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安突然出手,一手刀砍在了餘謙後頸上。


    餘謙直接昏死倒地。


    步平安關心道:“餘謙!餘謙!你怎麽了?這不會被打死了吧?”


    李蘭幺慌忙抬頭,隻見餘謙躺在地上鼻青臉腫,血跡斑斑,好不淒慘。


    李蘭幺關心道:“他怎麽了?”


    步平安裝模作樣的把了把餘謙的脈,歎息道:“受了一些內傷。”


    李蘭幺問道:“可有什麽大礙?”


    步平安嚴肅道:“身為男人偶爾被心愛之人的打打,能有什麽大礙。”


    李蘭幺鬆了一口氣。


    步平安接著說道:“可惜他以前吃過嚴刑拷打,體內藏了很多暗傷,你這麽一通打下去,沒十天半個月怕是不能完全康複了。”


    李蘭幺不言不語的歎息一聲。


    步平安可憐巴巴的說道:“哎…要是有人照顧一下就好了。”


    李蘭幺平靜道:“我來照顧吧,誰讓這是天上安排的呢?雖然讓人猝不及防,但我覺得他不會辜負我。”


    步平安點點頭,也不多話。


    帶著金老並肩離去。


    隻見金老翹著一個大拇指,一路對著步平安。


    什麽叫智慧?少爺這就是。你看少爺,一天到晚看過什麽書不?沒有。可人家那種聰明就是返璞歸真的聰明,人家那種智慧就是大道至簡的智慧。


    再看看自己學生,一天天跟書打交道,說的卻是自己都沒吃透的之乎者也的道理,做大事格局不足,做小事經曆匱乏,哎…跟步平安一比,就沒一個拿的出手。


    許墨小跑到金老麵前。


    不等開口。


    金老一腳就把許墨踹到了旁邊。


    許墨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看著先生的背影…我怎麽了?我哪裏惹先生不開心了?


    …


    夜幕沉沉,星河燦燦。


    黎民和金老安靜的坐在悟道椅上。


    兩兩無語,久久無聲。


    黎民率先開口,沒頭沒腦的說道:“步平安批發了數萬冊空白書冊。”


    金老好奇道:“他幹什麽用?”


    黎民笑道:“他用拓印術把北月王家的秘籍拓印了出來,打算上冊售價1兩銀子,中冊售價5兩金子。”


    金老說道:“這麽毒的陽謀?這麽一搞,那王家豈不是跳著喊著來送人頭?這是打算把百年世家的臉踩在地上摩擦啊。一兩銀子誰掏不起啊?可每賣出一本,王家的敵人不就擴大了一分?”


    黎民笑道:“這計謀的妙處,我們大可不必深究。這本書我是認真看過的,很多玄妙現在想起依舊嚼頭十足。”


    金老詫異道:“怎麽說?”


    黎民說道:“這書是步平安改寫,或者說是他翻譯了王家秘籍的,通篇9千多字。讀下來如同莊稼漢閑聊,稚子婦女都看的明白。那是句與句有標點,章與章有停頓轉折,太陽穴在那,天靈蓋在那,怎麽引導體內的氣運轉的,怎麽走的,走幾圈,什麽感覺,有哪些可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關鍵裏麵還沒有陷阱,最後結尾還跟你解釋為啥要把王家秘籍寫出來便宜賤賣,有什麽仇,有什麽怨,把陽謀寫的明明白白。王家看了,祖墳估計得著火,凡人看了,不管能不能走上修行之路,大概率要感念他的香火之情。”


    金老伸出手掌。


    黎民會意,掏出一本書冊直接放在金老手上。


    黎民笑道:“你看我們道家的經典,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說的多玄妙?可步平安卻說立意太高,容易被束之高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理解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可理解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甚至再掰開一點的話,還能再多幾種理解。”


    “他說儒家典籍有很多金句,什麽親小人遠賢臣,什麽寧得知君子莫得罪小人,這些放在自己的角度處事立身都是有道理的,可是用道家文化或者世俗的角度去看的話,那就一點都沒道理了。實力不夠,能力不行,這樣說這樣做,自無不可,畢竟君子不立圍牆之下,可當你有能力有實力有權利了,卻還是以此奉行,那還不如農夫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大,作為君子不和小人作對,作為好人不與壞人為敵,走視小人掌握更大的權柄,那不是把天下蒼生推到圍牆之下了嘛?”


    金老悚然驚坐,啞口無言。


    黎民笑道:“若是我說這些類似的話,你肯定會辯駁,你家少爺說出來,是不是感覺無可辯駁?”


    金老點點頭,說道:“關鍵他不是用道壓的儒,他是用儒壓的儒,更讓我身心激蕩的是,他說這些的時候,就好一個泥腿子閑聊,通俗易懂,直擊要害,還不帶一點偏見,甚至你還能聽出推崇,而且這種推崇有種我希望你可以更好的感覺。”


    黎民含笑點頭,問道:“你說我們吵不明白的事,為什麽卻能被步平安說明白,你覺得是為何?”


    金老搖頭苦笑道:“他不是說了嗎?因為他沒有文化。乍一聽像是在諷刺我們,可細品起來,卻發現他說的還真是大實話。”


    黎民說道:“是的。他這個叫天生慧根,卻大道朝天,也難怪當初算他命理之後就吐血了。”


    金老笑道:“少爺的話使我找到了我的道。”


    黎民問道:“什麽道?”


    金老:“儒家大道不該再往高處考慮,得往低處想了,把矛盾理出來想清楚,把經典引到世俗,歸真,務實,推陳出新,以跟時進。”


    黎民點點頭,笑道:“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黎民突然問道:“要不要聽聽步平安是怎麽教弟子的?”


    金老使勁的點點頭,問道:“是我家金豆子嗎?”


    黎民搖搖頭,說道:“是安良。”


    手掌一轉,白光流轉。


    步平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這麽晚還沒睡啊?”


    …


    步平安坐在門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後,對安良笑道:“來坐。”


    安良點點頭,一板一眼的坐了下去。


    步平安關心道:“過的還習慣嗎?”


    安良說道:“還行。”


    步平安掏出一些餅幹,遞到安良麵前。


    安良接過,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那表情寫著四個字:我有心事。


    (作者臉上也有四個字,你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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