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如月點了點頭,片刻之後自嘲一笑:“四妹妹,你說我是不是鬼迷心竅自作自受?我原本可以嫁給他,卻和他退了婚,進了王府,入了宮,我本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如今聽他下了大獄,心裏卻十分擔心。”


    “三姐姐,你既選擇了這條路,就得一條道走到黑,宮裏不比其他地方,你不可能和離的,除非你願意拋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拋棄年家女兒的身份,出宮和他在一起,我倒是可以幫你,你願意嗎?”年惜月問道。


    這事兒吧,也不是不能操作。


    隻要安排得當,年如月可以假死出宮。


    但年惜月私心裏並不希望年如月拋棄一切去找楊晏。


    先不說楊晏已經娶妻生子,她去了之後隻能給人做妾。


    就說當初吧,人家那麽喜歡她,被退婚後還來挽回,卻被年如月狠心拒絕了,如此打臉,人家不恨她?


    她若跑去倒貼,極有可能是一廂情願,肯定還沒有留在宮裏過的舒心呢。


    “不……不用了。”年如月搖頭:“他隻是……隻是我夢裏的夫君而已,我雖然有些擔心他,想幫他一把,卻未想過拋棄一切和他在一起。”


    她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有些人家,像她這樣的年紀已經能當祖母了。


    自己留在宮裏過小日子不好嗎?難道要上趕著給人當妾?


    她可不會這麽做。


    年如月雖然有些後悔,但也沒有被衝昏頭腦。


    她隻是覺得楊晏不會做那貪墨之事,不忍看他被人冤枉,想幫他一把而已。


    “好,那我派人同大哥說一聲,請大哥關照一二吧。”年惜月點了點頭:“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他如果真的做了貪墨之事,便要承擔後果,年家不可能不顧一切保他。”


    “好。”年如月連忙點頭。


    楊晏的父親早已年邁致仕,楊家現在又沒有其他人撐門麵,即便從前很風光,現在也大不如從前了。


    所以,楊晏現在根本靠不了家族,他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


    “我了解他,他是不會貪墨的,更何況……他隻是個七品縣令,能得多少好處?刑部居然派人將他押送到京城下了大獄,肯定是冤枉的。”年如月還是很相信楊晏的。


    畢竟,他們前世夫妻三十餘載,楊晏做的事,她一清二楚。


    那就是個榆木疙瘩,別說是貪墨了,隻要不是他的東西,別人再怎麽給,他也不會要。


    人家一直過的無憂無慮,簡直就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不染一絲俗氣。


    錢財對他來說,那就是糞土。


    哪怕他們前世最後那十多年過得很清貧很拮據,人家也不願意貪一絲一毫。


    重活一世,年如月之所以不想再重蹈覆轍,就是因為以前的日子過的太苦了。


    她想另走一條康莊大道,結果……卻因為心太大,又沒那個能力,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不會選擇嫁給胤禛,更不會嫁給楊晏。


    她會選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三姐姐別急,是不是冤枉的,一查便知。”年惜月說完後,讓身邊的人去給年希堯傳話。


    年希堯如今是正二品的工部右侍郎,雖然不能插手刑部的事,但找同僚打聽一番,也很容易。


    年如月焦急的等了兩日,總算等來了回話。


    “三姐姐,大哥已經派人問過了,楊晏的確貪墨了,而且數額巨大,被人告發後,刑部派了官員去查,證據確鑿,這才把人帶回京城下了大獄,大哥擔心他被人陷害給人背鍋,特意去刑部看的卷宗又見了楊晏,確定此事的確是他所為,依照朝廷律例,他貪墨的銀錢,足以抄家問斬。”


    年惜月說著皺了皺眉:“皇上最厭惡貪官汙吏,自打登基後,一直在整頓吏治,楊晏算是撞到了槍口上,即便是大哥,也不敢插手此事。”


    “他……他真的貪墨了。”年如月有些不敢相信。


    “他為何如此?他不是最有文人風骨,最要臉麵,視金錢如糞土嗎?”年如月實在想不通。


    前世,哪怕到了最艱難的時候,楊晏也沒開口找人借銀子,更不願意做那貪腐之事。


    直到她因操勞過度病倒,他依舊是那個光風霽月之人。


    “大哥派人查過了,他之所以貪墨,是為了他家夫人。”年惜月知道年如月肯定想知道內情,便告訴她了。


    年如月聽了她的話後笑了:“原來如此,當初我退婚,他不肯,還來我們府上糾纏,我還以為……他對我情根深種,哪怕娶了別人,也不會再如此,沒想到……是我高看自己了。”


    貪墨的確不好,但他前世可沒有為她做這些,哪怕家中日子再難,哪怕她病的都快沒藥錢了,他也堅持自己的原則。


    愛與不愛,一看便知。


    “你也別傷懷,他這位夫人與你不同,你事事依著他順著他,哪怕再難也一人扛著,從不向他索取什麽,他與你在一起時,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必為生計發愁。”


    年惜月說著搖了搖頭:“他這位夫人與你完全不一樣,楊晏的父親致仕後,楊家沒了依靠,他調任至偏遠小縣做縣令,日子大不如從前,他家夫人可不會像你一樣,再苦再難都自己扛著,人家可是要撒潑罵人的。”


    “沒銀子,她就敢指著楊晏的鼻子罵他是個窩囊廢,孩子們又都站在她那邊逼著楊晏,他便走上了中飽私囊之路,又為了往上爬,賄賂上峰,斂財無數,對了……他被人檢舉時,並不是縣令,而是知府。”


    年如月聽了她的話後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年惜月頷首:“每個人這一生中遇到的人不一樣,結局也不一樣,三姐姐還想救他嗎?”


    “不用了,沒有人冤枉他,是他知法犯法,誰救他便是在包庇他,我可不想給年家惹禍。”年如月搖頭。


    “三姐姐久居宮中,是誰告訴你楊晏的近況?姐姐特意派人打聽的?”年惜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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