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德明顯急了,他上前抓上了同樣不懂事的代恩,口頭提醒:“恩恩,別跟他玩,咱去別的地方。”


    代恩迷惑地望著父親:“可是您剛才不也在跟韓錫玩嗎?”


    代德僅僅幹笑:“哪有。”他意味深長地目光刺探著我,繼續道:“咱們找任冬玩,好不好?”


    代恩朝清貴溫婉的任冬看去,眼裏又多了一絲光:“好呀!”


    她在此刻跟普通女孩一樣,犯起了花癡。


    她被父親牽走後,我便不當木頭人了,忙著湊上去看。


    結果沒走幾步,就被爸爸從身後牽住了,我一回頭就能撞到他風華正茂的麵孔,他眉頭一蹙,就開始警告我:“瞧你沒出息的樣子!我韓庚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東西?!”


    他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觸及了我的逆鱗,我掙脫他的手,準備跑路,他直接朝我臉甩了幾個耳光:“我說一百遍了!少走近任家人!”


    我不懂他的用意,繼續辯:“我隻是想跟代恩玩。”


    這個名字一出現,他深沉的目光落到代德身上,嘴角一抽,還是鐵著話:“她也不行!”


    聽他話這麽堅決,我就猜到了前輩人之間也存在愛恨牽絆。


    但我可是韓錫,誰的話在我這裏都不算數,我自己判斷就夠了。


    等我裝乖糊弄完父親過後,我又跑去找代恩,但始終見不到代恩人影了。


    在晴朗的夜晚,晚會是在戶外開展,我就跑遍了會場,不見任冬,也不見代恩。


    我來到學校後院,發現了幾隻亂飛的螢火蟲,心生了一計,把晚會用的熒光棒全都收集起來,移到後院擺了個名字。


    果真聽到了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挺歡,在熱鬧的晚會中,我知道她的聲音是從棋社那邊傳來的。


    我抓了兩根熒光棒就跑了過去,結果發現她果然在這。


    她跟總統的小兒子在下飛行棋,雖然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但代恩並不知道那是總統的小兒子。


    隻有圈內人知道內情,代恩這個哪都插一腳的人在這個貴族小學裏,顯得尤為單純。


    我趴在鋼窗後的簾子邊偷聽了會兒。


    那個混血男孩離代恩很近,一會兒用手摸她臉,一會兒聞代恩身上的味道,這種人我一般稱他為小流氓!


    那小流氓說:“代恩你多少歲啊?”


    代恩對他的靠近似乎沒放在心上,她搭著隨性的腔:“我跟你一樣9歲啊。”


    小流氓賤賤地笑:“哈哈哈…看你比我高,突然就忘了我們是同年級,要是你跟我同班就好了。聽說你很好玩,現在看來,你果然好玩,嘿嘿……”


    代恩一邊跳棋作弊,一邊嘟嘴:“我又不是娃娃。”


    那小流氓的臭嘴又開始跑火車:“但你比娃娃好看呀,”他的黃毛在燈幟下閃著金光,看起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接著他又咧開嘴,露兩瓣牙齒開口:“你覺得我怎麽樣?”


    代恩抽空閑瞥了他一眼:“挺好看的。”


    黃毛滿意地抬高頭,姿態也跟著端起來:“嘿!我就說嘛,你爹撮合咱們倆不是沒原因的,我就知道你崇拜我。”


    代恩沒聽清他的話,沉浸在贏棋的喜悅中:“哦!我贏啦,你太笨了吧!你剛剛說什麽?我崇拜你?”


    黃毛定睛一看棋盤,代恩手裏的四架飛機都飛到了目的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黃毛也想耍賴,他灌了幾口桌上的水,強裝鎮定地神了會兒……


    代恩遞出手,“我要的曇花呢?”


    他們好像有賭物,曇花就是下注的物品。


    結果黃毛這個畫餅大師根本沒準備,他開口就是另一種高度:“曇花有什麽好看的,有我陪你,徹夜歡愉!把我哄高興了,曇花我可以為你種遍學校!哦不,種遍你家山頭!”


    代恩一臉便秘似的聽他吹,他還是繼續揚言,說的比唱的好聽:


    “曇花一現,如同夢境中的泡影,生命中的美好~縱然消逝無蹤,而我對你的注視,才是真的寵幸,讓你一生都刻骨銘心……


    回應我吧,親愛的恩。”


    “嘔。”代恩斜斜白了他一眼,繼續口無遮攔:“你怎麽比韓錫還猥瑣?”


    黃毛表情收斂了點:“喂!你裝什麽?!咳…我跟韓錫那種被屁嘣了的人有可比性嗎?!”


    這倆人的話讓我心癢癢,恨不得立馬跳進去給他們嚐嚐嘴巴子。


    一個嘴,一個巴子。


    代恩也不甘示弱地回懟他:“你連韓錫鼻涕泡泡都不如!”


    黃毛不置可否地冷笑:“臭代恩,你!你嚐過?”


    這話更是重量級的逆天,我躲在門口,悶得快七竅生煙,差點沒笑暈過去。


    代恩直接出手,簡單粗暴地摁過他腦袋:“你找死是不是?趁我沒動手之前,立刻,滾——”


    黃毛不甘自己被人攆,他趾高氣昂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我回家一告狀,不僅讓你連學校都呆不下去,還能抄你全家!”


    代恩明顯有了動容,但她童言無忌:“那咋啦?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知道你不是人。”


    黃毛抓起桌上的水瓶就往代恩身上潑,看起來暴躁到極點一樣,跟最開始的舔狗式表現相比,反差極大。


    情緒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按理說,代恩的話不至於激怒成這樣。


    畢竟代恩向來直率,周圍人是知道的。


    見她被潑冷水,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眼下正是我英雄救美的好機會!


    於是我一個帥氣肘擊,破開了棋社門,往門口一站就能沐浴在代恩崇拜的星星眼中。


    我就像是爽文男主一樣,暗爽了半天,差點沒聽到黃毛在點名罵我——


    “喲!這不韓錫舔狗嗎?聞著味就來啦?”


    我自然是看不慣這種破壞浪漫氣氛的小東西,直接一條命就是幹!


    老子的硬拳直接秒送他臉上,奈何他跟個紙片人一樣,一吹就倒,這種愛碰瓷的狗東西,我還想啐他一臉髒話,但為了保持我為數不多的好形象。


    我忍住了。


    捶了幾拳後,他叫了幾聲就昏過去了。


    代恩見勢不太妙,過來扯我衣領:“行了行了,快跑,免得訛上咱們。”


    我抬眼望去,一臉不值錢的樣子:“你說…咱們?!”


    代恩用手背蹭了蹭臉上的水,應得模棱兩可:“昂。”


    聽她這話,我氣焰壓了下去,很快就推著她離開了那間房……


    最後來到我擺了兩個字的草坪場地,“代恩”這兩個字亮瑩瑩的,我難得這麽正經地逗她開心,她好像頭一次沒拿硬話來砸我。


    小小年紀,撩妹於無形,就是別人對我的評價。


    在有燈光的晚會背麵,是我跟她的靜心長談——


    她半躺在草坪上,閃著她那星星眼,盯著我看,“你把熒光棒拿來玩,其他人怎麽辦?”


    我反問:“你把完整的蛋糕毀了,他們怎麽辦?”


    代恩則不以為然,她那時候壓根不畏懼權貴,跟我一樣硬核,她說:“他們會解決的,我看他們有錢,能隨便造,況且,破壞他們的東西,我也有點快感。”


    她出身不算糟糕,根本沒往節儉方麵去考慮,這時候,我跟她就像共用一個靈魂。


    然後我欣慰地回應她:“那熒光棒也一樣…如果我是資本家,可以把他們的東西,全都送給你,也可以把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變成你的。”


    代恩的臉瞬間垮掉了,她不解風情地打斷我:“你是剛才那小逼崽子的複製粘貼款嗎?話術一模一樣…”


    我被她話逗笑了,連忙解釋:“才不是!我一定能成為你的理想型,真的……”


    她將頭身湊了過來,視線一上一下的,我知道她試圖從我身上看出貓膩,但我不能坦白說我喜歡她,否則就不能愉快地做同桌了。


    她也符合我對她的印象,直言直語,沒有浪漫,隻有天真,她說:“我的理想型是帥氣瀟灑的賽車手,冷酷的外表下還有不虛偽的溫暖內心。”


    這些話,我聽到了心坎裏,並存放了這番話,一存就是十一年。


    隻可惜,她的願望很簡單,但我的做法卻一直不簡單。


    這不……在第二天,就傳出了總統小兒子的死訊,沒公開其身份,所以代恩到現在依舊認為死的隻是普通人。


    就算懷疑是我打死的,她也沒聲張,這就是我特別喜歡她的一點。


    後來,我從父親那裏得來消息稱,死亡現場有流狀熒光物質,死者鼻腔內也有,熒光棒還有我的指紋,死者衣物也有我的指紋。


    就這樣我一直背負著一條冤命。


    ……


    漫長的相識相知過程,韓錫用回憶帶過,對荊孝宜單方麵解釋,僅用了幾句話帶過。


    短短幾句話,卻蘊藏了韓錫拿得出手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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