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是不是隻有死?”


    佟湘玉無比平靜的說著生死,仿佛生死她已經不在乎了。隻有與殺了安寧的凶手同歸於盡,那她就了無遺憾了,到時她就能去見安寧了。


    想想也是荒唐的一生,生是司徒淮的人,死是司徒淮的鬼。出嫁前,母親也是這樣同她說的。如今看來是實現了。


    …


    楠王府。


    司徒楠披著狐皮大裘衣坐在床上喝著那黑乎乎的藥。盡管日日都要飲上幾碗這讓人惡心的藥汁,司徒楠還是習慣不了這些味道,每次服藥都會讓他眉頭緊皺。


    隻是,司徒楠再怎麽厭惡這種日子,他也擺脫不了!同樣生而為人,為何有些人就能隨心所欲地活著,他就要日日苦藥做伴?


    “霍山河最近可有什麽動作?”


    司徒楠喝完藥,把碗放入小廝手中的托盤中,詢問抱劍立在他床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渾身散發著淩厲的殺氣,想來這樣的人必定不是什麽善茬。


    “那日從咱們楠王府離去之後去了一趟淵王府,待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回來之後便一直在屋裏不曾離開半步。”


    黑衣男子冰冷地聲音響起,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就有趣了,霍山河居然找上老七!老七這人向來運氣不錯,得霍家青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司徒楠一直認為司徒淵運氣很好,投胎投到了惠妃娘娘的肚子裏,惠妃可是他們的父皇最寵愛的妃子。


    皇帝愛屋及烏,司徒淵一出生便得到皇帝的寵愛。皇帝每次見到司徒淵臉上總帶著笑意,眼中盡是寵溺之色。


    這些都是他們兄弟們渴望得到的東西,可司徒淵就站在那,輕鬆就得到了。而他們呢?削尖腦袋,使出渾身解數,他們的父皇未必能看見他們的努力和優秀。


    還有就是在成親這件事上,將錯就錯,卻把那麽好的蘇清晚給了司徒淵。單單這件事就足夠讓司徒楠羨慕妒忌恨司徒淵了。


    司徒楠認定了他的父皇就是偏心,什麽都偏向司徒淵!


    如今,他費盡腦汁請來的霍山河也要親自登上司徒淵的門。


    司徒淵總能毫不費勁地得到他想要的人和東西。這真讓人心生不悅!


    妒忌總會使人麵目猙獰。


    “可有探出霍山河登門所為何事?”


    若霍山河選擇站在司徒淵那邊,那他的宏圖大業,恐怕就難上加難了。


    “不知!霍山河是直接同淵王會麵的,談論何事,隻有他們兩人知曉。”


    兩人在屋裏談話,誰知他們說了什麽?司徒淵的淵王府看似守衛鬆散,但司徒淵的書房,外人不得靠近半步。


    據說,有惠妃給他留下的暗衛守著,旁人近不得半分。


    司徒楠也知曉司徒淵身邊有暗衛,故而沒有為難黑衣男子。


    “可有看清霍山河出門時是何表情?”


    霍山河雖有大才,但也不是完人,喜形於色,是人之本性,沒有多少人真正修煉到能隱藏自己情緒的。


    尤其是那位身為霍山河命中的劫數的女子。


    司徒楠直覺告訴自己,霍山河去司徒淵那,很大可能是因為那位名喚顧兮的女子。


    “屬下無能!”


    黑衣男子當初離得遠,看不清,總不能胡謅裏糊弄司徒楠。


    “看來,本王得去霍山河那走一趟。”


    司徒楠還是不放心,去見霍山河一麵,這麽多天了,霍山河也該給他答案。


    “這天色已晚,王爺不如明日讓人請霍先生上門。”


    司徒楠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啊!


    “無礙,得不到霍山河的答案,本王在屋裏也不安心。”


    不管出於何種原由,霍山河這都去接洽司徒淵了,避免夜長夢多,走一遭方能安心。


    “走吧,你陪本王走一遭。”


    說著,司徒楠掀開了被子,下床穿鞋。那黑衣男子立馬上前替司徒楠緊了緊裘衣,“屬下來替您更衣。”


    司徒楠身子本就不好,這入冬了,他更是病懨懨的,讓旁人看了都心疼。


    …


    霍山河屋中。


    霍山河在書案上翻看著那泛黃的書籍,突然他就停下了手中的翻書動作,衝屋頂上大喊:“天寒地凍,姑娘不如下來飲一盞熱茶驅寒。”


    隨著霍山河的話音,一位黑衣女子不知從何處跳了下來,“竟然被你發現了,看來你並非隻是書生!”


    “咱們又見麵了。”


    霍山河臉上掛著笑意,每次見到鳶尾,他都覺得親切,然後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問,顧兮,真的是你嗎?


    “是啊,咱們也算是有緣了。”


    是有緣,可就是有緣無分!


    “姑娘可知男女有別,姑娘一直待在我屋裏恐有不妥。”


    霍山河選擇無視鳶尾的猜疑。他就是書生,但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就沒必要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了。


    “本姑娘有何辦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主子讓我來你這,我能說不嗎?”


    男女有別,在她的眼裏,早就沒有男女有別了,隻有死人和活人。


    “是淵王。”


    霍山河不是在問眼前的女子,她的主子是否是司徒淵,他的語氣肯定,他知道就是司徒淵。


    “是淵王,你在皇城的安危,他讓我護著。當然,你若要回利陽,我也會護送你回去。”


    鳶尾也不打算瞞著霍山河,她和司徒淵的想法一樣,不想讓霍山河,霍家擔這份風險。


    司徒淵惜才,霍山河應該在天下太平時用自己的能力造福百姓,而不是在這個時候摻和朝堂風雲。


    司徒淵這麽做,就當也是為了造福百姓。不管未來誰為皇,隻要霍山河在那個時候出山,新皇一定會善待霍山河。


    霍山河的才能,注定他的不平凡。


    “若我不回利陽呢?”


    霍山河目光堅定地看向鳶尾,霍山河這是在告訴鳶尾他的決定。


    “不怕死嗎?”


    若霍山河不走,一定會牽扯進奪嫡之戰中。人為了權為了利,用盡手段,誰管卑不卑鄙?


    隻要成為九五之尊,這些卑鄙的手段就不會被人詬病。相反的,若是敗了,成為階下囚,就算不做卑鄙之事,也會扣上殘害手足,弑君此等大逆不道的帽子。


    “死,何懼?”


    霍山河,一個讀書人身上的正氣!


    果然是讀書人,迷之自信!口口聲聲說不怕死,到危難關頭,手不能提劍,嘴不能退敵,還不是躲在侍衛身後瑟瑟發抖!


    “霍先生真風趣,你的不怕死,你可知是要多少人把命豁出去給你開路,護你周全?”


    有些事情本不需要無謂的犧牲,偏偏有些讀書人不知輕重,自以為是!


    鳶尾似笑非笑,這些愚昧的讀書人,真是不知世道艱辛啊!


    “霍某絕無此意。”


    霍山河有自知之明,自己何德何能讓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用命護著他?


    人人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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