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渠!”槐英回道。


    坐在貼近後院玻璃拉門雙人沙發上的陶錦葵,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在網上查詢呂逸渠的身份,突然驚呼道:“我去,這是個大元帥!”


    “我看看!”艾佳轅接過陶錦葵的手機,黃槐英和李六子站在沙發後觀看,陶錦葵爬到艾佳轅身邊,頭貼在艾佳轅肩膀上看。


    呂逸渠,男,年5月17日生,字勁鬆,艮區南雄市人,年2月15日加入黎黨.....


    艾佳轅翻完呂逸渠的詞條,陶錦葵先欣喜道:“我去,人類之光這個稱呼能力這麽大!”


    艾佳轅也驚喜道:“這個人比許哥和顧姐兩人的軍銜都高!”


    “什麽叫比他們都高,完全沒有可比性!這個是大元帥,那兩個人,隻有許詩白的高,也就是個旅長!”陶錦葵拍打艾佳轅的肩頭嘲弄道。


    黃槐英細想閻折住院時到來的人群,回憶著說道:“當時不是還有陳栢楓、尚俊、於顏陽、越昇昂來了嗎?”


    艾佳轅手擺成槍的模樣,笑道:“那些東西有這個槍杆子頂用嗎?這個東西抵在誰頭上,誰不害怕!”


    陶錦葵捏了捏眉頭,歎息道:“說實話我還沒見過那麽大的人物,太可惜了,要是我和陳栢楓見一麵,不敢想,我感覺我能吹一輩子!”


    黃槐英笑道:“閻折說了,人活這一輩子,要有自己的路走,不能低聲下氣的光想著攀附權貴!更不能向外努力,要向內不斷的提升自己!”


    陶錦葵哈哈笑道:“槐英,閻折也就騙騙你,他閻折有能耐建立一個新的時代,還是說閻折有當唐明國統帥的實力,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那能說怎麽就怎麽的,還是認清現實好!一旦沒了界域,我們秘事者什麽都不是!”


    黃槐英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陶錦葵,但是她還是倔強道:“我感覺他有能力!我相信他!”


    陶錦葵聽了槐英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但是礙於朋友臉麵,也不好意思發火,靜下心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火氣,這話在正常人看來根本不足以讓人發火。


    陶錦葵自我反思,好像自從上次閻折救了自己後,自己心中總覺得差點什麽,她思來想去感覺可能是閻折為救自己斷條手臂,自己人情味太重,總是過意不去,就想歸還閻折人情。


    於是下定決心要找時間想辦法歸還閻折人情,或許歸還完閻折斷臂人情,自己應該就不會每天神經兮兮了。


    四人索性又各自看起電視來,聽到樓上傳來聲音,眾人相互對視一眼。


    黃槐英估摸著三人快要下來,在三人下樓後,黃槐英正巧出現,陪同閻折送兩人離開。


    辭別閻折家,呂逸渠坐在後排,枕在座椅上悠然念道:“一葉障目,萬葉隱身!”這是呂逸渠無意中看到書簽上寫的話,又聯想到自己的成長曆程,對比後,情由中發感慨道:“說不準有一日,我們或許會成了他的階下囚,也是天道使然。”


    張念鵬失笑道:“元帥此話怎講?”


    “學而不思而惘,思而不學則殆。你清楚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學和思的意思!這有什麽問題?”張念鵬疑惑道。


    呂逸渠啞然失笑,搖搖頭,抬眉望眼前方的道路,回道:“問題大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隻占百分之零點一,甚至不到百分之零點一,人要想看的路更為寬廣,就要把所有變化的因素考慮進去,我觀他眉宇間有股散漫,又看他眼神深邃但不黑暗,有光明靈通之性,老話說的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往往心有坦途的人,眼中是有神光的。”


    “這,我有些不懂了,不過看你和閻折相談甚歡,雖然有些道理我不理解,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有好多事情都想的很明白!”


    呂逸渠點點頭,慈和的麵色中多有讚賞之意,隨即發問道:“你說說一葉障目,萬葉隱身是什麽意思?”


    “我看不出來!”


    呂逸渠見張念鵬回答如此果斷,也不再難為他,慢吞吞的解釋道:“列禦寇,也就是列子,他曾評論宋國有人用象牙三年製作出楮樹的葉子,列子就感慨說:‘使天地三年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寡!’所以,我從這句話中感悟出的思想是,人不可以學習一個人智慧,不可以學習一種主義,要學習天下所有人的智慧,用來偽裝自己,使自己有扭轉世界的力量。雖然與本意有很大的差別,人呐就是要不斷地感悟!明透,才能窺探貫穿曆史的天道。”


    張念鵬點點頭笑道:“受教了!”


    呂逸渠隨即又嚴肅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們還是不如魏欽歸,此人眼睛尖銳,瞬間就看透物質的本質,一眼就看出閻折是個能人,我說在冉家時,這魏欽歸為什麽待閻折那麽友好,我就感覺他又所圖謀,果真如此。”


    張念鵬想到自己和同事曾對閻折的討論,多有輕薄不屑之言,如見聽閻折一席話,又從呂逸渠的角度審視閻折,不免為自己先前的作風感到慚愧,但他還是耐不下性子,有話直說。


    隨即開口同呂逸渠交心道:“我起初也是和黨內的同事一樣以為閻折就是個花瓶,就是因為他攀上孔忠而的關係,大家是看孔老的麵子,才給閻折尊重。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明智之話難出凡愚之口。今天我對他算是改觀了!”


    呂逸渠笑道:“要不然祖宗也不會傳下來,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不是誰都能像鍾子期那樣,坦然欣賞俞伯牙的高山流水!”


    “那我們能把閻折拉進黎黨嗎?”張念鵬問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閑雲野鶴對他應是必然的。就讓他一直這樣下去也好!不過...”呂逸渠鬆鬆肩膀,閉上眼睛,繼續說道:“厚仁之人亦是殘暴之士,大德之君子不避奸佞之小人。常施予恩惠之人,何嚐不是夜裏行賊。閑雲野鶴登得廟堂,何嚐不會變為步步為營,機警煩悶之人。”


    “閻折要變,是需要很大的契機,至於在契機在哪裏我不清楚,倘使真變了,拉攏進來也好!國亂思良將,家貧思賢妻!但是閻折心境沒有改變,拉攏進來,他心不在身在,創造的效益太少。”


    呂逸渠通過後視鏡見張念鵬聽的認真,改口叮囑道:“還有一件事你要記得,在唐明國的官場中,有不能說透卻被所有人遵守的規則,家這個概念太過於深奧,當夫妻雙方有一人不在家時,在家之人不得胡亂接待異性,要不然就成了某些人用媒體潑髒水的噱頭!影響太壞。”


    “方才要是閻折,他的兄弟不在家,家中隻有女人,我們就打道回府,否則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胡編亂造,縱使有理也說不出。咱們這些人,有時候守護的就是一個麵子,這個麵子維係著人與人之間脆弱的信任關係。”


    呂逸渠不再說話,閉目養神,前段時間黎黨與神主黨的軍隊演習,讓他心力憔悴,暈頭轉向,如今抽出時間,又要幫越昇昂試試閻折的境界。


    本來他是不打算前往,奈何越昇昂見尚俊對閻折太過於情有獨鍾,越昇昂也就無時無刻的想把閻折拉攏來。


    呂逸渠擔心尚俊對閻折的偏愛是陰謀詭計,就是為了讓越昇昂拚盡全力的把閻折拉走,然後發現閻折是水貨,進而嘲笑越昇昂,這是他這樣的忠義之士所不準許發生的。


    今日一見,便覺越昇昂可以想方設法的拉攏閻折,至於能否拉攏進來,這個結果無所謂,主要是自己能少些束縛,加快對軍隊的改革進程,說不準新式軍隊的建成能更快,這是他心中一直掛念的事情。


    六月十一號,閻折下午剛睡完午覺,推開大門,想要外出溜達。


    陶錦葵欣喜的跑到閻折身邊,抓住閻折肩膀處的衣服朝車庫走去,笑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閻折見陶錦葵如此欣喜,不忍駁陶錦葵喜麵,順從陶錦葵的力氣笑道:“怎得了,陶兒姐,你又有錢?”


    “你猜對了!這卡中,現在少說有幾十萬。”陶錦葵舉起銀行卡在閻折眼前晃晃,拉開車門,推著閻折的後背,送入副駕駛位。


    閻折想到陶錦葵之前的貸款,快口直言:“貸款還完了嗎?還是留著吧!”


    “槐英早就幫我還完了。”陶錦葵笑道。


    “那就好!你是不是財政大臣也不幹了?”


    “不幹了,不幹了,太累了,算算這個,算算那個,我腦袋不夠用。”陶錦葵回答道。


    汽車停在大門前,閻折下車將門打開,見汽車出去後,閻折關上門,小跑到副駕駛位入座。


    回想自己方才和陶錦葵的對話,也忘記說到哪裏,索性也就不想了。


    閻折話鋒急轉,調侃道:“這麽有錢還賴在我家,你不嫌擠嗎?”


    “誰說那是你家,那是佳轅送給槐英的房子,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讓我走都說多少次了,我是攆不走的。”陶錦葵鄭重道,斜起眼睛凶惡的瞪閻折一眼。


    “你真不講道理,我無話可說!”


    “她們讓我住的,我又沒求你。”


    閻折忽然間想起陶錦葵叫自己幹什麽的,閻折不太清楚,隨即開口問道:“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叫我到底要幹什麽?”


    “就是為了上次你救了我,我不報答你點,我心中難受,過意不去,所以我要帶你去逛街。”


    閻折抓撓後腦勺笑道:“就為這件事,早說嘛!現在你我兩不相欠,你把我放在河堤上就好,我散會步,這一天天的,今天正好學校給我一天休息日,你還想叫我出來逛街,要累死我啊。”


    說話間,閻折敲打車門想要離開,陶錦葵按下按鈕,車門鎖死,閻折嘴角高高翹起,微微點頭,沉默無語,但行為動作已經表達自己的不滿。


    待車輛停在商業古街城樓前的車位上,閻折板著臉跟在陶錦葵身後,兩人溜達了十五分鍾,轉悠到濟安石拱橋上,閻折抱著圍欄,抱著上邊的圓形石墩賴著不想走。


    “快走啊!快走啊!”陶錦葵抓起閻折的手臂搖晃起來,閻折靠在石柱上不為所動,口中嚷嚷著:“我好累啊!我太累心了,我還是回家好些!”


    陶錦葵深呼一口氣,瞪著閻折凶狠道:“你要把人氣死,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動手打你!”


    “那我回家!”閻折轉頭就走,他可不想再閑逛,畢竟現在的時光留給自己,回去躺在床上歇息,看會兒書,或是打局遊戲才是正事,誰閑著沒事在商業街上閑逛,這是閻折所不理解的。


    陶錦葵立馬頓下身子,抱住閻折的腿,懇求道:“你別走啊!我知道我真的不會說話,你最起碼讓我把欠你的還了,你再走。”


    閻折看著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心中有些慌亂:“嘖!陶姐,你什麽都不欠我,你快鬆手,我要回家。”


    “我不鬆手。”說著,陶錦葵眼角處開始滾落透明的小珍珠。


    閻折最受不了女人抱著他哭,他在心中吐槽一句,彎腰把陶錦葵扶起來。


    閻折瞅見人群中有人拿起手機,瞬間慌了神,當即吼道:“沒見過吵架嗎?該幹嘛幹嘛去,你們事情都辦完了?這麽閑工夫有在這裏看我們吵架。”


    陶錦葵以為閻折是在凶她的,索性提高哭聲,閻折趕忙恭敬的安慰,陶錦葵格外委屈的問道:“閻折你是不是嫌棄我哭,嫌棄我煩人?你不跟我走。”


    “我跟你走,我怎麽會嫌棄你哭、你鬧、你憨、你蠢,我要是嫌棄你,我會和你出來!”


    陶錦葵哭聲又拔高一個程度,轉身就走,閻折擔心陶錦葵情緒失控,做出奇怪的舉動,心中也埋怨自己,一早跟著陶錦葵,把她搪塞過去,也就沒這屁事了。


    閻折快步追上陶錦葵,陶錦葵走到橋頭口中不斷重複道:“我就知道這世界不歡迎我,我知道我很讓人火大,我知道我蠢,我笨。”


    “我知道我被人嫌棄,被人看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有什麽臉麵活著,我不活了。”


    陶錦葵站在河邊石板上,抹著眼淚看向緩慢流淌的河水,好一會閻折沒有動作,她轉頭問道:“你不攔我一下嗎?”


    閻折站在原地叉著手膀,嫌棄的看向陶錦葵,冷冷笑道:“我不會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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