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身子虛,怕他有什麽事,隻要表現出半點不適,都會得她一句‘怎麽了?’


    有時候睡著睡著,忽而察覺到她的法力湧來,檢查他的身子有沒有頭疼腦熱?哪裏不舒服。


    他一開始還會防備著,怕她做什麽?後來那股子法力過來,懶洋洋趴在床上,任她從頭查到尾。


    她的神念和法力也不留戀,沒有特意在他不便見人的地方停留,一掃而過確定他各方麵都健康就走。


    她變了,變得越來越細心,也越來越會照顧人。


    學習能力很強,書上寫的她都可以做到。


    講實話,這樣一個完美的、類似於傀儡、幾乎不犯錯,能照顧他所有情緒和需要的人,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她。


    還有她的小船,雖小,卻很有安全感,溫馨、暖、帶著人間的煙火氣息。


    尤其是有了廚房開始做飯之後,更像民間的搭夥過小日子。


    闕玉伏在床邊,等她的麵條出鍋,回來的時候她身上都是麵粉,還兜著那件難看的圍裙,他一問才知道在給他擀麵條。


    他從未吃過,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闕玉一雙手壓在胸膛下,邊枯燥的看她幾次拿了大勺伸進鼎內攪動,邊認真思考,該怎麽既自由,又繼續住在她的船上,讓她給他煮粥下麵條呢?


    等脫困成功後把她擄了,讓她嚐嚐被縛的感受,還要讓她每天下麵條熬粥給他。


    他很快否決這個想法,因為她這種古板的性子,說不得會跟他拚命,寧願自爆也不會被俘。


    那怎麽辦?


    闕玉摸著白淨的下巴,又想到了一個法子,脫困後假裝還沒恢複法力,繼續當成俘虜被她往修真界帶,一旦到了邊界,立刻搗亂,逃去妖界,依著她的脾氣,死心眼,天涯海角都會來抓他。


    他假意被捕,又可以繼續住她船上,享受她的照顧,一旦到修真界的邊境,再跑,如此反反複複,不就能一直舒舒服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嗎?


    闕玉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機智,待會兒的麵隻要不是特別難以下咽,他都要吃三碗獎勵自己。


    好不容易才換的新花樣,水還沒開,鍋也沒滾,他已經聞到了香味。


    還看到玄朱往裏麵打了兩個蛋,擱了幾根小菜,切了些靈菇。


    配料豐富,除了沒有肉之外,其它完美。


    剛這麽想完,玄朱又往裏頭加了些幹貝、蝦仁、海菜等物。


    她做飯喜歡加這些,粥也是,海鮮麵,應該不難吃吧?


    又過了一會兒,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麵端過來,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他赤腳踩在毛茸茸的毛氈上,難得下了床,坐在板凳上,給足了麵子。


    吃之前瞧了玄朱一眼,她喜歡按照書上的做,而且特別死板,書上什麽模樣,就必須跟人家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連鹽放多少,一顆靈菇切幾下都要對數,這樣的情況下,基本上很難不好吃。


    闕玉越發期待,還有些燙,他拿了筷子在裏頭攪了攪。


    麵很細很細,湯汁泛著黃,材料都澆在最上麵,滿滿當當十分豐富,還有兩顆白裏摻著黃兒的清水蛋。


    闕玉筷子動了動,撈了一把,沒夾住,他不會用筷子,沒使過,往常喝粥都用勺子。


    換了隻手試了試,一樣的,比右手還笨,更使不來。


    來回兩隻手替換,一隻手拿一根筷子,一個撈,一個輔助,還是不行。後來幹脆卷在筷子上吃,咬一口果然,味道不錯,有海味的鮮,又有麵條的勁道。


    他一口氣吃了四碗,把自己撐的倒在床上起不來,心說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變成胖狐狸,以後挺著大肚子,勾引人都不成。


    不過隻要他的法力恢複,真元衝刷下來,很快就能去掉多餘的脂肪,根本不怕胖,修士不可能吃胖,除非修了什麽特殊的功法。


    闕玉懶洋洋躺在床上,像摸小孩一樣,撫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


    一吃飽就有一種想睡覺的欲.望,他也沒忍,舒舒服服閉上眼,很快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忽而感覺手腕和腳腕一緊,被人拉開,成一個大字型,嘴裏也塞了東西,他掙紮,反抗,極力睜眼一瞧,發現是玄朱。


    她在質問他,為什麽對他這麽好,他還要跑?


    他嘴裏有東西一句話說不出,便又聽到她說,挑了你的手筋和腳筋,你是不是就不跑了?


    闕玉驀地瞪大了眸瞳,眼睜睜看著她揮著那把長劍,靈活的一劃,一股子劇痛傳來,疼的他渾身一顫,坐起了身。


    坐起了身?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動作我必須要提一提,狐狸把手壓在胸膛下,是揣手手。o(n_n)o


    第15章 碰上對手


    不是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嗎?


    為什麽還能坐起身?


    闕玉朝手腕上看去,沒有瞧見血肉模糊的一麵,手筋是好的,連皮膚都沒破,腳腕處也完整無缺。


    是做夢。


    好端端的,居然做這種夢。


    闕玉心有餘悸的轉了轉手腕,想了想,打開小門伸出頭朝外看去。


    已經是深夜,天空漆黑一片,像野獸的大嘴,要將人吞噬了一樣。一個人就那麽安安靜靜坐在黑暗的中央,消瘦高挑的背挺得筆直,還跟以前似的,一雙手放在膝蓋上打坐。


    周身靈氣瘋狂流轉,吹的她發梢和衣角飄起,白袍飛舞,越發顯得人仙氣十足,要立地飛升了一般。


    可能是察覺到他的異樣,闕玉聽到有人用平淡的宛如白開水一般的聲音問。


    “怎麽了?”


    每次都這樣,隻要他有什麽,那邊第一時間就能發覺。


    修仙者聽覺、嗅覺等五感靈敏,他在船後的動靜,她盡數掌握。


    一開始確實讓人不安,就好像自己被八光了在她麵前一樣,一點隱私都沒有,他甚至察覺不到自己脫衣裳時她有沒有用神念觀察。


    睡著時她會不會透過法衣觀他的身體。神念是一種無形的東西,隻要她想,鑽入他體內連他的皮肉、骨頭、內髒、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根本藏不住。


    普通人在麵對修仙者時是徹徹底底的絕望,就像玩物一樣,隻能任由修仙者作為。


    現在的他無疑和普通人差不多。


    但很奇怪,他就是有一種她很尊重他,不會那麽幹的感覺。


    她就像黑暗裏的一盞燈,莫名讓人安心。


    闕玉感覺自己急促的心跳慢慢平複下來,鬱悶道:“沒事。”


    做了個噩夢而已,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噩夢,心裏也大概有底。


    她對他太好,以至於產生了一種逃跑是對不起她的心思。


    還有一種想法,總覺得自己跑了兩次,會激怒她。亦或者希望她壞一點,那下次就可以跑的光明正大,問心無愧了。


    夢醒了清楚的意識到夢就是夢,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不會懲罰他,也不壞。


    “玄朱。”


    他突然喊了一聲。


    玄朱周身的靈力稍稍熄了熄,“你說。”


    “兩次了,”他望著她,認真道:“你生氣嗎?”


    跑了兩次,她其實心裏門清,在裝糊塗而已。


    “是野獸追的你,”玄朱反問:“我為什麽要生氣?”


    闕玉:“……”


    還裝上癮了?


    “說實誠話。”他知道玄朱懂,她不笨,隻是死板不曉得變通而已。


    玄朱沉默了,她低下腦袋,不知在沉思還是如何,半響才道。


    “我束縛了你的自由,你理應該跑,不跑才不正常。”


    闕玉一愣。


    原來她是這麽想的,難怪不生氣,也沒有報複他。


    好正直的想法。


    他第一次有些慶幸,父親把她教的善良廉潔,沒有私心。


    要繼續保持啊。


    闕玉又與她交流了一陣子,她平淡安然的語氣莫名有一種力量,驅散了寒氣和冰冷,叫人打心眼裏覺得心安。


    那些莫名的擔憂褪去,闕玉一雙眼不自覺地觀著船頭上的那抹白,盯著盯著意識模糊,不過片刻而已,已然沉沉睡了過去。


    玄朱察覺到,神念探過去,瞅見了他的睡顏。


    他喜歡把全身都埋進被子裏,蜷縮起腿腳,蓋兩床厚實的棉被,隻露出半張白淨的臉。


    和醒著時不一樣,睡著的人更安靜,像櫥窗裏擺著的精致娃娃,等著人挑選買下。


    床上鼓起的包太小,小到玄朱又禁不住開始擔心他這個姿勢能舒服嗎?


    想起他趴著睡都沒事,便又沒有管,他已經不是個小孩子,難受了自己會挪動位置換姿勢。


    玄朱重新調動體內真元,繼續打坐。


    一夜寂靜,第二天一大早,知道他大概何時會醒,掐著點在太陽出來時把飯做好。


    極寒之地出太陽的時間很少,晌午開始,下午就沒。


    狐狸是夜貓子,晚上特別精神,每天都要騷擾到她深夜,最近有了事做,次次上完茅房回來便要洗一次澡,洗完花幾個時辰整理自己。


    抹凝脂膏,擦九條尾巴,給自己挽發髻,忙活的時間多,也意味著他睡的更晚,第二天至少都要晌午才能起身。


    追隨著太陽,即便人睡著也能感知到,自個兒翻身、打滾、跑去有太陽的地方躺著。


    曬著太陽很容易就能睡著,而且睡得很深,輕易叫不醒。


    書上寫的和那些修士講的應該都沒錯,狐狸確實膽小謹慎,隻有在有陽光溫暖的地方才能安然入眠。


    其它時間都隻是假寐,亦或者睡的不深,他晚上很容易驚醒,昨兒就是,不知道是做了噩夢還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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