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如此。


    他隻是不敢承認,不願意承認罷了。


    聽胤禛說,他才回到德太妃身邊時,允禵還很小,作為兄長,他雖然對弟弟要求嚴格,但也很護著他。


    允禵年少時,對他這個兄長又敬又怕,長大後,便不怎麽喜歡跟著胤禛了,反而喜歡同允禩他們一起玩耍。


    一來年紀相差不大,二來,人家可不會像胤禛那樣管束他,教導他。


    “皇上,若不是我派人培養了幾位武功不錯的宮女帶在身邊,那日也讓她們在寢殿裏伺候,若非她們拚死相護,恐怕我和八阿哥、鶯鶯,都活不成了,無論凶手是誰,我都不會饒了他,倘若皇上攔著,我也會想別的法子,替自己和孩子們討一個公道。”年惜月道。


    這兩日她才知道,那六個會功夫的宮女,為了保護她和孩子們,拚死相救,其中有三人胳膊徹底廢了,這輩子恐怕都抬不起手,還有兩人被砸死了。


    芸娘和白薇她們怕她傷心生氣,不敢告訴她。


    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她身邊的人,絕不能白死。


    胤禛聽了年惜月的話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何嚐沒有懷疑過允禵,隻是內心不願意接受罷了。


    “你放心,不管凶手是誰,我都不會饒了他。”胤禛一臉凝重道。


    ……


    上午,年如月過來了。


    她先去隔壁暖閣看了八阿哥。


    “四妹妹,我瞧著小阿哥倒是個有福氣的,雖然早產了,但能吃能睡,長得很快,一點兒也不比足月的孩子差。”年如月笑道。


    四妹妹這次雖然遇險,但幸好沒有傷到她和孩子,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日,她們就在大殿外間用膳,裏麵的房梁斷裂砸下來時,眾人都嚇得不輕,她當時還以為是烏拉那拉氏或者鈕祜祿氏搞的鬼,後來仔細想了想,才覺得她們沒那個能力把手伸到景陵那邊。


    “小家夥長得是挺快的,看著也康健。”年惜月說著,握住了年如月的手:“三姐姐,我如今正在坐月子,八阿哥又尚在繈褓之中,我身邊得力的宮女們大多受了傷,這段日子還得勞煩三姐姐幫我多照看些,尤其是八阿哥。”


    “放心,即便你不說,我也會來照看我的小外甥。”年如月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這幾日,每日都會過來看年惜月和小阿哥,一般要待兩個時辰才回去。


    “凶手抓到了嗎?”年如月問道。


    “還沒有。”年惜月搖了搖頭。


    她也是後來才聽白薇說,那日她們遇險後,第一個衝進來救人的,便是她家三姐姐。


    年惜月當時暈過去了,她肚子很大,人也很重,她家三姐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是將她抱到了外頭。


    就憑這一點,年惜月以後都該加倍對年如月好。


    除了年如月,其他人都不敢進去,第一時間就跑到寢殿外頭了。


    “此番你和孩子們險些遭了大難,皇上一定會查清楚的,也不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這般謀害皇後,簡直該死。”年如月一臉憤怒道。


    “人家想謀害的,未必是我。”年惜月說著搖了搖頭:“當然了,若能一石二鳥,那也不錯。”


    “這些混賬東西,簡直膽大包天,等查出來了,定要將他們斬殺殆盡,不留後患。”年如月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還有些心有餘悸。


    若非四妹妹身邊的人不顧自身安危,忠心護主,四妹妹和孩子們肯定凶多吉少了。


    “皇上已經吩咐刑部和大理寺嚴查了,聽他說,給那些官員延期了三日,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咱們等著便是。”


    她如今正在坐月子,管不了這些事。


    再說了,查案嘛,肯定是那些官員更擅長。


    她等著結果便是。


    讓年惜月沒有料到的是,她家四哥午後遞了折子進宮了。


    年羹堯同其妻是十一月十五回到京城的,那時候年惜月剛剛生下八阿哥不久。


    他立即帶著夫人趕往景陵,他不方便見年惜月,便讓四夫人去探望了她。


    得知妹妹平安無事,他們夫婦二人才離開了。


    ……


    養心殿外,年羹堯剛剛到,站在外頭的太監便去通傳了。


    “啟稟皇上,一等公年羹堯求見皇上,正在殿外候著。”


    “宣。”胤禛說著看向身邊的蘇培盛:“去請年國公進來。”


    “是。”蘇培盛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片刻之後,年羹堯到了胤禛跟前,下跪請安。


    “奴才年羹堯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胤禛伸手扶起了年羹堯。


    “謝皇上。”年羹堯連忙拱手謝恩。


    進宮之前,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皇上麵前一定要低調再低調,越慫越好,免得皇上又想起從前的事兒,要秋後算賬。


    年羹堯卻覺得沒這個必要。


    他若是太慫,還怎麽給四妹妹撐腰?


    差不多就得了!


    “細算起來,你我君臣二人,已有一年多未見了。”皇帝笑道。


    “是奴才被豬油蒙了心,聽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話,竟想著擁兵自重、自立為王,如今想來,真是大錯特錯,幸虧皇上是明君,給了奴才改過自新的機會,奴才感激不盡,餘生一定好好懺悔之前的過錯,絕不辜負皇上的厚愛。”年羹堯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胤禛沒料到他會認錯,而且還坦坦蕩蕩的認。


    “奴才早就該進宮認錯了,隻是……奴才的夫人和四妹妹都不答應,她們合夥把奴才給放倒綁了起來,如今想來,奴才真是自責不已,竟還不如女子深明大義,皇上不殺奴才,是看在四妹妹的麵上,奴才感激不盡,必定不會再給皇上添一絲麻煩。”年羹堯一臉愧疚道。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你不是犯了錯的年大將軍,而是朕的年國公,以後安安穩穩做你的國公,別讓皇後擔心即可。”胤禛道。


    “是。”年羹堯連忙點頭,試探著道:“皇上,皇後娘娘與八阿哥、二公主此次遇險,奴才擔心不已,又聽聞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查了好幾日,也沒有查出幕後真凶,奴才鬥膽請皇上將此事交給奴才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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