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片墳地是否還會出現,無論鬼東西是否會離開那片墳地。


    我們都很難,甚至無法進一步去了解它。


    可我們不能無視它曾經的存在,我們得給留下它存在過的信息,哪怕檔案中全是問號。


    這是我們留給後人的訷諻籙,不再是去提升認知才能勉強理解的訷諻籙。


    或許我們無法將它們精準定義,但我們必須將我們的經曆,告知後人,以示警惕。


    編號【s83】,再由接觸最多的你來取個代號。”


    時亭詳細解釋道。


    何安在明白了,沒有什麽是絕對的,就像小馬過河,對老牛來說河水很淺,可對鬆鼠來說河水很深。


    認知的不同,理解到的內容也會有所不同。


    水——


    溝渠澗瀑,溪河湖泊,灣池潭海,江澤洋淵。


    大水——


    你隻見過大河,那是你所能理解的大水。


    而我見過大江,那也未必是最大的。


    而大海就是最大的了嗎?


    還有大洋。


    你所義正言辭的,也僅是你所能認知的。


    你怎麽知道在你認知之外,沒有更廣袤的存在?


    在遙遠的星空之中,會不會存在著一顆比太陽還大、被水覆蓋的超級海洋星球?


    翻過屋後的土坡,就敢自稱登過最高的山。


    蹚過門口的積水,就敢自稱涉過最大的河。


    過大山?涉大川?貽笑大方!


    “就叫……【鬼東西】吧。”何安在揉著額頭,他實在不太會起名,“一直喊它鬼東西,都喊順口了。”


    “一如既往的隨便啊。”時亭無奈一笑。


    笑了兩聲後,兩邊皆歸於寂靜。


    “羅卑學長與蕭國士怎麽辦?他們都被吞噬到了那片墳地之中。”何安在打破寂靜,開口問道。


    “哎——”時亭無奈的表情從未褪去,“不是我們不救,而是真的沒有辦法。


    我們不會放棄我們的任何同胞,即便隻是一個普通人,更何況是與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


    你去找梅馨月時,學院雖然開出了離校的前提條件,但並沒有禁止你去,因為那是去救人,前提條件也是為了確保你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我們不會放棄對羅卑與蕭玉風的救援,隻是……”


    時亭稍作遲疑,接著說道:“我們當下所進行的救援,也隻不過是為後人摸索經驗,蕭玉風與羅卑隻是我們分出精力去涉險的理由,其實我們都很清楚,羅卑很大可能已經不在了,而蕭玉風……國士並非用戰力來衡量,他的戰鬥能力可能還不如你。”


    從那片墳地中出來了兩隻獅子猿,那黑衣之下還有更詭異的鬼東西,而那片墳地所在的世界中還有什麽,沒人知道。


    沉重的話題很消弭鬥誌,在新的任務開始之前,未戰先衰。


    “就這樣吧,若有什麽關鍵信息,可以告訴王林江,不用擔心可能造成的危險,他既然在那個位置,就要對全局負責,就要承擔風險。你好好休息吧,王燕沒法再給你恢複了,在接下來的任務開始之前,能恢複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通話掛斷後,何安在揉著額頭的手下移,捂住了眼睛。


    不可看,不可聽,不可想,不可以外人道啊。


    還有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但肯定有人已經察覺到什麽。


    【s81起點】、【s82花花】、【s83鬼東西】。


    人類摸著石頭過河的三百年來,編號s開頭的總共八十個,而他在半年之內增加了仨。


    未免太頻繁了些。


    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會不會是他看到的比較多,從而牽扯到了什麽因果?


    巧合也是一種因果。


    起點雖然被遺忘了三百年,但它的信徒一直都在;就算沒有何安在,被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下個三百年發現不了,就下個三千年。


    花花完完全全是因為何安在,還不知道它已經存在了這個世界上多久,起初也隻是覺得不一般,帶回來發現那麽邪門兒。


    對了,今天一天都沒見到花花。


    那鬼東西被兩次目擊何安在都在場,它的出現會不會跟何安在有關係?


    ……


    就像放上天的風箏,明明是從手裏放飛的,而今卻隻能看到手裏拿著的線,看不到線的另一頭,抬頭遙不可及,那裏茫茫一片。


    何安在清楚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麽,是【病曆】。


    他猶記那三年的折磨與煎熬,恐懼與絕望,記得自己在那詭異的世界裏感受痛苦,卻忘記了導致恐懼與絕望的根源。


    就好比記得昨天吃撐了,知道是晚飯吃撐的,清楚記得那飽腹感,卻忘了具體吃的是什麽。


    這種感覺,就像你把一個東西鎖進了抽屜裏,你忘記了那是什麽,你隻知道裏麵有東西,你現在找不到打開鎖的鑰匙,你再怎麽試圖打開抽屜都沒用。


    你需要鑰匙。


    哎——


    花花以及鬼東西,會不會與那三年裏看到的、某些被遺忘的東西有關?


    無法進行聯想。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後,何安在打算回學院老老實實地待半年,不觀測也不躍遷。如果s開頭的編號再因他增加,他就看點無腦爽文,那樣就不需要思考,也不用去想了,更不會感覺到腦子的存在。


    “大白啊,咱們出院。”


    何安在帶著大白鵝出院了,他去找王林江,準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王林江。


    在其位謀其職,正如時亭所說,王林江既然在那個位置,就要承擔對應的責任與危險,如此何安在便沒了心理負擔。


    他看到的比別人多,東膠是他的家鄉,但他沒必要全都一個人承擔,東膠不是他一個人的東膠,國家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國家,世界更不是他一個人的世界。


    隻要三緘其口,確保信息不會擴散,還是得讓該承擔的人來承擔。


    他隻是個一年級學業都沒完成的新生,背那麽大擔子幹嘛?怎麽著也輪不到他啊。


    市中心一座寫字樓,非城市的中心,而是東膠市的中心。


    這裏是任務【a】臨時作戰指揮室,何安在來此與王林江碰麵。


    “哦?何專員?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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