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竹林之上,除了鳥鳴,靜謐又清幽,聽不見任何喧囂的聲音。


    吹入樹屋的微風,還帶著竹葉的清新。


    若有若無,即將消散的冷香,讓虞韻章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細微的腳步聲打斷了這難得的清靜,虞韻章並未睜眼,坐在躺椅上悠閑地晃悠著,讓人寧靜的風聲帶著吱呀聲,“羅道夫斯那邊什麽情況?”


    “他已經在回海利斯的路上了。”並未進去,就站在樹屋門口,老管家垂手而立。


    “他不會離開加蘭亞身邊太遠。”虞韻章睜開眼睛,轉頭看向那座遠處恢宏的宅院,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兩年,他們躲在星海市,躲在這裏,整整兩年。”


    加蘭亞,他的小啞巴,又再一次,完美脫身了。


    站在頂端又如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看到虞行翡和孫謹,虞韻章就真的知道錯了,大錯特錯。


    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虞韻章此生唯一佩服的人,可以說隻有虞行翡這個晚輩了。


    這麽年輕的人,居然能無師自通地知道,鎖住一個人,隻鎖住身體,總有一天,獵物會想方設法的逃跑。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鎖住一個人的心,讓獵物自願留在牢籠裏。


    是因為虞行翡更加謹慎嗎?為什麽他就能成功地享受獵物。


    虞行翡從小被他依照著加蘭亞的生活習慣養大,性格塑造得非常完美,眼神和氣質,如同加蘭亞的複刻版。


    為了製造出他的弱點,虞韻章不是沒有努力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在虞行翡心裏留下痕跡。


    不管是脅迫還是威脅,虞行翡都不肯嚐試妥協,拒絕著所有人的靠近,加上虞正初的所作所為,差點讓虞行翡成為一個廢物。


    讓他以為多年籌謀化為了泡影,這才帶回虞行玉,打算重新培養繼承人。


    靠虞行玉的性格,根本做不成他想做的事情,還好虞行翡最終還是恢複了正常。


    厭惡女人、厭惡男人、厭惡一切會呼吸的活物,虞韻章從未想過,虞行翡那種性子,居然也會有親密愛人,所以他從未過問過虞行翡的私生活。


    “你的弟子,能力不錯。”對於有能力的人,虞韻章從不吝嗇誇獎,“孫謹半點消息沒傳出來,有你當年的風範。”


    在亂世,能護住一個絕世異寶的消息,他這管家能力卓然,不輸任何人。


    “差的還遠,他要學的還有很多。”老管家依舊恭敬,既不驕傲自滿,更不會恐懼慌張。


    虞韻章笑著點頭,並不計較被隱瞞多年。


    管家也要有管家的職業操守,各為其主,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如果不是虞行翡在外狂妄自大了那麽一次,被自己抓住了弱點。虞韻章能肯定,他能藏著他的獵物,躲得更深更遠,不會讓其他人有半分發現孫謹的機會。


    老管家站在屋外,如同陰影,“三爺在老宅等您一天了?”


    “怎麽,他要死了?”虞韻章重新閉上雙眼。


    老管家聽到這話,停頓了會才開口,“是行珂少爺出事了。”


    虞韻章想了一會才想起管家說的誰,“是小翡做的?死了嗎?”


    “沒死,重傷,雙手粉碎性骨折。”老管家想起虞行珂的手臂就曾被人打斷過,舊疾加新傷,可真是多災多難的。


    虞韻章隻是輕笑一聲,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過,“誰讓他爹伸手動了不該動的東西,留了條命就算不錯了。”


    虞行珂那點小心思,完全不夠看,虞韻章不覺得他有惹怒虞行翡的能力。


    反正現在有了虞行翡願意推著虞氏前進,其他的後代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價值,如果不是會影響虞行翡的聲譽,虞行翡想怎麽做他都懶得管。


    畢竟這些人對虞行翡來說,也不算全無利用價值,有威脅,才有動力。


    這是不打算管了的意思,老管家點點頭,“趙老也在老宅等了許久。”


    “以後敘舊的事,都不要來找我了。”一切皆已走上了正軌,虞韻章不想讓太多人來打擾他難得的清靜。


    “不是敘舊。”歎了口氣,老管家也知道這種小事,這位是懶得管的,可不說也不太行,畢竟是親家的事,“翡少爺圍了聞西小姐的大樓,鬧得挺難看,整個星海市都知道了。”


    動靜太大,又本就是大眾最為關注的娛樂八卦聚集地,這是想私底下壓住都壓不下來。


    虞韻章皺眉,不想管小輩的事,趙家現在完全成了雞肋,留之無用,棄之成仇敵,“小翡不會無緣無故對趙聞西出手,讓老趙自己去向他孫女求證。”


    “趙老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老管家不徐不緩,慢慢開口,“是來替聞西小姐求情的。”


    虞韻章都替虞行翡覺得累,一天天的,事可真多,“好事多磨,讓孩子們自己去處理吧。”


    這也是懶得管的意思了,老管家恭敬後退,下了樹屋,離開竹林。


    竹林深處,恢複了平靜,風聲呼呼,吹得竹葉沙沙作響,訴說著歲月流逝。


    待在虞氏大樓頂層,遠距離圍觀了吳銘離開星海市的盛況,孫謹這次可不敢湊熱鬧了,老老實實待在虞氏,待在虞行翡身邊,半步不敢離開。


    本以為吳銘的事情隨著判決,很快就能結束,沒想到居然還有後續,就是過於血腥了點。


    孫謹看得聚精會神,這也太精彩了點,可太讓人解氣了。


    虞行翡推開門,就見孫謹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盯著屏幕,全神貫注,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看什麽,這麽專注?”靠近他身後,虞行翡這才看清,原來孫謹看的是吳銘的專屬頻道,音量都關了。


    “現在科技都這麽發達了?”孫謹覺得自己像土包子,他對科技的理解還停留在用手機打打遊戲,和點外賣上麵,“我覺得我就像是外星人眼中,穿著皮裙的原始人。”


    “皮裙?”伸手按上大腿,虞行翡彎下腰湊近孫謹耳邊,輕笑著低語,“你想穿裙子?”


    用力拍開亂揉的手,孫謹眼睛不離屏幕,眼角瞟到被拍得鮮紅的白皙,趕緊心疼地拉過來摸摸,“你給我生兩個孩子,我就穿。”


    就知道他還沒放棄,虞行翡就這麽彎腰陪著孫謹看著,不再答話。


    屏幕裏吳銘已經經曆完了上一個恐怖故事,睜開眼睛,滿眼恐懼還未消退,聲嘶力竭呼喊著祈求死個痛快。


    被綁縛牢固的四肢,扭曲到了極致。


    身旁穿著白大衣,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醫療人員替吳銘打了營養針,對吳銘的祈求、怒罵、掙紮無動於衷。


    吳銘在未知的恐懼中,又再次沉睡,進入下一個為他量身定做的虛擬世界。


    看著屏幕上,征集懲戒故事的聯係方式,孫謹感歎不已,“這節目肯定能火很久,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懲罰犯人,這可比直接死了難受多了。”


    以催眠入夢的方式,讓吳銘經曆各種編織出來的恐怖夢境,看他那恐懼的樣子,孫謹不會懷疑,夢境中人真實到極點的體驗感。


    他已經看過了幾個夢境了,吳銘被過生生分屍、還有意識時被烹煮、居然還有被輪流侵犯的劇情等等…當然是打了厚厚的馬賽克的那種,可是吳銘的表情和慘叫是沒有處理的,直麵展現在觀眾麵前。


    “當然。”虞行翡看向屏幕,非常滿意,不夠殘忍怎麽對得起他的付出。


    “吳銘也是活該,自作自受。”孫謹想起吳銘被轉回千湖市時,被人拍到的那副囂張樣子,現在還氣得牙癢,“你說怎麽還有這種人,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


    “悔改?”嘲諷的話語停頓了一瞬,虞行翡挨近孫謹頭頂,以更加親密的姿態,共同觀賞著惡人的噩夢,“他享受過了一切,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奢靡生活,是他過膩味了的。有些有錢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他通通做過了,也享受夠了。比起受罪的日子,他享樂的時間太久太久了,臨死前,都能以那身病毒禍害了不少人,讓所有人對他銘記於心,他當然不會去悔改。”


    虞行翡知道這種人,一枚子彈一劑藥劑對他來說,根本不足以讓這人畏懼。


    天生惡人,怎會恐懼死亡。


    有了虞行翡的解惑,孫謹依舊無法理解這種人的思維方式,“他明明能過著其他人夢寐以求的生活,有用不完的錢,想找什麽人找不到,哪怕是躺著不動,獲得的成就都是我這種人不敢想的,為什麽要做那些事情。”


    “因為,貪婪。”虞行翡也不指望孫謹能理解,孫謹很懂得滿足,他永遠都不會理解貪婪成性這種思維,“得到的越多,預見得越多,就想掠奪得更多。”


    搖頭,孫謹滿臉不解。


    “如果吳銘隻待在千湖市,不要來其他人的領地,動不該動的人,他在吳家的地盤裏,還是可以囂張跋扈很多年的。”在孫謹看不見的背後,虞行翡雙目冷凝,語氣嘲諷。


    左看右看,哪怕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孫謹還是小心謹慎的樣子,往後靠,在虞行翡耳邊悄悄耳語,“是動了沈景溪?”


    挨得非常靠近的人,微微點了點頭,孫謹這才恍然大悟,他就覺得沈景溪不像是能為了同族的兄弟,隻是被吳銘意圖帶壞吸毒,就花這麽大心力去報複的人。


    虞行翡看著完全沒有印象的孫謹,沉默不語,既然忘記了,他也不打算讓孫謹回憶起來。


    憤怒的人群,為何這次會爆發的如此厲害?


    全因曾有吳家鎮壓,沒有權勢,隻能眼睜睜看著家人被玩弄被傷害。


    除了祈求老天收拾吳家,他們能做什麽?


    除了增添幾捧黃土,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當初沒有孫謹插手,沈景溪就算有獲救的機會,他最終還是會被吳銘得逞。


    等顧司安趕到,已經塵埃落定了。


    沈景溪要報複,他能做什麽,頂著吳家的威壓,他敢殺了吳銘嗎?


    他不敢。


    別說殺了吳銘了,沈景溪本人還要自行壓著消息,以防消息被泄露出去,然後此生淪為吳銘那群人的禁臠。


    顧司安能救沈景溪?


    虞行翡清楚地知道顧司安在顧家的地位和處境,一個從未上過繼承人名單的顧家人。


    被顧家繼承人顧司年認為,一個聽話懂事的同族,可以給予少許權利的弟弟。


    顧司安救不了沈景溪,他隻能毆打吳銘一頓,最後還是要放吳銘安全離開。


    甚至搶不回錄像帶。


    然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景溪日日淪為他人床上玩物,直到他們二人搶到繼承人的位置,聯合顧沈兩家,才有鬥敗吳家的可能。


    沒有他讓出利益,引來趙、陸、溫、江這些勢力幹預,方家不會出手,吳家更不會落敗得如此快速,向藍天沒有半點能將吳銘逮捕歸案的機會。


    那群憤怒的人,也不可能鬧出這次聲勢浩大的聲討浪潮。


    虞行翡看著握緊的雙手,權勢,果然就是這麽,誘人。


    吳銘被孫謹毆打了,他會放過孫謹嗎?


    見識過這麽誘人的身體,他會放過孫謹?


    虞行翡可以肯定,他不會。


    沒有權勢的他,就和顧司安一樣,隻能看著孫謹淪為那群垃圾的玩物。


    看著唇邊的耳朵,在他的氣息下,染上緋紅。


    這麽鮮活的孫謹,就再也看不到了。


    虞行翡後悔,早該在那一次就看清事實的,無端晚了大半年的時間。


    “你要坐這裏嗎?”孫謹這才想起來,這裏可不是他身為助理能坐的地方。


    哪有老板彎著腰在後麵站著,助理坐著的。


    咬了咬那通紅的耳垂,虞行翡拍了拍孫謹肩膀,直起身體,“你坐著看吧。”


    孫謹揉了揉耳朵,看著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熱量從快熟透的耳朵傳到全身,好像要燒著了。


    在隨時有人來的辦公室,這樣…真的好刺激啊…!


    屏幕裏的人又被撕碎了四肢,雖然有厚碼,孫謹還是惡心得夠嗆。


    果然是外國的造夢師,這血腥的肢體構造,簡直逼真至極。


    還好頻道並不麵向所有大眾,還有年齡限製,還得實名觀看。孫謹掰手指頭,他都不夠年紀看呢,用虞行翡的電腦,這才成功圍觀。


    王傳就更別說了,比他還小兩歲,要不是方時鳴,他更看不成。


    看不下去了,關了電腦,孫謹蹭到沙發,擠著挨著貼得很近。


    “不看了?”虞行翡也不嫌擠,手臂伸展,自然地圈住手邊的腰。比尋常高了兩度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從緊貼的身體傳過來,虞行翡的眼神這才從文件上轉到孫謹身上,勾唇輕笑,“小色鬼,忘了自己起不來了?”


    果然是年輕氣盛的年輕男人,一點撩撥都受不住,哪怕是前麵站不起來。


    被這抹笑容暴擊,孫謹捂著鼻子,在辦公室裏,可太刺激了,“我去鎖門。”


    門被人迅速反鎖上,撲過來坐在腿上的人撩開了襯衣下擺,虞行翡伸手攔住扒拉他皮帶的手,“我等會還有匯報要聽。”


    “那現在怎麽辦,你剛剛怎麽不說。”孫謹覺得太掃興了。


    舌尖輕舔著唇縫,在孫謹勾纏上來前收回,虞行翡安慰笑著,放下手上的文件,伸手撫上胸口,“幫你親這裏,還是別的地方?”


    腰背像是觸電般,每次一被摸這裏孫謹就提不起力氣,靠著虞行翡肩頭,低聲,“都,都要,這樣比較快。”


    “去休息室?”指尖解開襯衣紐扣,虞行翡輕聲詢問,身上坐著的人隻是翻身下去,坐在一旁,睜著雙興奮的雙眼,沒有挪動的跡象。


    虞行翡挑眉,這是就要在這裏了?


    聽到包裝袋撕開的聲音,孫謹捂著嘴都擋不住驚訝的聲音,“你還隨身帶著栓劑啊。”


    “又不占地方,這不是用上了?”輕笑著推進,等著栓劑融化。


    這間辦公室,虞行翡都快要無法直視了,孫謹這是要玩遍辦公室每個角落的意思?


    親吻從肩頸緩緩下移,在孫謹無法承受之際鬆開,繼續向下,虞行翡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真要當這種,無視地點在公司都要胡天胡地的人。


    替癱在沙發,喘息不止的人整理好衣褲,用力抱起。


    可不能讓孫謹就這麽待在休息室外麵,這一看就是剛剛做過壞事了,虞行翡將人放到床上躺好,“你等會再出去。”


    渾身熱騰騰地躺著不想動彈,孫謹眼睛瞟向虞行翡腰腹,視線停留挪不開,“你就這樣出去?”


    扯開領帶丟到床上,虞行翡起身,解開紐扣,“我洗個澡。”


    “嘿嘿,你要是能快一點,直接可以做一次或者我給你親親。”蜷著身體,身體裏還酥麻麻的很舒服,虞行翡隻用手,他一點也不會累,孫謹心情很好,看著步入浴室的男人,還能笑嘻嘻地調侃。


    浴室裏傳來水聲和男人些微沙啞的聲音,“我時間快點,以後難過的可是你。”


    聲音真的太性感了,孫謹身上還帶著餘韻,頭皮都麻了一瞬間。


    要不是虞行翡還有工作,孫謹都想衝進浴室了。人人都恐懼懼怕的男人,強大無比的男人,可以單膝跪地在地麵,沒有絲毫猶豫地向他低下頭顱,甚至是用嘴取悅著他。


    孫謹覺得他庸俗了,現在滿腦子都是辦公室y,可隻要一想起虞行翡工作的樣子,更加激動了。


    捂著臉和眼睛,真的好有成就感啊,也太讓人激動了。


    這讓人怎麽忍得了,站不起來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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