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問你話呢!”


    司徒淵把不悅都寫在臉上,這劉全怎麽回事?整日跟丟了魂似的,問句話都如此費勁!


    “回王爺的話,王妃近日都在攬月閣,未曾離開半步。”


    劉全伺候了這位爺這麽多年了,頭一次見到他對昭陽公主以外的女子這麽上心。


    能不上心嗎?這可是他司徒淵明媒正娶的妻子!


    至於攬月閣的那位王妃在王府過得習不習慣,他這個當奴才的不知,畢竟劉全自自家王爺大婚當日起,他這個總管也未曾踏足於攬月閣。


    王爺不上心的人,他何至於上心呢?隻是今日怕是他沒有揣摩透王爺對攬月閣那位的心思。


    這外麵關於攬月閣的那位庶女王妃的傳聞倒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她這般深居簡出,怕不是為了躲這些閑言碎語?


    未曾離開半步?司徒淵了然,這王府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再說了,頂著王妃的頭銜在王府裏錦衣玉食,這日子不比她在蘇府當庶女過得逍遙自在嗎?


    司徒淵怎麽會知道,他的這個王妃在他的淵王府過得比一個掃灑庭院的奴婢過得還艱難。


    那些做粗使的婢女還能吃一頓飽飯,蘇清晚這位王妃,如若不自己去膳房拿吃食,就要餓肚子。


    就算去了膳房,看看春夏都拿了什麽回來?兩個饅頭。水壺裏的水沒了,叫了守門的婆子,老半天還沒討到一杯熱水。


    不得已,隻能喝院子裏的井水。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膳房的女使說那些話有多難聽!”


    春夏一邊掰著饅頭一邊對蘇清晚描述膳房裏的事。


    “嗯,隨她說去。春夏,咱們在別人屋簷底下討生活,別挑三揀四的,有吃就行。你別掰了,趕緊吃。”


    饅頭冷了,發硬了,春夏隻能掰著放進水裏泡著吃。


    “小姐,外麵都傳您在成婚前和淵王爺行苟且之事,這明明就是大小姐和四…”


    “春夏,你住嘴!”


    蘇清晚厲聲打斷了春夏的話,“這些事,以後你莫要說了,不然你九條小命都不夠你折騰的!你小姐我無權無勢可護不住你!”


    向來如此,她勢單力薄,自己都護不住,談何護住身邊的人?


    所以她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錯一小步,便會要了她的小命!還有可能連累自己親近之人。


    “小姐,我記住了。”


    春夏心裏不服氣,但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小姐就這麽平白無故地被他們潑髒水,欺負,她真替自己家小姐不服氣!


    “小姐,說點高興的,我在後院瞧見了一顆杏樹,樹上掛滿了果子。”


    春夏知道蘇清晚最愛吃林姨娘做的杏脯,如今不在林姨娘身邊了,想吃杏脯,大概隻能自己動手做來解解饞了。


    “真的嗎?走,快帶我去看看!”


    蘇清晚迫不及待想去看那棵杏樹,這個季節杏子熟了,娘親又開始做杏脯了。


    隻是如今她已經嫁為人婦,不能和娘親一起做杏脯了。


    “啊!這都晚上了,明日再去。”


    “不,就現在!天黑了才不會被人發現!快走,我們去摘杏子回來做杏脯。”


    蘇清晚拉著春夏急吼吼地往外走,和正往攬月閣裏走的司徒淵撞了滿懷。


    “瞎了你狗眼?這麽毛毛躁躁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你這禮儀都學哪去了?”


    蘇清晚撞痛了司徒淵的下巴,痛讓他整個人變暴躁了。


    司徒淵身後的劉全,蘇清晚身邊的春夏都被司徒淵的怒氣嚇得“撲通”跪地,不敢言語。


    蘇清晚捂著自己的頭,不是隻有她有眼睛,他司徒淵難道也瞎了嗎?再說了,受傷的又是隻有他司徒淵一個人,她也痛好嗎?


    “我就是如此粗鄙,我一個庶女,庶女又怎麽會有人教禮儀呢?”


    不知道為何,平常在外人麵前謹小慎微慣了的蘇清晚在司徒淵麵前不想裝了。大概是在新婚之夜,她的麵具被司徒淵揭下了,就裝不下去了,索性就以真性情示人。


    “敢頂撞本王!哼,你是不是覺得小命撿回來了,就無後顧之憂了?蘇清晚,本王告訴你,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司徒淵不屑,區區一個小女子敢如此和他說話,大概是活膩了吧!


    “我蘇清晚就在這,我的命你想要,你隨時來拿!若還不想要,那就恕我先行離開。”


    蘇清晚不再低眉順眼,反正命都捏在他的手裏了,就算諂媚討好他也不會放過自己,何必還要勞累自己卑微順從呢?


    劉全一個勁兒地擦汗,我滴祖宗啊!從來還沒有敢這樣衝撞王爺的人。


    娘說,後院是一座囚牢,囚禁女子的一生,成婚不過就是換個地,畫地為牢。


    蘇府蘇清晚都逃不出去,何況這個位高權重,偌大的淵王府呢?


    整個攬月閣都靜悄悄的,夏夜裏的蟬鳴也不曾在樹木蔥鬱的庭院裏聒噪。天黑壓壓,悶熱而又燥熱的天氣,讓人很是煩躁和壓抑,似有暴雨將至。


    “哼,本王不與爾等女子一般見識!”


    司徒淵甩袖離去。


    似有一陣涼風吹過,屋內眾人隨著司徒淵的離開,都鬆了一口氣。


    劉全用了寬大的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慌忙追趕上司徒淵。


    屋內又隻剩下蘇清晚主仆二人。春夏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小姐,七皇子太可怕了,咱以後可不可以別跟他硬碰硬的?”


    蘇清晚撲通一下,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春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麽了?”春夏一臉驚慌。


    “無事,腿麻了。”


    這司徒淵,以後還是得躲著點!蘇清晚心想。


    春夏把蘇清晚扶到座位上,“小姐,七皇子如此不待見咱們,咱們以後的日子怕是比在蘇府還艱難。”


    今日春夏就見識到了。


    今日還能給兩個饅頭,他日怕是饅頭都沒有了。都是一群諂媚小人,這苦日子還在後頭呢!而且,七皇子淵王還是個這麽不好相處的人。


    這些蘇清晚又怎會不知呢?隻是她和司徒淵八字不合,一見麵就看彼此不順眼,能怎麽辦?


    本以為就算司徒淵再不待見,偌大的淵王府也不會缺她一口吃的。


    誰知,淵王府不養閑人,吃口飯這麽難!


    “春夏,苦了你了。若能尋個機會出了這淵王府,你就回家和你父母過日子,不必回來了。你的賣身契,在我手上,我一會兒給你。”


    在成婚那日,蘇清晚從她那嫡母手中拿了春夏的賣身契,就為了有朝一日,放春夏回家,讓她也能找個尋常人家成婚 ,就當全了她們主仆一場的情誼。


    “小姐,你這是不要春夏了嗎?你要趕春夏走?”


    春夏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她自小就跟在蘇清晚身邊,陪著蘇清晚一起長大,她怎麽舍得離開蘇清晚呢?


    “春夏,我沒有此意。隻是在這淵王府,我自己都護不了自己,我怎麽護著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介庶女,翻身為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晴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晴天並收藏一介庶女,翻身為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