上錯亂的黑水和翻倒的椅子。


    “我等會兒讓人來打掃。”


    “辛苦您了。”


    女老師看向趙戈。


    “我知道這事兒沒這麽容易解決,孩子們我已經送回了醫務室,應該沒什麽大事兒,您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


    她頓了頓。


    “您看起來臉色不大好,要不要休息幾天?”


    “無礙。”


    趙戈應聲。


    “老毛病。”


    她提起門外的油紙傘,傘葉“噗呲”展開。


    “她們醒來時再喊貧道來就行。”


    趙戈低著頭往下走,身體沒再那麽麻著疼。


    身後的符與冰跟著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趙戈走得很快,回到道觀時身後已經沒了人。


    關上門後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桌前展開了宣紙,癩皮大爺跳躍著趴到她身旁的坐墊上。


    ‘安神’二字,她要寫個上百遍。


    寫到全身的燥熱盡數褪去。


    本該去還的冰桶還沒還,裏麵的冰還在,但顯然已經融化了很多。


    與其說是冰塊,不如說是冰水。


    趙戈把冰倒進浴缸裏,脫光衣服踏入其中。


    頭跳著疼。


    閉上眼睛後,她讓刺骨的寒冷沿著骸骨往上爬。


    趙戈覺得自己像是個死人,被掩蓋在冰土之下。


    整個人完全浸入水中,呼吸也不需要。


    冰水掩蓋麵部,臉也被凍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趙戈在刺骨的冰涼中睡了過去。


    一晚上後,她才爬了起來。


    做了很多夢,但是一個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夢見了符與冰。


    夢裏符與冰抱著她念咒。


    隻是念咒也就算了,上半身卻沒有穿衣服,皮膚冰涼。


    鎖骨硌得人眼睛疼。


    發作把人都發傻了,真是什麽都能夢到。


    看來‘安神’二字還是寫得不夠。


    男女老師打來電話,說是三個女生雖然脖子上還有白點,但已經不疼不癢。


    “您下周再來一趟,太頻繁了也怕影響其他人注意...您算算這東西到底為什麽會出現,怪病的源頭又是什麽。”


    這是讓她閉門造車。


    趙戈閉門幾天,橫豎沒想個明白。


    白斑黑水,白與黑。


    趙剛、張堯與三個女生。


    小鬼和大鬼。


    認識她的大鬼。


    好像有聯係,但好像又沒有聯係。


    上次張堯犯病到極致才被逼出小鬼來,趙戈總不能讓這幾個女生病情加重也被逼出小鬼。


    小鬼不出來,就找不到大鬼的蹤跡。


    到底是什麽髒東西上了她們的身,認出趙戈來的鬼又在哪裏。


    斷點沒辦法成線,想也是白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治了她一把的原因,趙戈最近總是注意到對麵的小神父。


    偶爾開個窗,視線一斜,都能看到站在教堂門口的符與冰。


    教堂門口是綠植,綠植之間有個白色的座椅。


    他時常會捧著本聖經,坐在白椅上看。


    每當有信眾走進走出,他就會把視線從聖經上移開,朝人們點頭示意。


    他的一身黑在座椅的教堂的白下襯托得尤其顯眼。


    偶爾會有幾個女信徒停住腳步站在樹下,一邊低聲交談一邊朝符與冰看。


    但每當符與冰抬起頭,她們又連忙背過身。


    看起來很是有趣。


    但有時候趙戈無意識看一眼,會和從對麵看過來的符與冰對視上。


    雖然隔得遠他應該是看不見她,但總覺得視線對上了。


    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看個聖經也不專心。


    不愧是看視頻都會打翻硯台的性子。


    到了周末,趙戈想起來冰桶還沒有給‘小超市’老板娘給送回去,


    她拎起冰桶出門,門被關上,趙戈把鑰匙掛在了癩皮大爺的脖子上。


    癩皮直跑,脖子上的鑰匙也就直晃。


    小屁股扭得還挺有節奏。


    老板娘收回冰桶後給癩皮大爺塞了根火腿腸。


    等它吃完後,天色已經沉下來了。


    天上沒幾顆星,偶爾刮來一陣風。


    走回道觀前,趙戈彎下腰到癩皮大爺脖子上找鑰匙。


    手卻撈了個空。


    癩皮大爺的脖子上空蕩蕩,沒有鑰匙,隻有一圈火腿腸味的皮毛。


    它僵著看向趙戈,趙戈也低著頭看向它。


    緊閉的木門前愣著一人一狗。


    大眼瞪小眼。


    在趙戈憋出句髒詞之前,癩皮大爺快速地往後退,身姿靈活得不像一條狗。


    狗中綠林,狗中豪傑。


    狗中癡呆。


    再沿著原路往外走,還是沒在路上找到鑰匙。


    大海撈針,大地撈鑰匙。


    別說鑰匙了,地上連個亮眼的東西都沒有。


    找了半天就瞧見片碎玻璃。


    自家道觀進不去,總不能破窗而進。


    沒帶手機出來,也沒有開鎖人的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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