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雪停了。


    在當天中午時分,也恢複了交通。


    餐廳裏,參加喬氏年會的所有人都在集體用餐。


    大家議論的最多話題,就是“喬總鐵樹開花”和“司小姐的好手段”。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


    偏偏初妤和崔薔前後左右都是女人,想不聽都不行。


    “聽說昨晚睡得好好的,喬總就把司小姐請進自己房間裏。”


    “什麽呀!是司小姐說自己房間裏有男人,嚇得跑到喬總房間裏的!”


    “嗬嗬,你們信哪種說法?”


    崔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一定是司苒主動跑到喬總房間裏的呀,吊男人的方法,她向來輕車熟路。”


    旁人紛紛看向她,“你很了解她?”


    “當然,我們是大學同一個寢室的同學,她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了。”


    “真的呀,那你快跟我們說說這個司小姐。”


    可算讓她逮住個機會抹黑司苒,崔薔一臉得意,“做夜場,她很少在宿舍過夜的。私生活混亂,一邊搶別人的男朋友,一邊傍多金大老板,她最拿手的,就是好幾個男人一起哄了。”


    “啊?!”


    “天,我都有點兒心疼咱們喬總了!”


    “是啊,喬總絕世好男人,被這種爛女人騙了是不是太可憐了?”


    也有人懷疑崔薔說話的真實性,“你別是嫉妒,故意抹黑司小姐的吧。”


    “你不是喬氏的員工吧!”


    初妤清了清嗓子,“各位,我們雖不是喬氏員工,卻和司小姐是實打實做了四年的同學,她的為人,想必我們是最清楚的了!”


    崔薔見有人撐腰,便更加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起來,“我跟你們說,司苒家庭條件不好,學設計又費錢,她不想點兒歪門邪道賺快錢,早就被學校開除了…她曾經啊,懷了大佬的孩子,又被原配找上門來,後來靠流產訛了大佬不少錢,現在已經失去生育能力了。”


    初妤推了她一下,悄聲提醒,“你造謠也要有個限度!”


    崔薔翻了個白眼,“你忘了,上學的時候,總有不同的豪車來接她,其中有個連號的邁巴赫我查過,就是南風集團總裁的車!那個時候她就勾搭上了集團總裁,和現在勾搭喬先生的手法,就是一樣的嘛!”


    底下一片嘩然。


    而崔薔也緩緩勾起唇角,“你們看看她長的那個樣子,就是天生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這時,恰逢喬湛銘走進餐廳,員工們紛紛起身打招呼。


    經過剛才的議論,大家對這個跟在喬總身邊的司小姐看法不一。


    有讚成,有反對,還有事不關己的態度。


    既看不慣禍水、又覺得喬總可憐的人,被崔薔和初妤當了槍使,把正在方便的司苒堵在了衛生間。


    三個女生來勢洶洶且分工明確,一個接滿大桶的冷水,一個堵住隔間的門,另一個將水一盆一盆地,倒進隔間裏。


    立刻,衛生間裏叫苦聲連連。


    司苒不斷拍打門板,斷斷續續喊著“停下”和“救命”。


    整個過程持續快二十分鍾,到最後,大敞四開的窗戶拚命往裏灌著冷風,她已經冷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是保潔阿姨細心,進去看了一眼“正在維修”的衛生間,才把已經凍僵的司苒扶到旁邊的休息室。


    她麵色慘白、口唇青紫,渾身止不住打顫。


    保潔阿姨好心,給司苒接了一杯熱水,“孩子,你還是回房間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這樣容易感冒的。”


    “謝、謝謝阿、阿姨…”她顫抖的,根本拿不穩紙杯。


    保潔阿姨就喂她抿了一小口熱水,“孩子,你這是得罪人了吧!”


    自然是得罪人了!


    不過,不一定是她的錯處!


    她扶著起身,向阿姨微微鞠了一躬後,拖著僵直的身體走出休息室。


    在一路異樣的目光下,她走到餐廳。


    本來沒有哭,卻在看到吊兒郎當找喬湛銘“要人”的白穆驍和陸柏笙時,司苒的眼淚決了堤。


    她哭得壓抑,暗啞的哭聲讓整個餐廳裏鴉雀無聲。


    人們的目光所至,皆是門口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


    白穆驍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扔了煙頭闊步走來。


    他攥起她的手腕,濕漉漉的衣服和冰涼的皮膚讓他深深擰了擰眉頭,“誰幹的?”


    喬湛銘和陸柏笙也靠攏過來,幾個男人圍著她,倒是沒那麽冷了。


    她青紫色的唇瓣翕動,聲音嘶啞,“是三個女人…”


    喬湛銘痛心疾首,隻給了廣白一個眼神,廣白便會意,不動聲色去查監控了。


    “先去洗澡換衣服…”喬湛銘牽住她的手。


    白穆驍毫不留情,直接手刀砍斷,“我侄女,用你帶著洗澡?老陸,去開個房間。”


    喬湛銘怒氣值直線上升,“雪天客房滿房,你想凍死她嗎?”


    白穆驍用舌頭抵了抵腮幫,打橫抱起司苒,“在前邊帶路就行了,別動手動腳的。”


    喬湛銘直接乘電梯,來到頂層的專屬總統套房,並讓人送來了一整套的女士衣服。


    等司苒洗完澡出來,剛剛捉弄她的三個女人,已經整整齊齊跪在喬湛銘腳下了。


    還沒等司苒說話,陸柏笙就拽著她的胳膊坐下,緊接著將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壓在她的手腕上。


    司苒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會把脈了?”


    陸柏笙閉著眼,像模像樣地輕語,“跟杜大夫學了幾招!”


    原來是現學現賣啊!


    “我沒事,已經不冷了,你別大驚小怪…”


    “噓,別說話!”


    摸了五分鍾,白穆驍不耐煩地摳了摳耳朵,“你就用聽診器聽一聽不行嗎?裝什麽老中醫?”


    陸柏笙鬆開手,“苒苒大侄女,你脈象弦細沉澀、來時遲疑、去時如煙、若有若無,這是情誌不舒、氣機鬱滯的表現,你…是想你小叔了嗎?”


    司苒臉紅,一是因為凍後的後遺症,二是因為他說對了。


    不得不承認,陸柏笙確有些學習中醫的天賦。


    “陸醫生別瞎說,我是昨晚沒休息好。”


    “是嗎?”


    司苒連忙轉移話題,“喬先生,就是她們三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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