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寒風,將烏雲吹聚,陰沉沉的一片,似是又有大暴雪。


    昨日宮中宴飲,今日特地推遲了早朝,宿醉之後,還好有侍女貼心的奉上了醒酒湯。


    皇上端過一飲而盡,頭疼的毛病瞬間改善不少。


    一個小內侍,披著風雪匆匆而來,慌裏慌張的跪倒在殿下。


    “皇上,奴有事稟報。”


    “說。”皇上冷然開口。


    小內侍聲音中帶著顫意:“據宮門處傳來的消息,昨夜,攝政王未曾出宮,不知下落。”


    話說完,他深深叩頭,跪俯在地,微微顫抖。


    昨兒因這事,宮門處交班的侍衛那是一夜未眠,四處找人,今兒一早天亮,人還是找不到,怕出什麽大事兒,侍衛也隻好先來稟告一聲。


    皇帝皺起眉頭,思考了一下昨晚的事兒,好像到後麵就沒有見過祁隨安了。


    “攝政王似乎早早就離席了,竟還沒出宮嗎?”


    小內侍立刻趁此機會,請了一道旨意。


    “誰說不是呢?這宮中說小也不小,好多地方,奴才也不敢做主去搜,還得請皇上您下令。”


    皇上皺起眉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後,他才冷聲道。


    “派人,除了太後所在的興慶宮,其餘的宮殿一間接著一間的搜。”


    得了旨意,小內侍也鬆了一口氣,起身退了出去。


    “是。”


    重華宮,一陣冷風穿窗而過,祁隨安感覺周身一陣寒意,慢慢睜開了眼睛。


    身上在發冷,也沉的厲害,雙手被壓的麻木,四肢不像是自己的。


    他低頭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卻忽然看到青絲散開的腦袋,心中驀然一驚,冷冷的將懷中的女人推開。


    ***發出一聲呢喃,如同小貓一樣,舒展開了腰肢,魅惑的眨了眨眼睛。


    “隨安哥,早啊。”


    她略微一動,絲綢的被麵輕輕滑下,露出香肩。


    如此香豔場景,祁隨安心如止水,冷漠回道:“***,何必呢?”


    ***笑的嬌俏,輕輕的攀上他的胸膛,輕吐蘭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別自欺欺人。”祁隨安眉峰一皺,無情的推開她,起身穿衣。


    ***卻拽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眨巴著眼睛。


    “隨安哥,你這是吃幹抹淨就不認了嗎?”


    祁隨安拽回自己的衣裳。


    “堂堂***何必用自己的清譽來毀人?”


    “我樂意。”***撩開頭發,伸出纖嫩玉指:“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我來替你穿衣,順便回味一下昨晚……洞房花燭。”


    祁隨安麵色寒冷如鐵。


    “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隨安哥,這就是你在自欺欺人了。”***攤開手,顯得無辜而又清純:“你瞧瞧這一地狼藉,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嗎?”


    祁隨安還來不及解釋,外麵忽然傳來一陣一陣的嘈雜聲。


    “這邊像是有人來過的痕跡,進來搜。”


    ***眨了眨眼睛,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容。


    祁隨安總算是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麽了?可此時人就在外麵,想離開也來不及了。


    似乎是聽到了裏頭的動靜,外麵的人試探性的叫道:“王爺,您在裏頭嗎?”


    祁隨安正在思慮用什麽辦法先把他們打發走的時候,***捂緊被子,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轉頭看去,她緊咬著嘴唇,眼眶紅紅的,靠在床榻內側。


    聽到這一聲動靜,外頭的人自然魚貫而入,本來想直接抓人的,可看到床上躺著的***和正在穿衣的祁隨安,當即愣住。


    這……這事情似乎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哭喊著罵:“嗚嗚嗚,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她這一出戲,演的淋漓盡致。


    為首的侍衛自然不敢處理這千嬌玉貴的人,抬手讓其他人出去,到了外邊,他才叫來心腹。


    “趕緊去稟報皇上,就…就說……”


    他支吾了半天都找不出一個合理的措辭,幹脆一揚手,將人給打發了。


    侍衛心腹匆匆離去,重華宮內一片混亂與尷尬交織的氛圍中,祁隨安的臉色更加陰沉。


    他冷眼旁觀著***的演技,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局勢失控的無奈,也有對***行為的深深厭惡。


    “你究竟想做什麽?”祁隨安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穿透空氣中的寒意。


    ***淚眼婆娑,卻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微笑,她輕撫著胸口,故作柔弱地回答。


    “隨安哥,我隻是想與你共度餘生,難道這也有錯嗎?”


    祁隨安聞言,冷笑一聲,他深知與這位心思深沉的***講道理是徒勞的。


    他迅速整理好衣物,目光堅定地望向門外,心中已有了計較。


    “***,你我之間,永遠不可能。今日之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絕不是以你想要的方式。”


    說罷,祁隨安不再理會***的糾纏,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


    門外,侍衛們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祁隨安冷眼掃過眾人,沉聲道:“都退下,本王自會去向皇上解釋清楚。”


    侍衛們可不敢擅專,遲疑片刻之後,還是侍衛首領上前來:“請王爺稍等片刻,小人已派人稟報皇帝,王爺若要離開,小人不敢做主。”


    祁隨安眯著眼睛冷冷的看向對方,知道無法離開,便冷靜的思考著對策。


    未央宮內,皇帝聽聞侍衛的稟報,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他萬萬沒想到,宮禁之內居然發生這等事。


    “去重華宮!”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皇上駕到。”


    太監的唱喏聲,響徹了雲霄,在宮禁之上,久久不散。


    明黃色的身影剛出現,便是一聲問罪。


    “祁隨安,你可知罪?”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冷意和威嚴。


    祁隨安從容不迫地跪下,沉聲道:“臣知罪,但請皇上容臣稟明原委。”


    “你可知道宮禁之中私相授受乃是死罪。”皇帝沒有聽他解釋,而是冷聲冷氣的質問。


    “臣知道,但昨夜之事,亦非臣本願,乃是有不得已的緣由……”


    祁隨安不願受製於人,正要和盤托出,宮內卻跑出一個小宮女,一臉的驚慌失措。


    “不好了,***要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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