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什麽?老子在這兒各種裝孫子,沒日沒夜地做危機公關,adam竟然要乘機擠走我?!!!


    jake二話沒說,氣勢洶洶地走進ceo adam的辦公室,關上門,拉下了百葉窗。


    他吼道:“你給我發這份股權回收協議是什麽意思?!你要把我逼走?!”


    adam很明顯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刻的到來,平靜地回答道:“公司的估值大跌,原因就是偽造了日活人數,而到底是誰偽造了這個數字。你我心裏都很清楚。”


    jake氣憤道:“我不這樣做,咱們能融到這麽多資金?你可別忘了,沒有我天天在外麵和這些風投周旋,你能坐在這ceo的寶座上高枕無憂嗎?”


    adam真誠地回答:“我從不否認你的功勞,jake,可是事已至此,我們需要對董事會有個交代。”


    jake輕蔑地笑笑:“你別拿董事會那幫老頭子嚇唬我。這公司是你和我一手創立的,他們不過是坐在那裏裝裝樣子罷了。”


    adam:“他們手上都有投票權,現在他們一致要求你賣掉股權,退出董事會,卸下委任。在這份股權回收協議的最後一頁有他們所有人的簽名,你可以翻開看看。”


    jake咬牙切齒地問道:“那要是我就不賣呢?”


    adam沉默,他的內心此刻充滿掙紮,考慮了半天隻好回答: “你和大廠之間的那份秘密協議就會曝光。”


    jake不敢置信:“等等?連這個你都知道?” 他憤怒到了極點,幾乎就要喪失理智:“你他媽的黑進了我的電腦?不會是你把日活用戶造假的消息透露給做空機構的吧?!”


    adam咬緊牙關,再也不願多說什麽。


    jake的臉猙獰起來:“你好狠毒啊,為了把我擠走,你竟然使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adam滿懷愧疚地說:“等你簽了這個協議,我會給你很大一筆補償金和股份。公司的運營狀況你也清楚,等我們上市之後,這些股票的價值日後必會成倍增長。”


    jake:“別假惺惺了,讓我猜猜,你給我的那堆股權全是沒有投票權的普通股,然後你會通過不斷增發股權的方式來稀釋我的占比,最後讓我成為對這家公司來說不值一提的無名小卒。我說的對不對?你這個陰險小人,少在這裏給我裝好人。”


    adam:“可是你會變得富有,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嗎?”


    說完他站起來,動情地說:“你知道嗎,我有時候多麽希望這家企業並沒有成為獨角獸,我甚至希望我們可以回到五年前,那時我們什麽都沒有,你和我隻是兩個心靈相通的好朋友,一起熬夜寫代碼,互相支撐,互相鼓勵,立誓要一起做一家偉大的企業。再看看現在的我們,如此陌生,相互對立,相互怨恨。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開始心生芥蒂?”


    jake的腦海裏開始浮現曾經那一幕幕的回憶,當年親密無間的兩人,不知為何,走到了如今這樣即將決裂的地步。他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終於放低了音量:“別說了,人是會變化的,沒有什麽關係是一成不變的。我們隻是在一段時間內,相互需要罷了。你知道有些東西是回不去的。”


    adam的眼裏此刻噙滿了淚水:“我給了你,你想要的。你就不能成全我嗎?我隻是想讓公司壯大罷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啊。”


    jake背過身去,不再看他,苦笑著回了一句: “他們都說不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創業,我一直以為我們會是一個例外。看來我們也沒能逃過詛咒。在你下定決心向我宣戰的時候,就該明白,即使拚湊到一起,破鏡也無法重圓,人和人之間一旦有了隔閡,就再也回不去了。adam,祝你成功。我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作者有話說:


    共患難易,共富貴難。資本主義兄弟情。


    第40章 同學會


    自從王一丁當上senior之後,才突然醒悟到升職這件事其實是個陷阱。工資也沒見漲多少,但是手上的活兒增多了一倍,不僅依舊要寫代碼,還要帶帶手下的小弟。但是這位美國長大的小弟根本不服管,杠精附身,跟他說什麽他都習慣反駁。


    不光是工作上,就連平時的相處,小弟也處處冒著刺頭。有一次他當麵抱怨王一丁和他說話的時候用了太多“should”,說頻繁使用這樣的單詞會顯得高高在上,不尊重下屬。


    王一丁聽完內心:???


    今天,王一丁第一次作為他們組的代表人,和另一個大組開會,為此他事先做了充足的準備,把會議流程仔仔細細地讀了三遍,還將要討論的問題詳詳細細地打了草稿。


    由於另一個組的大部分成員都在日本,所以這次是遠程視頻會議。為了協調兩邊的時差,會議安排在了舊金山的下午六點,日本時間的早上九點。


    王一丁先開口,慢條斯理地過了一遍會議的主要環節和討論的目標,然後恭敬地請日本那邊的負責人發言。


    日本組的佐藤:“@##¥%¥%&……*&*……%#¥#%……*”


    王一丁懵了,一個字都沒聽懂。他問道:“佐藤先生,您能再說一遍嗎?”


    佐藤又重複了一遍:“@##¥%¥%&……*&*……%#¥#%……*”


    王一丁還是一個字都沒明白,臉都綠了,顫抖著聲音問道:“對不起佐藤先生,我們的日語有限,您能用英文再說一遍嗎……”


    這次佐藤說的話王一丁勉強聽懂了:“我剛說的就是英文……”


    王一丁:“……斯密碼三”


    一旁的琳達掐著自己的大腿憋笑,憋得青筋都暴出來了。


    還好alex學過幾年日語,對於日本人的英文發音習慣多少有點了解。他趕緊救場,對著視頻裏的佐藤說:“不好意思,佐藤先生,可能是我們這邊聲音的輸出設備有問題,我的同事一直沒聽清楚。下麵的流程就由我來給你對接。”


    王一丁內心os:“靠!怎麽在自己男人麵前丟了臉!蒼天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會議結束,佐藤很客氣地掛了電話,可是從視頻上可以看出,他的臉色稍微有一丟丟不好看。


    王一丁走出會議室,腋下緊張地都被汗濕了,嘟囔著抱怨道:“哪兒來的口音大戶……”


    alex難得主動走到王一丁身邊,說:“我今晚有個同學聚會,下班之後你先回家吧。”


    王一丁一下子有了警覺,問:“同學會?不會有什麽不該出現的人吧?”


    alex明白他的意思:“不該出現的那個人現在在國內呢,你擔心什麽?”


    王一丁翹著嘴,走過來把alex的外套拉鏈往上拉到最高,衣領把alex的嘴巴都擋住了。王一丁叮囑說:“你衣服多穿點,可不要被哪個老同學看上了!”


    ——————


    這條來自高中班長的短信,在alex的手機裏已經躺了一周了。


    “alex,咱們這周同學聚會,又有好多同學搬來舊金山了。我都喊你三次了,這次可不許不來了哈。”


    alex考慮了幾天,還是決定去赴約,他終於回複:“地點和時間?”


    雖然alex內心並不情願去參加這些貌合神離的同學會,但畢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對待人際關係無法像小時候那樣隨心所欲。


    公平起見,聚會定在聖馬特奧的一家上海菜中餐館,一個距離市中心和南灣車程都在半小時的地方。


    老班長老遠就認出了alex,非常熱情地揮手招呼他過來坐下。alex一落座迅速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同學們高矮胖瘦,隻能依稀辨認出高中時期的輪廓,甚至好多人他都沒有認出來。


    他仔細確認了一下,那個人沒來。


    想到這兒,alex在心中嘲笑自己:“他怎麽會來呢?他明明已經在國內結婚生子了。”


    同學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


    同學a:“唉,我跟你們說,我今年要補交好幾萬的稅啊!可愁死我了。”


    同學b:“怎麽了?公司給你發工資的時候沒給你留夠稅款?”


    同學a:“不是不是,誰指望工資啊。主要是賣了點公司的股票,一不小心賺了點錢。我去找稅務師,他們很驚訝地問我是不是真的賺了這麽多,他們還擔心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呢。”


    眾人敷衍:“牛逼牛逼。”


    同學c:“唉,我最近也很煩。我們為了小孩上學,花了250萬刀買了一個學區房,加了三次價,好不容易競價拿下了。但是吧,這房子是60年代的,牆壁都發黴了,就跟個牛棚一樣,還必須推倒重建,太花精力了。”


    眾人皮笑肉不笑:“厲害厲害。”


    同學d:“我最近在找工作,拿了穀歌也拿了臉書的offer,本來在這兩家之中選擇已經夠讓我頭疼了,結果國內的騰訊又來挖我,現在我又要頭疼是不是該回國了。唉!”


    眾人隨便應付:“大神大神。”


    ……


    alex融入不了這樣的凡爾賽發言和職業互吹,就悶著頭吃飯。心裏告誡自己:“下次再也不來這種充滿虛偽自誇的聚會了。”


    為了熬時間,他一粒一粒地吃蟹黃玉米,希望時間趕快過去,他就可以回家和王一丁窩在沙發裏一起打遊戲了。


    忽然有個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把他嚇得一愣,筷子上的玉米都被震掉了下來。


    他回頭,發現唐毅就站在身後。


    他……真的來了。


    就像高中時期一樣,唐毅這個當年的田徑隊隊長依舊是那個大長腿,高大帥氣,甚至歲月還給他添了一點成熟的魅力。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他身上也捎帶了些和學生時代不盡相同的氣質。


    唐毅禮貌地問身邊的服務員:“你們這兒還有椅子嗎?幫我加一把。“他指了指alex,說“我想坐在這兒,這位先生的旁邊。”


    老班長:“喲,你終於到啦!同學們,你們還記得唐毅吧!”


    眾人七嘴八舌:“記得記得!田徑隊隊長嘛!我當年還幫別的女生給你遞過情書,你記得嗎?”


    “我一直看你在朋友圈發小孩照片,他多大啦?”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你不是一直在北京嗎?”


    唐毅:“我來灣區出差,在這邊會呆三個月。想見見大家,所以讓老班長把大家都約出來了。好久不見啊。”


    他順勢坐下,手很自然地搭在了alex的椅背上,就和當年一樣親近。


    仿佛五年前那場難看的分手不曾發生過。


    唐毅依舊是當年的個性,即使和同學們多年未見,他還是可以跟誰都能迅速熟絡,立刻和整個桌子上的人攀談起來,氣氛好不熱鬧。


    隻有alex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表情木木的,從頭到尾也沒有接話。他瞥了一眼唐毅的左手,無名指上沒了戒指,留下淺淺一環印子,比旁邊的皮膚顏色略淺。


    同學們正聊得起勁,隻聽alex站起身說了聲:“你們先聊,我出去透透氣。”


    晚上的溫度迅速下降,沒有了白天的躁熱,即使已經入春,夜晚的風從海上吹來的時候,還是捎帶著些許刺骨的寒意。


    從飯店走出來,alex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涼涼的氣體順著鼻腔進入肺部,讓人神清氣爽。


    不一會兒,唐毅也跟了出來。


    人聲鼎沸的飯店被拋在腦後,現在這茫茫的夜色裏,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唐毅半開玩笑地開場:“你跑出來不是為了躲我吧?”


    “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alex揶揄道。


    唐毅笑笑地看著alex,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alex隨口附和。


    唐毅:“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進,心事重重,口不對心的樣子。”


    alex:“得了吧。別浪費時間研究別人了,你有空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孩吧。”


    唐毅一下被懟得說不上話,沉默了幾秒才試探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別那麽抬舉你自己。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就算我們之間曾經有什麽,五年前就結束了。”alex補充道,“而且我的記性向來不好,有時候我甚至想不起來你的名字。”


    唐毅手插在口袋,低下頭:“是我虧欠了你。”


    “算了,沒有誰虧欠誰。再說,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說完alex就轉頭想走。


    唐毅叫住他:“alex,我比誰都了解你。不管你嘴上怎麽說,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的。”


    alex背對著他:“就算我真的放不下,那又如何?你也已經是別人的老公,別人的爸爸了。”


    唐毅抓住機會趕緊解釋道:“我離婚了,孩子跟著媽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決心:“alex,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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