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留在這過夜嗎?”蘇清晚脫口而出。


    “隻要你願意,本王不介意的!”司徒淵這也是是本能的,沒經過腦子地把自己心裏話說出來。


    但他臉上掛著賤賤的笑,就讓人覺得他就是在打趣蘇清晚。


    不過,蘇清晚還是被他的話嚇到了,愣在了原地。現在就拚誰敢說,誰臉皮厚,接不上話就誰尷尬。


    “不說話,本王就當你答應了。”


    鬼使神差地,蘇清晚就這麽乖巧的,讓司徒淵牽著她往裏走。


    “不對,春夏在攬月閣等著我回去用膳呢!王爺,告辭了!”


    待蘇清晚回過神來,慌裏慌張地找出個蹩腳的理由就往外跑。


    “你那丫頭這時辰怕是把鍋底的飯都刨幹淨了!”


    司徒淵拉著她不放手。


    曾經,有侍衛來報,說王妃飯量小,但她身邊的丫頭飯量特別大,每頓飯都會把鍋底裏的飯,盤裏的菜汁一掃而空。


    關於攬月閣裏的事,侍衛每日都事無巨細地向司徒淵回稟。


    今日,蘇清晚在皇宮時就囑咐春夏,讓她自個回去用膳,不必給她留飯,因為她也不知道在皇宮侍疾多久才能回府。


    她和司徒淵回府這麽久了,那丫頭都不見人影,想必在攬月閣吃飽喝足了,睡大覺吧。


    “真不知道,那丫頭上輩子是不是餓死的,這輩子找補回來!”


    “我攬月閣這麽大,裏裏外外都是春夏一人忙活,幹得多,自然吃得多!”


    被司徒淵說中,蘇清晚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春夏是她的人,她得護住,隻能給春夏找個台階,遮遮春夏的臉麵。不然,往後春夏怎麽說嫁?


    不過,她百思不得其解,你說春夏為何如此能吃,還那麽瘦?


    “說得也是,明兒本王就讓劉全再給你指派幾個婢女,這偌大的攬月閣,那個蠢丫頭定是忙不過來的。”


    司徒淵說起這事,蘇清晚雙手讚成,之前她就有此意。但這些天她在養傷,劉全也不知在忙什麽,一次也未踏足她的攬月閣,所以此事擱置了。


    “還是王爺考慮周全,不過人也不需要多少,再給我一個婢女即可。”


    人多口雜,是非也多。再說了,她的攬月閣是自個兒開小灶的,多一人還得多做一人的飯,不劃算!


    她想什麽,隻要眼珠子一動,司徒淵似乎總能知曉她心底的事。


    “王妃身上有傷,飲食方麵需多注意。你那蠢丫頭毛手毛腳的,本就分身乏術,照顧不周,定然做不好膳食。日後,王妃的膳食就由王府裏的廚子在膳房做好,派人送到攬月閣即可。”


    今日的司徒淵怎麽如此善解人意?


    這就不必深究了,蘇清晚也沒精力深究。反正結果甚合她意,自個兒做飯做久了,有些乏了,真不願意自個兒再做飯了。


    有如此方便不用,她就是傻子。


    但前提也必須得保證質量,準時送來,可不能再餓肚子了。


    “如此甚好,妾就在此謝過王爺了。隻是,王爺也知曉,膳房裏的嬤嬤們…”


    司徒淵是個聰明人,蘇清晚點到為止,不傷臉麵,對誰都好。


    “有本王給你撐腰,還怕餓死你?”


    蘇清晚當然怕餓死!剛入王府時,司徒淵把對她的嫌棄都寫在臉上了,這些看眼色行事的奴才自然對她也是百般刁難,各種奚落。


    “剛來王府的日子,真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


    往事不堪回首!


    還好,司徒淵還是個有良知的人。自從司徒淵進了她的攬月閣留宿之後,這一切都有所改變了,她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嗯,確實是一個不太美好的開端。”


    早就定下的婚約,蘇府這麽不厚道的把嫡女換成了庶女,擱在別人身上,蘇清晚怕是沒命活到現在。


    她現在還能好好地站著說話,還不是因為他司徒淵仁慈!


    “蘇清晚,把過去忘掉吧,從今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既然命運如此安排,那麽錯了就錯了,就這麽將錯就錯過下去。司徒淵願意和蘇清晚攜手麵對未來的風風雨雨。


    蘇清晚不敢直視司徒淵那真摯的眼神,她不願意。


    此生,她隻想無風無浪,平淡地過完。


    和司徒淵在一起,注定無法安穩。


    他是皇子,哪怕他對那個位置沒有一絲想法,也逃脫不了那些腥風血雨。


    “你不說話,本王就當你答應了。”


    司徒淵再次把蘇清晚的沉默當做回應。


    這一次,蘇清晚不再沉默。


    “我不願意,蘇清晚不願意。”


    她想活著,她還有娘親,有弟弟要照顧。一旦默允了她和司徒淵的關係,那她就沒有回頭路了。


    那些湧動的暗流她看得見,趁現在還有機會脫身,那就走得越遠越好。


    “本王就有這麽不堪?不值得你托付終身嗎?”


    司徒淵的悲傷怎麽也藏不住,他是皇子,他放下身份,不計過往的欺騙,身份,就想和眼前的女子攜手一生,可她卻拒絕了。


    “我…”


    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蘇清晚也覺得自己不識好歹,一個庶女能走到王妃的位置卻不懂珍惜。


    司徒淵看到蘇清晚眼裏對權力,對身份,對他的淡泊,他緊握蘇清晚的手,一寸一寸地鬆開,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留住的。


    司徒淵抽走了自己的手,轉身背對著蘇清晚,“你走吧,等傷好了,本王會安排你離開王府的。”


    皇上說,不允他和蘇清晚和離。既然蘇清晚想走,那他就悄悄送她離開,也算了全了他們夫妻一場的情分。


    “謝王爺成全。”


    蘇清晚朝司徒淵行禮,告辭。既然要走,就走得幹脆利落,不能有所留戀。


    她怕,她待久了,就不想走了。


    想要自由的鳥兒,圈在籠子裏久了,就忘了自己會飛的。


    蘇清晚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聽不見。她走的每一步,就像在司徒淵體內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用力地踩踏,碾碎,讓司徒淵疼痛不已。


    “走吧,都走吧。”


    司徒淵仰起頭看著屋頂,一滴淚無聲地落下來,沿著臉龐沒入衣領的布料裏,最後消失不見。


    “走了,若是走不動了,就回來吧。”


    他對著空氣說道。回來,走了還能回來嗎?就算蘇清晚真的想回來,那時,他還能守住王府,給她一個容身之所嗎?


    他也不知道,但他一定會扞衛到最後的一刻,為昭陽,為蘇清晚守護住這個家,靜候那些離開了,又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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