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嗚咽聲咽下,海水從房間褪去,麵前的陰影也在緩緩後退。


    孫謹頭暈目眩這才能得以喘息,用力呼吸的間隙,唇邊是細碎帶著安撫的親吻。


    如果是昨天之前,這主動的溫存,伴隨著疼痛和窒息也足夠讓他欣喜若狂。


    他們沒有穿衣服,虞行翡眼中的這具身體給的反饋不對勁。


    男人的身體,就是這麽淺顯易懂,舒服不舒服,演不了戲,看得一目了然。


    平時孫小言雖然會有痛苦的表情,會難以呼吸,但承受良好,很喜歡這麽被對待。


    今天卻沒有。


    昨天晚上也不肯要。


    孫謹緩緩睜開眼睛,迎著的,是道帶著無措、擔憂的目光,和有些憔悴的神色。


    心中不免有些挫敗。


    隻能暗自咬牙。


    這狡猾的狗男人。


    始作俑者倒是找不著了,留下個無辜的家夥,打不得罵不得。


    不論他怎麽平複心情,還是讓虞行翡察覺到了異樣。


    經過昨夜,虞行翡沒有了故作疏遠的冷淡。


    虞行翡明明喜歡他的靠近,現在也在想辦法贏得他的歡心,想讓他自動對他敞開身體,要他證明,他比錄影裏的男人更好。


    之前那麽執著逼問著他們上床的次數,知道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貢獻出去了的崩潰,不過是嫌棄他的身體沒有了幹淨的地方,又拉不下臉麵明確表露著討好的意思,隻能勉強維持著那副不屑一顧的高傲姿態。


    這一點,孫謹在安靜無人打擾的房間裏,反複咀嚼著虞行翡當時的話,代入他的性格和感情,從而得出來的結論。


    雖然難堪,卻絕對是虞行翡當時的想法。


    哪怕他怎麽保證,絕對不可能是其他男人,虞行翡也不肯相信。


    孫謹也隻能再次改變思考模式,為什麽那麽明顯的身體特征擺在麵前,虞行翡就是要去否認。


    再結合以前這個男人就不喜歡聽他提起過去。


    如果是他失去了記憶,剛剛睜開眼睛,麵對一個陌生的男人自稱他的伴侶,要讓他獻出身體的同時,對方還不停提起從前,說他沒有以前性感有趣吸引人了,甚至開始敷衍情事…


    這麽一想,好像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他們這情況更直觀,虞行翡是相當於直接看到直播了。


    沒有參與過的記憶,就算錄影裏的那具身體是他,當時存在的思維也不是現在的他。


    孫非羽是一個新生的人,新的名字,新的一切,新的人生。


    他要表達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才這麽暴怒?


    孫謹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心,這也證明,虞行翡再一次選擇了他,開始要霸占他的一切了。


    這種別扭的態度,直到昨天晚上發生了改變。


    一向不肯麵對直覺和內心的男人,現在正直白的表露著他的不安和祈求。


    麵對這樣的“無辜”,孫謹真是有氣無處出,想憤怒都沒有借口。


    就算麵前這個是有著記憶,被拆穿了計劃的虞行翡又如何?


    他能怎麽樣?


    像他自己曾經說的威脅,再犯就永不原諒?


    然後眼睜睜看著虞行翡再一次躺進搶救室,或者是恐懼著向他哀求著原諒?還是看著他做下更加瘋狂的事?


    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孫謹能夠忍受的。


    他也隻能化悲憤為食欲。


    恢複了生機的男人在胡吃海塞,虞行翡隻是伸手撥弄著他額頭汗濕的頭發,露出那雙眼睛來。


    好像真的實現了睡一覺就好的承諾。


    可是心怎麽還是這麽慌亂。


    好像有什麽事情,超出了意料之外。


    再次來到山洞,遠遠就能聽到些騷亂聲。


    沙灘車停止行駛,孫謹站的高看的遠。


    往日山洞門口隻有個崗亭和登記台。


    現在卻有許多手持槍支彈藥的人守在門口。


    從門口等候著的人身上的穿著,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和他們一樣,是“外聘”的臨時工,沒有一個正式工。


    這是沒有工作了?


    昨天的鞭炮不是開工,而是竣工了?


    不太可能,挖空、加固了這麽龐大的一個山體,放棄了更加快捷的機械,選用人工挖掘,不可能就這麽結束。


    可能接下來的工作,需要保密,而他們這種臨時工,不值得信任。


    門口的人,雖然吵鬧,但是並沒有發生暴動,都在相互傳遞著消息,畢竟很多人言語不通,起碼孫謹就聽不懂他們在討論什麽。


    隻能坐回車座上,去詢問這唯一的知情人,“昨天,山洞裏有人交代過什麽嗎?”


    “我們要跟著介紹人,去新的地點開工。”虞行翡調整好孫謹臉上的口罩,又拉上外套拉鏈和帽子這才放心。


    連眼睛都看不到的陰影之下,是孫謹無法維持的平靜神色。


    居然,還要見到jack。


    這麽多細微的破綻,他以前居然沒有意識到。


    第一次被jack看到他給錢那麗塔,他說了“外遇。”


    那個時候,他從來就沒對jack說過他們是情侶,甚至虞行翡手上都沒有戒指。


    他們的化名都是孫。


    正常反應應該是虞行翡第一次聽到的那樣,以為他們是同族的親人才對。


    他在船上最後的意識,是那撲向他的巨浪,清醒時,衣服一點都沒有潮濕。


    難怪那麽貪,又那麽有原則。


    虞行翡在jad的地位,怕是有不少人想取而代之。


    不能讓jack知道虞行翡失去了記憶,不然,他們可能真的永遠都出不了這個島嶼了。


    有了心理準備,當黑發男人背著槍晃到麵前時,孫謹已經調整好了眼神和表情。


    腦袋靠在虞行翡肩膀,整個人恨不得擠進駕駛座,緊緊貼在一起,黏糊得不行。


    這種行為,尤其是在jack麵前,讓虞行翡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將座椅調整,伸手用力抱著人坐在身上,滿足孫小言的願望。


    剛剛的心慌感好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差點撞到頭頂,孫謹隻能微微彎著腰背,勉強笑著微微拉低口罩,“jack哥。”


    這聲音,帶著微微暗啞,jack看著車裏沒羞沒臊的兩個男人有些無語,這是要在這裏繼續玩下去?


    “你們也要去新的工地?”


    髒兮兮又健壯的建築工,真會玩,還換著扮演。


    孫謹點了點頭,“當然要去,錢哪有嫌少的,jack哥我剩下的報酬呢?”


    “我待會拿給你。”jack哪知道還要帶錢。


    有了錢,虞行翡和他能輕鬆許多,孫謹強行挪回副駕。


    沙灘車再次啟動。


    這個島嶼,他們來了許久時間,還從沒好好觀察過山洞附近以外的風景。


    其他地方地上都有明顯的記號,因為樹叢草叢,無法看清布局。


    “現在的工作就是分到你什麽工具,你就做什麽,搬運,運土材料之類的。”已經把人帶到了,jack跳下車,指著遠處,那裏有棟建築。


    “我去給你取錢。”


    孫謹的眼睛跟著看過去,那棟建築並不高,但是可以看清整個島嶼。


    看來,顧司安之前也是待在那裏。


    jack現在來了,證明,一會其他的人也會來這裏,虞行翡提上釣具和座椅開始找釣魚點。


    還好這裏是島嶼邊緣,靠近海邊的植被還算茂盛。


    孫謹跟在他身後,坐在樹蔭下的大石塊上等著直接釣魚。


    虞行翡沒有立刻放置釣魚用品,反而靠近過來。


    臉被捧著,口罩也被拉了下來,孫謹抬起頭,有些不解,“怎麽了?”


    虞行翡隻是用拇指摩挲著孫謹唇邊,細微的刺痛讓孫謹微微皺著眉。


    剛剛孫小言恢複了正常,他早上和昨天都提不起勁。


    等會jack還要找他。


    兩個男人要單獨見麵,他等會得工作,不能一直盯著這兩個人。


    孫小言喜歡男人的東西。


    看了看環境,虞行翡有些嫌棄,“我不喜歡被人看到身體。”


    額頭碰到了冰冷冷的皮帶,孫謹滿頭黑線,用手推拒著,“你什麽意思?”


    這家夥不喜歡被人看到身體,他就喜歡被人看到做這樣的事了?


    “給你最喜歡的,等會jack來了,不要什麽髒的臭的,亂七八糟的都掏著往嘴裏塞。”孫小言最喜歡什麽,虞行翡怎麽會不知道。


    這人以前就有事沒事往他身上摸,嚴防死守許久,還是被那陣親吻奪去了清白。


    語氣好像確實不帶著多少鄙夷,怎麽侮辱性這麽強。


    孫謹狠狠磨著牙,幹脆咬死他算了,“我才不喜歡。”


    站著的男人,剛剛才緩和的臉色和語氣變得有些冷,“你又要騙我。”


    孫謹啞口無言。


    還真反駁不了。


    他要喜歡也隻喜歡麵前的這個,哪怕這個男人現在又在用言語在侮辱他。


    這話題進行下去會碰到逆鱗,孫謹都能知道繼續下去這家夥要說什麽。


    肯定又要開始逼問,是喜歡他的還是喜歡虞行翡的。


    那他媽就是一個人,搞的和精神分裂了一樣。


    還沒來得及被這個念頭嚇到,孫謹又再次失去自由呼吸的權利。


    那雙大手牢牢的困著他的腦袋,臉頰因為按在顴骨和後腦的手掌微微發疼。


    這種輕柔的傷痛吸引不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頭頂之上是恢複了熱度,卻依舊讓人心涼,帶著威脅的話語。


    “你的身體不願意給我,也不能給其他人。”


    這讓虞行翡怎麽能不嫉妒。


    這麽久了,孫小言還是不肯將身體真正的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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