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含情抬起頭來,一雙妙目盈盈:“我如何會是魔修?掌門可在我身上聞到一絲魔氣?”


    掌門笑了一聲:“那……我便來聞聞?”


    隨即,便是不可描述的馬賽克。


    這一幕,讓隱藏於翳形法陣中的林悅不由的目瞪口呆。


    什麽鬼?!怎麽突然就演起了極限製真人動作片?!


    關鍵是,她剛才氣息不穩,還拉著大師兄的衣角支撐。如今倒是尷尬的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季星澤長睫低垂,一眼就見小師弟微紅的耳朵,活像被人拎起了兩隻耳朵的小兔子。


    嘖!果然是隻童子雞。


    上輩子季星澤身為邪尊,地位超然,呼風喚雨。有多少人試圖爬上他的雲床。


    男的、女的、仙子、女妖……清冷的、清純的、妖嬈的、柔媚的,他什麽沒見識過。


    但最終,也沒有一個可以引起他的半點興趣。


    如今麵前這一幕簡直是小菜一碟。


    這就受不了了?


    自覺經驗豐富的季星澤,心中輕嗤了一聲,還是伸出一隻冰冷的大手,一把就捂住了小師弟的眼睛。


    “嗯?!”林悅一驚,下意識就抓住了大師兄的手。


    他的手又冰又冷,骨節分明,足足比她的大了一圈。


    而她的則是溫暖又柔軟,小小的兩隻,猶如一小團雲朵。


    季星澤心念一動,啞聲道:“別動。”


    這下子林悅就不敢動了。


    抓著大師兄的手,一動都不敢動。


    季星澤長睫低垂,隻見小師弟黑色發頂,與微紅的耳尖。


    不動聲色的俯下身去,鼻息間全是那股清淡的草木香氣。


    除此之外,小師弟的手腕上那條碧色手鏈,映襯著他的手腕更是白皙纖細,猶如皓玉。


    季星澤眼眸微眯,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了手鏈下掛著的吊墜。


    儼然是一根小小的枝丫形狀。


    觸手溫潤,宛若碧玉的質感。雕工更是精細,幾乎看不出來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足可以說是巧奪天工。


    上輩子,小師弟有帶過這麽一條手鏈?!


    林悅一覺察到大師兄居然在撫摸她的手鏈,整個人都快要炸毛了。


    這聖木曼兌手鏈可是掩藏她女子身份的神器,萬一大師兄發神經,一把拽下了她的手鏈,那一切秘密不就都完全暴露了?!


    林悅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悄悄的轉動手腕,試圖把手鏈從大師兄的手掌中掙脫出來。


    而這時,快槍手掌門居然完事了。


    聶含情理了理衣衫道:“這下掌門師兄可明白了?”


    掌門意猶未盡,追問道:“那與那老匹夫同時進來的女魔修,又去了何處?”


    “嗬嗬。”聶含情冷笑了一聲,“自然是死了。”


    她說著,又看向了那本圖冊,道:“恭喜掌門師兄得到朝雲陣法圖,如今掌門師兄不打開來看一看嗎?”


    今日掌門可以說是誌得意滿,掌門之位得以鞏固,又有美人在側。試問這世間還有比這個更完美之事?


    當年,同為師尊的弟子,兩位師弟皆被師尊傳授陣法之術。隻有他從一開始就被師尊斷言,沒有一點天賦。


    掌門也是不信邪,憋了老大的一口氣。沒想到,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掌門理了理褲腰帶,行至桌案前,打開了圖冊。


    獨孤寂也沒有修習陣法的天賦,他能成為陣法大宗師,靠的應該還是那份由辛天隱所畫的卷軸。


    而他手中的圖冊,更是結合了獨孤寂與辛天隱多年心血,效果應該更是驚人。


    掌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日後呼風喚雨的景象……


    可他還來不及欣賞那些出神入化的陣法,卻突然見到一縷黑煙從圖冊之中升騰而出,猛地鑽進了他的雙眼之中。


    下一刻,掌門的眼中就留出了血淚來。


    “啊啊啊啊啊!”掌門捂著眼睛痛不敢當,不由大喊道,“救命救命,快救救我!小師妹、小師妹快來救救我!”


    此事發突然,林悅也完全沒有想到,猛地一把將大師兄蒙住她雙眼的大手拉扯了下來。


    隨即就見掌門滿臉血淚,“嘩啦——”一聲,便把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


    而聶含情卻一改之前的嬌弱,隻在一旁麵無表情道:


    “你可還想知道當初獨孤寂是怎麽畫出守山大陣的,我便來告訴你吧……”


    原來,獨孤寂與聶含情結為道侶之後,始終沒有建樹。


    聶含情即使當年是真愛他,但眼見著辛師兄越來越好,也是意難平。


    這世上最最讓人恐懼之事,便是這三個字——意難平。


    就是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有一日,獨孤寂忽而離開了朝雲峰。


    聶含情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回來之後,他便畫下了那副驚世駭俗的守山大陣。


    聶含情開心不已,但是內心深處也是深感懷疑。


    而且,從那日起,獨孤寂的脾氣也變得非常奇怪,他似乎變得很是暴躁,即使麵對他心愛的妻子時,也常常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獨孤寂還在朝雲峰中建造了擎天殿。


    此宮殿居然沒有一扇窗戶,身處其中就猶如身墜魔窟一般!


    聶含情幾經試探,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有一日,她偷偷進入擎天殿的密室之中。


    而這天,她也是見到了那令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原來,一直在擎天殿密室做法陣圖的並不是獨孤寂,而是獨孤寂身後的一縷黑煙。


    那黑煙猶如一個魔鬼,整個兒趴在獨孤寂的身後,抓住他的手,畫下了一副一副驚世駭俗的法陣。


    “他已經不是我獨孤師兄了!他是魔鬼!”聶含情咬緊了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又偷偷的退了出去。


    至此,聶含情認定坐在擎天殿中的獨孤寂早已換了一個人,遂對其產生了殺機……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原本試圖假扮成我,與那老匹夫一同進入修心宗的女魔頭去了哪裏?”


    聶含情緩緩向前,盯著不斷掙紮的掌門,就猶如看著一個死人。


    “那女魔頭啊……”她詭異的笑了笑,“她也是我啊!”


    這一聲出,不但是掌門,就連林悅也是大吃了一驚。


    這什麽意思?!


    難道……當年的女魔修與聶含情融為了一體?!


    這也可以!?


    此時的聶含情媚眼如絲,整個人都變得邪魅無比。


    她一甩手,就將掌門重重摔在了大殿裏。


    而後,她自己則坐在了掌門的寶座之上。


    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日後,這修心宗就是我的了!”


    這一聲下,隻聽得“刺啦”一聲,猶如裂帛。


    掌門的身體倏然膨脹了起來。


    而後,就從其流血的眼中竄出了兩隻碧綠的三角蛇頭!


    而他的整個身體,包括五髒六腑,皆被鮮山鳴蛇吞噬幹淨,變成了套在巨蛇身上怪物!


    “唔!”掌門半死不活,卻還在垂死掙紮,“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幹的!”


    “是我,又怎麽樣?!”


    聶含情坐在寶座之上,單手敲擊著寶座扶手。


    當年,她與獨孤寂、辛天隱在外曆練之時,那女魔頭就試圖殺了她,取而代之。


    就在這時,有一人救了她。


    那人全身被裹在一件黑袍之中,麵目不清。


    那人告訴她,隻要獻出一樣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就能救她,還能幫她視線所有的願望。


    聶含情不甘心就此死去,與那人簽下了魔鬼的協議。


    隨後,整個計劃就開始了。


    聶含情在那黑袍人的幫助下,非但沒有被女魔修害死,反而吸收了她的修為、魂魄,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可這吸收終究還是有副作用,如今的聶含情,還會是當年那個聶含情嗎?


    她雖然心中還愛著獨孤寂,卻又因為女魔修的緣故,對獨孤寂百般挑剔。


    之後,當聶含情發現獨孤寂,已經不再是她所心愛的二師兄時,殺念再起。


    黑袍人引誘她說,隻要獨孤寂翻開那本朝雲法陣圖冊,一切都會得到解脫。


    於是,在聶含情的慫恿之下,獨孤寂翻開了圖冊。


    隨即,圖冊之中便出現了一股黑煙,直衝獨孤寂的雙眼,讓其變成了那樣的怪物。


    其實,當時在林悅與秦宓真在朝雲殿前打鬥時,聶含情就在擎天殿中,看著鮮山鳴蛇一點一點的吃掉了獨孤寂!


    之後,她便問那黑袍要什麽,黑袍卻說要幫她得到修心宗的掌門之位。


    聽到了這話,聶含情舔了舔幹涸的唇,眼眸之中也是露出貪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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