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年實在難忍怒氣!


    江邊廣場發生的轎車失控事件,監控裏清清楚楚看見喬湛銘是如何拚命將她護在懷裏,她又是如何緊張他、駕車送他回工作室。


    又旁若無人地在落地窗前,為他包紮傷口。


    即使聽不見,也不耽誤她聊天說笑。


    一串糖葫蘆就哄得她心花怒放,一口沒咽完就咬下一口,塞得嘴巴鼓鼓的...


    他司瑾年是苛待著她了嗎,別人給的東西就那麽好吃?!


    “我讓你上車,你瞪眼睛看我幹什麽?”


    明知道她聽不見,可就是控製不住脾氣跟她好好地、慢慢地說!


    司苒回頭,尋見那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糖葫蘆,如同她破碎的心!


    能牽動她情緒的,始終與司瑾年、且僅僅與司瑾年相關。


    她之所以懷念江邊的初雪、喜歡糖葫蘆的味道,並不是事件本身帶給她的歡欣。


    而是每年的這個時刻,司瑾年都在陪她賞雪、看景,吃她遞到他嘴邊的糖葫蘆...


    往事曆曆在目,心境不複從前。


    糖葫蘆含在口中久了,那一點甜滋味盡數散去,剩下的山楂嚼著倒牙,咽下去反酸。


    司苒低下頭,扁了扁嘴角,“小叔,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吃糖葫蘆。”


    她平靜地經過司瑾年,向後走去,在保鏢隊伍的盡頭看見了那輛連號的豪車。


    後座車窗一降,司苒就主動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其實聽不見有聽不見的好處,閉上眼睛,世界徹底清靜。


    所以不管後麵的傅南星在茶什麽、陰陽怪氣什麽,隻把她當屁放了。


    “瑾年,司苒的情況好像真的很嚴重,她完全聽不見啊!”


    司瑾年坐到車上,瞥了一眼副駕駛,淡淡回答:“你不是探望過了嗎,嚴不嚴重,你應該很清楚。”


    傅南星滿臉委屈,“瑾年,酒後的事情你是一點兒都不記得嗎?昨晚你收到陸醫生的信息,氣得直接刪除,還說...你和司苒已經斷絕關係,別說她發燒,就是燒死了你也不管,你都忘了嗎?”


    司瑾年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葉堯...”


    “是,司總。”


    “先送南星!”


    傅南星忿忿地抿了抿唇,“瑾年,我有錄音,你說的比我複述的要難聽多了,你要聽聽嗎?”


    司瑾年皺了皺眉,“我沒有不信你...刪掉吧!”


    傅南星氣呼呼地坐正身體,“送我回集團。”


    司瑾年:“很晚了,有什麽工作明天再做。”


    “嗬,我又不是大老板,哪有權利把今天的工作推到明天做啊?”


    “南星!你在不滿意我嗎?”


    當然不滿意!


    不滿意你說話不算話,不滿意你對待司苒的與眾不同。


    仿佛和司苒相比,什麽並購案、收購案、集團發展、功成名就都不重要。


    隻要她失聯,你就瘋了一般四處找尋。


    你是長輩,疼她寵她慣著她都行,就是不能愛上她!


    傅南星看著他欲言又止,“沒有,我沒有不滿意你。”


    司瑾年:“回家,聽話。”


    車子停在一處高檔小區門口,司苒睜開了眼睛。


    “江瀾壹號”...


    是上次司瑾年為了哄她開心,讓周棠領她來的江景大平層。


    想來,現在已經變成南風集團的福利,成了發給這位傅總的“員工宿舍”了吧。


    忽然,身邊的葉堯拍了拍她,指了指後排的空座。


    很明顯,他的嘴型是:司總讓你坐到後麵。


    司苒倔強地翻了個白眼,“不去!有本事讓他打死我!”


    說完,閉上眼睛,全世界清靜!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什麽,有沒有發飆。


    反正到了恒仁醫院,她是被駕駛位的司瑾年搖醒的!


    她像躲瘟神一樣下車就跑進住院部,卻在等電梯的時候突然被他打橫抱起。


    司苒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敞開的領子下,胸口一片瘀血。


    她有些悵然,自見了他臉上掛彩,都沒問問他為什麽受傷,都哪裏受傷...


    受傷了還要抱她,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她越掙脫,他抱得越緊,“別動!你在發燒!身體沒好就出去吹冷風,你真想一輩子都失聰?”


    司苒猜不出他說什麽,不過從他的表情上看,他肯定在很嚴厲地指責她。


    電梯上行,她越想越氣,“不是說不管我了嗎,那你現在抱著我算怎麽回事?不是要放我自由嗎,我就跟喬先生說了幾句話就受不了了,還扔我糖葫蘆?我還沒證明離開你我過得有多好,你就把我抓回來,司瑾年,你好慫!”


    “司苒,別以為你生病就可以口無遮攔...”


    司苒根本不管他說了什麽,“你霸道、控製欲強,你覺得我在裴寂身上吃了虧,那我以後接觸的所有男人就都是裴寂!你隻做你認為對的,不在意我的想法,也不聽我解釋。”


    “你既矛盾,又強行占有,種種行徑都是愛我的表現,卻從來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我說你慫,說錯了嗎?”


    司瑾年喉結上下湧動,緊盯不斷攀升的數字。


    司苒還在一股腦兒傾吐不快,“今晚在江邊,若不是喬先生救我,我和你現在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他為救我受傷,我不僅要送他回工作室給他消毒包紮,我改天還要請他吃飯,我還要跟他簽合同,任職他的工作室!”


    電梯門開,司瑾年抱著她快步向病房走去。


    “你要是橫攔豎擋看不慣,現在就放我下來,我寧可在外麵自生自滅,也不住你的醫院!”


    踏入病房的一瞬,司瑾年將人放下來,反手鎖了房門。


    下一秒,握著肩把她抵在房門上。


    “司苒,我忍你好久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司瑾年的掐脖吻已經落了下來。


    碾壓廝磨,瘋狂凶狠。


    司苒被控在方寸之地,無力招架。


    從沙發,到病床,再到浴室。


    正題未到,司瑾年的一通來電打破了一室旖旎。


    衣服是怎麽一件件脫了一地,現在就怎麽一件件撿起來穿上。


    他一臉抱歉,抱著司苒大聲耳語:“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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