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當真?”


    司徒淵的神情告訴昭陽,隻要她點頭認下,他必定狠狠地收拾她。


    “皇嫂,你看看皇兄,他惱我!”


    昭陽隻能改變策略,向蘇清晚求救。女兒家自是懂女兒家的心思,想必蘇清晚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蘇清晚拉了拉司徒淵的衣袖,柔聲說道:“好了,看你把昭陽都嚇壞了!她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莫要與她較真。”


    “這是童言無忌嗎?閨閣姑娘家,滿口…”


    後麵的話,司徒淵羞於啟齒。昭陽到這個年紀了,有些事本該教於她的,奈何男女有別,他這當兄長的,不知如何開口。


    且,女子的許多事,他身為男子的,也不懂。


    “你且出去,讓我和公主聊聊一些女兒家之事。”


    蘇清晚看穿了司徒淵的為難之處。確實是為難他了,這些年來當爹當娘地拉扯著昭陽,他原本也隻是個孩子。


    自己的事都不清楚,何況跨越性別之事呢!


    “如此甚好,你定要好好教導她。”


    司徒淵諄諄囑托,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昭陽即使有教養嬤嬤在身邊時刻盯著,但有些事還是得由他們來教導。


    “放心。”


    蘇清晚示意他安心,昭陽的事她能應付得來。


    “你皇嫂身上有傷,且這病初愈,莫要鬧小性子。”


    司徒淵囑咐了昭陽方才放心離開這屋。


    “瞧瞧,本公主這才幾日不見,本公主的皇兄都變成你的了,看他護著你的樣子,讓本公主覺得本公主今晨喝了一大壇醋,真酸!酸掉本公主的牙齒了!”


    昭陽打趣道。


    “公主你莫要胡亂說,我與王爺根本不是你說的這般。”


    蘇清晚被昭陽打趣得麵紅耳赤的,她與司徒淵什麽事都沒發生。


    “本公主就是隨口一說,你著急什麽?再說了,皇嫂與皇兄真有什麽,再正常不過了,皇嫂為何臉紅?”


    司徒淵夜夜宿於攬月閣,外人眼裏,蘇清晚和司徒淵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夫妻之間你儂我儂的,本就屬常理,旁人還說不得了?


    “公主小小年紀竟學會打黃腔了,莫不是看話本看多了?”


    教養嬤嬤想必也不會和昭陽說這些露骨之言,想必昭陽定是從哪位小廝手中尋來的話本。


    正是豆蔻年華,少女的心思蘇清晚懂的。


    再說了,那些大道理,想必嬤嬤們不知說了多少遍,自是不用她這個嫂嫂再多言。


    既然正經的道理不必說,那就說說女兒家的小秘密。


    “皇嫂,你胡說什麽?本公主怎會看此等汙穢的話本!”


    被蘇清晚說中了,昭陽急了,但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她看了這些情情愛愛的話本。


    “不知那張生和崔氏後來可曾相攜到白頭?”


    “皇嫂也看這一出?”


    昭陽喜出望外,恍如覓得知音,竟還未來得及細想這本是蘇清晚套她的話。


    “公主剛剛可是說了不會看話本的,又怎知張生與崔氏呢?”


    蘇清晚臉上掛著得逞的笑,昭陽望著她臉上的笑,越發覺得蘇清晚和司徒淵真配,一樣的套路,一樣把她吃得透透的。


    “皇嫂這話說得就有點偏頗了,為何你能看,本公主就不能看?還有,你看這種話本之事,我皇兄知情嗎?”


    既然被蘇清晚識破了她看話本之事,昭陽也有恃無恐,又不是她一個人在看,蘇清晚也在偷偷摸摸的看。


    “你看話本之事想必你皇兄還未知曉吧?再說了,我與公主不一樣,我已為人婦,公主雲英未嫁。”


    一個婦人和未出閣的姑娘的聲譽相比,想必昭陽更是吹虧些吧,若司徒淵知曉此事,頂多說蘇清晚幾句,又或是甚是欣慰,自己家的王妃居然知曉看話本,習那些個情趣之事。


    但昭陽不一樣,司徒淵一定氣急敗壞的。若是學壞了,做出那般輕浮孟浪之事,昭陽可就毀了!


    “終日在府中,甚是無聊,本公主總不能悶死在府裏吧?樂子還是要有的,不然這本就苦悶的日子,非讓本公主鬱鬱而終!”


    確實是日子過得挺無趣的,沒有樂子,難道日日悶在屋裏,看著天上的太陽,朝起暮降,日複一日,了無生趣。


    同為囚牢裏的鳥兒,蘇清晚又怎會不知昭陽的苦楚呢?


    “公主可曾想過隨宣王前往封地?”


    山雨欲來,離了這皇城,海闊天高,任憑昭陽想去哪就去哪。


    昭陽低頭不語,外麵的世界很美,很自由,可身邊若是少了至親,再美的風景也會讓人感傷。


    她不想離開司徒淵。


    蘇清晚也深知昭陽的顧慮,“公主,你終究是要嫁人,終究要離開淵王府,和自己的駙馬過日子。你會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夫婿,自己的孩兒,這也是淵王希望的。”


    離開就能保命,就能活下來,這就是司徒淵的期盼。想來,司徒淵也會不顧一切地把昭陽送出去。


    眼下,宣王離開皇城就是最好的機會。世事瞬息萬變,越早離開越好。


    “隻要你想,淵王便會到聖上麵前請旨。”


    當初如意走的時候,司徒淵就想讓昭陽隨同如意一同走,但又礙著如意是司徒嵐唯一的骨血,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沒把昭陽安排上。


    若當初讓昭陽隨同,昭陽離開皇城必然要向皇帝請旨,這樣如意離去的消息定然瞞不住,誰知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會不會斬草除根。


    多一人知曉如意的去向,如意便多一分危險。


    “皇嫂莫要勸我了,皇兄不走,昭陽必然不走。”


    誰來勸都勸不了,昭陽就是要同司徒淵共進退。


    話說到這份上了,蘇清晚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如果換作是她,想必蘇清晚也會和昭陽這般陪伴著自己的兄長麵對風雨。


    “皇嫂,如果我們此時不走,能活下來嗎?”


    離開,意味著生機,不走,生死難料。


    蘇清晚不知如何作答,前路凶險,生死全靠運氣了。


    “皇兄也不知如何回應我這個問題,既然無解,那我們就不要自尋苦惱了,過一日是一日。”


    昭陽粲然一笑,過一日是一日,明天和意外誰都不能預知誰先來。


    “公主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蘇清晚笑了,昭陽小小年紀,心智如此成熟,真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


    與她同年紀的女子,天真爛漫,對往後的日子充滿期待,而昭陽呢?


    日夜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步步謹小慎微。


    突然,蘇清晚有些心疼眼前這個眉宇之間還很稚嫩的少女。真希望,上天眷顧,讓她往後餘生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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