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還要繼續看下去?”jack遞過去一杆槍。


    旁邊的男人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到表情。


    隻是那周身的氣息在翻騰,直到恢複到讓人心顫的平靜和死寂。


    手上一輕,槍被人一把搶走,濃烈的殺意如同實質,暴風雨前的寧靜消失,jack等待著槍響。


    持槍的人,從不遲疑的手臂在顫抖,呼吸聲很大,在無聲憤怒著嘶吼。


    好像看到了什麽讓人恐懼亦或是憤怒至極的畫麵,呼吸聲被強製暫停。


    沒有高倍鏡jack也能看清那邊的情形。


    孫謹和那個私自上島的男人,即使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他們的熱烈。


    忍不住咋舌,孫謹這膽子未免太大了點,要偷情也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吧。


    明知道旁邊就是工作場地,還這麽囂張。


    不管這個男人怎麽找來的,這麽明目張膽的上島,當然瞞不過他們。


    不遠處的兩個人好像在調情打鬧著,身穿黑襯衫男人蹲下了身體,單膝跪地著親吻著另一個男人的膝蓋。


    這讓jack看著有些想自戳雙眼,這也太肉麻了點。


    大庭廣眾之下,孫謹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


    長得比他還高不說,一點不柔弱,雖然逗著確實很好玩,那也是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不需要暗中安排的人出手,在山洞一個人就能保住屁股,下手快準狠,還能讓其他人退避三舍,根本就不是無公害食草係的小男人。


    這種對待小女生的做法用他身上,還真是有夠讓人無法接受。


    正暗自吐槽,灰塵被揚起,是槍被扔在了腳邊。


    耳邊是留下的命令,眼前是憤怒的背影。


    “不準開槍,不準過來。”


    手中的腳腕溫度變高,變得發紅,虞冠桀抬起頭,看到的隻是個紅到滴血的耳垂。


    提著鞋襪,皺了眉,“不是說了,別穿白色的襪子。”


    孫謹想起了那些醜到辣眼睛的襪子,忍不住有些失笑,眼睛還是不敢看麵前的男人。


    雖然還是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看著孫謹這明顯的羞澀和唇邊的弧度,虞冠桀不會放棄,也知道不可能這麽容易。


    這麽多年的感情,以孫謹的性格,確實會難以割舍。


    替他穿上鞋襪,虞冠桀才站起身,並不覺得剛剛的行為難為情。


    附近傳來明顯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孫謹臉上的表情變得空白,剛剛的笑意和紅潤瞬間退去變為瑟縮。


    虞冠桀冷著臉看過去。


    包裹嚴密,連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雖然灰塵撲撲不複光鮮,那道眼神,他不會認錯。


    帶著盛怒的人越靠越近,孫謹的身體和咽喉開始陣痛著,無法控製,微微顫抖著。


    肯定被看到了。


    剛剛的刺痛不是錯覺。


    心慌目眩被黑色的暗紋襯衣覆蓋,耳朵也被捂住,朦朧一片。


    假裝看不到聽不到,孫謹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去麵對。


    這明顯躲避的態度,讓虞行翡如同受到最沉痛的打擊,腳步被粘在了原地,再也無法靠近,好像身體也在拒絕去麵對這一切。


    陌生男人保護的姿態,看清那人的臉,神經開始抽搐般的疼痛。


    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靠近,雙臂還在顫抖,虞行翡怎麽能夠接受這一切,目光盯著孫謹的後腦,怒火和質問噴薄而出,“一個男人無法滿足你是嗎?你一次想要幾個男人?這座島全是男人,你是不是每一個都用過了?!”


    “對我裝模作樣,無時無刻撩撥,又故作清高,玩的好一手欲擒故縱,麵對其他男人你連一刻都等不了是嗎?”


    “你背著我這樣多少次了!你騙了我多少次了,是不是我一離開,你就在這裏和人媾和在一起了!”


    虞行翡眼眶牽扯著腦神經開始脹痛。


    大腦被剛剛的畫麵不斷刺激著。


    鏡頭拉得太近太清晰,那纏繞在一起的你來我往就像兩條毒蛇,在向他嘶嘶吐著杏子。


    不斷向他挑釁著,刺激著身體裏的所有痛覺和憤怒。


    為什麽剛剛不開槍。


    隻需要一顆子彈,就能打碎這個男人的腦袋。


    孫小言也再也不敢勾搭男人了。


    痛到感覺到了麻痹,身體卻違抗了大腦的命令,強迫他扔了武器,現在也在恐嚇著不讓他靠近。


    “媽的,混賬東西。”在心中珍視了這麽多年,不敢靠近的人,被詆毀貶低到了塵埃,虞冠桀怎麽能夠忍受,胸腔的怒火被點燃爆發,腰被人用力摟緊不能上前,強行掙脫隻會傷到孫謹,隻能停下腳步。


    “孫謹,放開我。”


    “不要,不要過去。”這些話,這種態度,孫謹已經預料到了,虞行翡沒有直接出手傷人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都是他的錯,他剛剛怎麽能不拒絕。


    抬起躲在腰間的臉,虞冠桀仔細打量,更是怒火滔天,“他總是這樣說你看待你!”


    那張被抬起來的臉,表情帶著認命的無奈,很明顯不是第一次聽這種侮辱性的話了。


    作為要撕開孫謹傷口的利器,那些傷人的話,是虞冠桀故意說的重話。


    虞行玉告知的內容用詞含蓄,似乎也不忍心用過激的詞匯。


    可虞行翡是真的把孫謹當作了淫蕩的男人來看待。


    可能還不如男妓。


    在虞行翡眼裏,孫謹的放蕩不是生活壓迫,不需要金錢,是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整個島的男人都可以的意思。


    “難怪你這樣還不肯離開。”虞冠桀不再試圖掙脫,手掌重新捂著孫謹的耳朵,冷笑著看向不遠處不斷出口傷人,卻又不知為何,不敢靠近的男人,“你就這麽看不上他是嗎?你看不起他,我就要把他當作寶貝捧上天!你不要他,我要!”


    孫謹主動被推開,比任何勸說都要有效。


    “他是我的,放開他。”不管孫小言是怎樣的人,既然招惹了他,虞行翡從沒打算放手。


    “你的?你有什麽資格和我爭?憑你的侮辱?憑你的毆打和傷害?”即使這個人是孫謹名正言順的伴侶,可虞冠桀不打算退讓半步,“我沒有鎖著他威脅他,虞行翡,你得認清事實,他愛的人是我。”


    “是你偷走了他。”


    被犀利的言語重創,虞行翡猛地退後幾步,居然無法開口反駁。


    隻因曾經說愛他的男人,此時正躲在別人懷裏尋求著保護和安慰。


    孫小言一直都很害怕他。


    從來沒有這麽信賴、依賴過他。


    從心髒散發的疼痛開始麻痹著指尖,虞行翡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他真的搶不過。


    孫小言留在他身邊,為他做的一切,從來就不是因為他是孫非羽。


    看著這個男人抱著本該是他的所有物,虞行翡不想認輸,更不能認輸。


    既然他搶不過,是不是“虞行翡”才有抗衡的能力。


    對,虞行翡肯定能搶回孫小言。


    孫非羽搶不回孫小言。


    虞行翡一定可以贏回孫謹!


    不再抗拒著疼痛的大腦,第一次,主動願意去接納、回憶著想不起來的過去。


    雖然被捂著耳朵,他們的爭執孫謹還是能聽到,整個人很無力迷茫。


    不知道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


    還沒有緩過勁,虞行翡居然在後退,這絕對不正常,孫謹開始心慌,想追過去卻被手腕的力量製止。


    “如果不想真的變成他嘴裏的那種人,就不要追。”虞冠桀手掌開始用力,不給孫謹半點逃跑的機會。


    手腕並不痛,卻怎麽都無法掙脫,孫謹隻能眼睜睜看著虞行翡的背影消失,更是心急,“放哥,你放開我,他的心髒不好,不能受刺激…”


    “你覺得他會死?他不可能死。”虞冠桀並不覺得虞行翡是偷偷躲起來病發死去的人,雖然現在的行為確實不太對勁。


    虞行翡會發病嗎?


    孫謹收回目光,心裏居然也能確定,虞行翡不會死。


    因為他還在這裏。


    如果真的察覺到生命在消逝,虞行翡不會讓他一個人活著。


    被按著肩膀坐回石頭上,孫謹沒有抬頭,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虞冠桀也懶得再理會那個無恥的男人,蹲在孫謹麵前,摸著他的頭頂和臉頰隻是更加心痛。


    “你被他鎖著多少次了?”


    孫謹有些不敢看虞冠桀的眼神,原來心疼的眼神也能讓人這麽畏懼。


    又是心虛的回避,虞冠桀就知道,他想的果然沒錯,“用言語侮辱你,詆毀你,然後順理成章的鎖著你,還能讓你自我檢討。你是不是覺得,你被囚禁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不想跟著這種思維,孫謹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想。


    在那個小院子裏,還有海邊的門上,那一把把鎖,確實沒有讓他覺得難受。


    因為虞行翡懷疑的本能,答應過要去放任他的本性。


    知道虞行翡被逼著訂婚後,他拒絕身體的接觸,也是在那個時候,孫謹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的身體已經不正常了。


    這也讓孫謹從心底更加認同了那把鎖。


    “確實有我自己的原因。”孫謹也是有自尊心的,不想去辯解,麵對加蘭亞父親這樣的長輩還能說實話。


    對著虞冠桀,事實怎麽都說不出口。


    該怎麽說,因為過於頻繁的情事,讓他上了癮。


    怎麽告訴虞冠桀,他身體變得貪婪重欲。


    孫謹曾經以為他無法接受虞行翡以外的任何人,也就是變相的說明,他是對虞行翡上了癮。


    他們是情侶,是愛人,這個男人本該隻能是虞行翡才對。


    可是剛剛,這一點肯定被他親手打碎。


    “他為了控製你,在對你洗腦。”對於孫謹的不反抗,虞冠桀難以接受,孫謹的遭遇,每一件每一樁都出乎意料的惡劣。


    “長期用言語貶低你,他在使用精神壓迫,讓你隻能去依賴他,讓你怎麽被傷害都不敢離開。”


    孫謹這是將身心和癡心不改交給了一個人渣!


    “洗腦?”孫謹皺著眉,喃喃自語著否認,“沒有,虞行翡隻是忘記了很多事情,他以前不會這麽說我。”


    “他以前對我,隻有鼓勵、誇獎和讚美。”


    這些想法就算有,也不會說出口。


    也就是海島的婚禮後,虞行翡因為無法控製情緒暴露了一次,說了一句侮辱性的話,做了錯事。


    此後也彌補了很久,在虞韻章去世之前,虞行翡將他捧在手心當成了易碎品嗬護著。


    他的後悔和愛護,孫謹忘不了,也願意去遺忘傷害。


    到如今孫謹還在逃避現實,虞冠桀如同被重擊到渾身劇痛,又隻能耐心去勸說,“可是剛剛他說的話,你也要去認同嗎?你為什麽不敢反駁!孫謹,抬起頭,憤怒的去反駁他反抗他。”


    對於這種期待,孫謹偏過頭,難堪讓眼角再次疼痛著,“放哥,他可能說得沒有錯。”


    “為什麽你也要這麽說你自己,你剛剛不是還在委屈嗎?你怎麽能這麽說,你不能就這麽認輸。”虞冠桀無法保持冷靜,將孫謹抱在懷裏,滿臉痛苦。


    為什麽要這麽懲罰他和孫謹。


    他得到什麽結果都是活該,孫謹隻是被騙了,選錯了人,為什麽要讓他遭遇這些。


    被用力抱在懷裏,孫謹看不到給他擁抱的人是什麽神情,隻能感受到跳動的心跳聲。


    頭頂顫抖的手和呼吸聲,讓孫謹想起了剛剛這個男人的珍視。


    羞愧難當,還是不舍得推開。


    “放哥,我以為我隻能接受虞行翡,剛剛…卻打破了我的信心。”


    後腦的手掌很溫柔,擁抱也很溫暖,讓孫謹忍不住有些貪戀,即使虞行翡已經離開了這裏,還是不敢太大聲,抬著臉靠近虞冠桀耳邊,眼淚無法控製從眼角滑落,“剛剛,你知道我用了多大意誌力,才沒有撲倒你嗎?”


    “他的憤怒沒有錯,他才是我的愛人,我卻在怕他。”


    孫謹一直都知道虞冠桀並不像表麵那樣凶惡,他很溫柔善良,在他身上真的感受不到讓人害怕感覺。


    剛剛的一切,別說拒絕了,理智都沒有發出警告的機會,甚至開始沉迷其中。


    雖然做法過激,可虞行翡一向是對的,這次的憤怒沒有錯,疑心也沒有錯。


    “孫謹,虞行翡現在一直在貶低你的人品,侮辱你的人格,讓你不停地受到傷害。每個人都有逃避疼痛的本能,你拒絕他這不是錯,每個人都有追尋幸福的權利,你去重新選擇人生,更不是錯。”虞冠桀也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後果,他的本意是讓孫謹確認心意,並不是想讓他自我否認的。


    那不停出現又消失的淚珠過於讓人疼痛。


    難以勸說的固執也讓人無奈和痛心。


    孫謹捂著臉滿心疲憊,“讓我安靜一會好嗎?我真的好累。”


    眼淚真的無法控製,不是不想把身體都交給虞行翡。


    可是真的太害怕了。


    這種害怕壓倒了身體的渴求。


    孫謹害怕的不止是虞行翡顯而易見的零耐心和壓抑過久,一旦爆發的恐怖。


    身體上的勞累和疼痛總會過去。


    真正讓孫謹害怕的,是交付身體後,虞行翡不穩定的記憶。


    給,不給,都是錯。


    就像生活在隱形的炸彈上,時時刻刻膽戰心驚著。


    孫謹能肯定,虞行翡一旦恢複記憶,他會和孫非羽有一樣的反饋。


    這個人會嫉妒、憤怒瘋成什麽樣?


    孫謹想象不出來。


    是又要出口傷人,或者再一次想掐死他?


    沒有恢複記憶,他麵對的,就是從一開始就對他心生不滿,現在更是厭惡鄙夷著他,又不肯放手的孫非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控愛一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嘟嘟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嘟嘟嘚並收藏控愛一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