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路燈之下,二人在人行道上行走,牛錙發將閻折同馬路隔開。


    “閻哥...”


    雖然男子並未道明意圖但他也清楚平和回答道:“好人有好報,倒是你小子反倒是給我下了套!”


    “你發現我打電話是故意讓你聽到的?”男子略顯不好意思的問道。


    “廢話,我要是看不出來,我這一身本領白學了。”


    “閻哥,那你找到你的東西了嗎。”


    聞言,閻折停下了腳步,目光緩緩地掃過周邊的世界,雙手插在兜裏,鼻腔內飄散的氣息形成可見的白霧。


    “信仰,我少的是一種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翻譯過來說就是,一個人一生沒有找的屬於自己的道,天地都不準許你的存在。”


    牛錙發疑惑的驚歎道:“這怎麽和我聽的不一樣!”


    “哎,前人的思想不過是懸崖勒馬,後人的理解往往粉身碎骨。”


    ...


    那條路上二人暢談許多,閻折知道了牛錙發的往事,但在談及自己時還是對於穿越和那個神奇的手提包有所保留。


    隻粗略的講述自己從煤礦場、黑拳到如今的經曆,牛錙發聽完故事沒有迅速說話,默默的看向閻折,隨即二人一同笑道。


    二人雖然並沒有語言肢體上的交流,但是兩道孤冷的目光相對,部分人間悲情從兩具軀殼中隨著口中呼出的白汽渙散在周圍的空氣中。


    行至到一間別墅前二人停下了腳步,牛錙發在回來的路上聽閻折描繪過新家如何,但看到時還是感到吃驚。


    他打趣道:“閻哥,我就沒你這麽有福氣,你怎麽不開車啊!”


    “車,車速有時太快,少了點情調,我還是喜歡步行。”


    談話間,兩人通過大門走進屋門前,閻折在門口輕叩三下門。


    隻聽拖拖拉拉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給人一種激動的感覺。


    房門打開那一刹那,絕美淡雅的女孩探出頭來,麵色欣喜,嗓音輕柔:


    “稼山,回來了,少田也來了,快進來吃飯吧!等著你們呢!”


    聲音如同棉花般的在兩人心中爆裂,閻折趕忙探手擺了個請的姿態,女孩也學閻折笑道:“請進。”


    “謝謝。”他怯怯地看向整潔幹淨的屋內,神情滿是拘謹,又望見槐英腳上的拖鞋,想要在門後的櫃子中尋找一雙拖鞋。


    “我給你客氣客氣,你犯得著這麽拘謹,換什麽鞋子,進去吃飯,等你換完鞋子飯就涼了。”緩慢的用小力推著牛少田進入。


    槐英關門準備向客廳走去,抬頭發現閻折正神情嚴肅的注視著自己。


    “他什麽時候站在這裏,不是和少田去餐桌了嗎?”


    “稼山,你...”女孩問道。


    “槐英,你猜我今天找到了什麽。”


    女子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閻折,但心中對於男子故弄玄虛有些憤憤。


    “我好像因為你突然有點喜歡上這個世界了!”他貼在她的耳邊解釋道。


    看到槐英更顯緊張的神情,心中感慨道:陶錦葵的招數還挺好有用的!


    女子攥小拳咬唇麵色秀紅:“你...就...傻狗!”


    槐英推開閻折,錯身離開,他緊閉雙唇注視女孩的背影。


    “槐英,如果那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你們,我現在也想拚命的抓住你們。”


    ......


    在光線明亮,車水馬龍的大橋上。


    兩名年輕男子蹲坐在圍欄處,二人身體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中間擺放著從紙箱子上撕下的硬紙片,上邊寫的“隻要飯不要錢”。


    兩人身旁不遠處窩著兩隻流浪狗,形形色色的人群投喂的糧食早已將狗肚子填飽。


    左側下巴較尖的男子名為李六子,二十歲,年幼時被父母拋棄,是奶奶拉扯長大,初中時奶奶去世,得到村中人的幫助讀完初中,後輟學流浪,在工作中少受欺負後立誌“永不打工”。


    右側下巴圓圓的男孩稱作也苟,是六子十五歲時撿到的,那時男孩十二歲,腦子不好使似乎是從小到大都在流浪,不會寫字不會做幼兒算數,陪著六子在工廠幹了三年,會寫幾個字和部分簡單的加減。


    “六子哥,我餓。”也苟說道,死死注視流浪狗麵前完整的蛋糕。


    流浪狗察覺到掠奪的目光,呲牙咧嘴的正對也苟,鼓鼓的肚皮促使它的模樣看起來多了懶散。


    “六子哥,我餓,我們一天半沒吃飯了。”


    也苟耷拉著耳朵,聲音哽咽道:“六子哥,它們都吃飽了,我們還沒吃飯,為什麽沒人給我們吃飯。”


    “我們算人嗎?”六子抬頭看著天空問道。


    年輕的小情侶從遠處走來看到趴在地上的流浪狗,摟著自己的女朋友用手掐著眉心,極力克製胸腔中沸騰的悲壯。


    女子難受的說道:“我們給它們買些東西吧。”


    “嗯。”


    說罷,男子同女子快步到周邊的快餐店內,買來三盒肉塊放到兩條流浪狗的麵前。


    六子和也苟聞到香氣迅速的轉頭看去,二人下意識的多嗅兩下,仿佛這樣完全有達到飽腹的效果。


    女子催促道:“狗狗呀,你們快些吃,吃飽了就不餓了。”


    兩條狗隻是抬頭嗅了兩下便又低頭,肚中的事物太多以至於兩條狗低頭後又將其縮在懷中。


    男子想到自己的良善和世家窮苦,眼角悄無聲息的滾落兩淚顫抖道:“哎,可憐的事太多了,我除了流淚真的無能為力。”


    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懷中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去給它們買些抗寒的吧!”


    見情侶走遠,也苟立馬撲向肉塊。一隻狗叫了一聲,情侶雙雙轉頭,看到也苟手中拿著自己喂狗食物。


    男的大罵:“畜生,狗的食物都不放過,該死的東西。”


    女的附和道:“就是,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社會敗類。”


    李六子看到二人怒氣衝衝地殺向也苟,忙喊道:“狗子,快跑。”


    也苟見狀趕忙逃離,六子順勢攔著二人,許久未補充體力使他硬生生地挨了男子一拳後倒地不起。


    二人圍著六子拳打腳踢,旁邊的兩隻狗抬頭打著長長的哈欠蜷縮在一起,睜著大眼看著麵前的鬧劇,偶爾甩甩尾巴。


    “畜生,小偷,強盜,敗類,垃圾。”二人打著罵著勢必要將胸中的血海深仇的恨意宣泄出來。


    片刻,男子摟著女孩的肩膀,一腳踹在六子的肚子上,笑著揚長而去,他們對於自己的善舉感覺到無上的光榮,幻想著明天報紙上能刊登他們的事跡風光無限。


    “現在的年輕人下手太狠了。”李六子用手緩緩起身後握著腹部,右手觸碰自己麵部的抓痕感歎道


    也苟抓著肉塊急匆匆的跑來:“六子哥,我...”


    “你什麽你,下次碰見這種事你就撒腿跑,他們打不過六子哥,你看看,他們被我打跑了。”


    六子話語間盡顯得意,可是傷身浮腫使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也苟指了指六子泛血的痕路。


    “我這叫做榮譽,阿奶說過,男子漢大丈夫的身上就帶著彩,阿奶還說,這個用唾沫摸一下就止血了。”


    六子將唾沫吐在掌心處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隨手抓起也苟手中的肉塊放在嘴中咀嚼後得意道:“真香,這就是我們的獎賞。”


    “六子哥...”也苟用手臂上的幾層布摸淚說著。


    “哭什麽,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我們就是要成為壞人的人,隻要我們成為壞人了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快吃吧!你再不吃我就給你吃完。”


    也苟憨笑著一個一個塞進口中,將另外兩盒放在六子麵前。


    李六子笑了笑:“我們現在加入了風夜,等以後我們管的大了,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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