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涵和趙小曼相繼以最快的速度閃過自己的身側,周蓬蒿的心一下子空了許多,像是生生被人剝離了某一種情緒,那裏麵有悲傷,甚至還有些輪回的味道。即便是有蝰蛇速度的加成,但是他依舊趕不上二人,夏天海更是不堪,這家夥雖然能勉強和自己打成平手,但是在阻攔顏子涵和趙小曼的過程中,卻被各自打了一掌,現在兩個腮邊都腫著,人也暈倒在地。


    地上躺著的就像是一個腫脹的豬頭。


    周蓬蒿朝著光亮的方向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這條道不僅窄如羊腸,甚至還有懸崖的凶險。


    往下看去,竟然有一個莫名之高的峽穀。


    就當他探出身子往下看的時候,一股冷冽的寒風卻忽然間席卷而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啊!”的一聲慘叫,周蓬蒿整個身軀被直接扇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身後的懸崖峭壁之上,兩顆牙帶著血絲從他嘴裏吐了出來。額頭上還多了一個肉眼可見的三角符號。這符號和空中閃耀的紫色光雲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聯係,亮點在慢慢拚湊成型,串聯起來,竟然成了一個天爐鼎的模樣。小鼎慢悠悠地飛了過來,然後軟軟地落在周蓬蒿丹田處,一寸一寸地熨勻了想暴動而起的蝰蛇。


    在它的撫慰之下,蝰蛇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額頭也不那麽疼了,那三角符號也在慢慢消弭,天爐鼎也隻剩下了腰間掛著的黑色小體。


    周蓬蒿試探地摸了摸這小鼎,它像是有靈性一般,躍然半空之中,然後又輕輕落在他的手掌之中,竟然還在他的手心撓了撓。


    “他喵的,我這是在夢中還是喝醉了?居然被一座小鼎給調戲了。”周蓬蒿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眼皮,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手裏正在逐漸變小在掌心跳舞的天爐鼎,心情無比震撼。


    不一會兒,小鼎的形體已經慢慢消失,像是沾在手心的一滴墨水,已經幹涸了,然後再沒有了痕跡。


    也不能說沒有痕跡,它在他的手心處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紫痕。


    自己的這具身體就像是一個收容站,天爐鼎就像是這裏的老大哥,蝰蛇並不排斥它,甚至還會黏著它,它的能量巨大,它還可以穩穩地鎮壓天珠遺留下來的複製遺傳因子,甚至還在毒經內力的幫助之下,自己和它建立了某種聯係,周蓬蒿覺得自己的丹田之間充滿了能量,有些尷尬的是那男性特征凸顯,自這小鼎“蓋章”以來,自己的某部分居然...又...生長出了好幾公分。


    小鼎跟蝰蛇的選擇不一樣,它專攻下三路,蝰蛇的選擇從後跟到臂彎,現在就像是一個很好看的花臂紋身,平素的時候顏色很淡,並不顯山露水。而小鼎則一來便鑽入了周蓬蒿最為尷尬的位置,這如同金箍棒一般可以隨意縮小變大的玩意,再度顛覆了他的認知。


    若這蝰蛇是天蛇星的保護神,天珠是天藍人的遺傳舍利,這小鼎又是何方神聖?地球人也沒多少人把它當成圖騰啊,石之軒石師就一直對它諱莫如深。


    周蓬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若幹痕跡,心道我的身體是他喵的基地麽,誰都可以來占領一塊?短暫發飆之後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這很可能是一個機遇。


    “天蛇星的護教蝰蛇已經認你為主,巨人舍利也出現了,我這等靈物出場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麽?集三方之所長,周蓬蒿你屬於超級得益的一方,怎麽還一驚一乍的,居然有排斥之心。”悶悶的像是鼓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蓬蒿回頭一看,卻看了個寂寞,身後自然是什麽人也沒有。


    這聲音就像是從自己體內,準確地說,下半身發出來的。


    “靈物?你不是石師的武器麽,哪裏來的靈性?還有,你什麽毛病,鑽人身體內作甚,還是如此尷...尬...的位置。”周蓬蒿滿頭黑線,原本以為這小鼎就是個飾物,此刻這詭異到了極點的一幕又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由得有些懵逼。


    小鼎威脅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周蓬蒿,你少比比咧咧,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應該知道,天蛇人、天藍人和地球人三分地球的局麵其實是勉強維持了一份平衡,現在有外因介入,想要破壞這種平衡,汲取我們地球的靈氣,一場惡戰已經是蓄勢待發了。小子,你身上有慧根,天蛇星的護教蝰蛇和天藍人的遺傳天珠都不一例外地選擇了你,說明他們認為你能阻止這場地球浩劫,你就是所謂的天選之子!嗯,大家都選你應該是有道理的,我是偷個懶,勉勉強強地跟個風。你記住: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斯人說的就是你這個叼毛。你要是逃了,會遭到報應的。我們這些靈物不喜歡你們人類的彎彎繞繞,我們隻認死理,嗯,死理就是把人往死裏整的那種理。”向後邁腿的周蓬蒿聞言隻能把僵硬的腿又生生拖了回來。


    當然,顏子涵和趙小曼的謎題遠沒有解開。若子涵是天藍人,董佳是天蛇人,那趙小曼又到底是誰?他們之間好像有著某種前世的糾葛,一直放不下解不開...


    現在轉身離開,就是落跑,遠遠談不上華麗,好奇心十足的周蓬蒿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哪怕這種好奇心被恐懼給支配了大部分,他的眼皮在噗噗亂跳,當然最要命的是丹田,像是要爆炸似的。“小鼎,太熱了,我會不會原地爆炸?下...麵像是有一團火。”往旁邊走了幾步,周蓬蒿突然站定,眼神往下看著道:“我現在還是在是雙湖的內部麽?你到底是一座鼎呢還是其他什麽玩意?”


    聞言,小鼎的聲音變得清脆了不少,與方才的老態龍鍾不同。“我去你喵的周蓬蒿,首先我不是玩意,其次你下麵有一團火,那是因為你在同時想著兩個女人,激發了那兩條淫蛇的火性,與老子無關。還有鼎爺友情提示你一句:你這小身板,一個都搞不定,還想著兩條美女蛇,你也夠活該的,這叫做被那什麽火反噬,懂了唄?你丫別大驚小怪的,我的聲音發生變化,是因為你的身板雖然不強,但是裏麵的營養倒還算豐盛,怪不得天蛇星護教妖蛇會選擇你,一千多年了都不願意離開。我也充分吸收了這些營養,自然會返老還童,變得力量十足。”它得意洋洋也懶洋洋的聲音從周蓬蒿的丹田傳了過來。


    聽說自己成了一鼎兩蛇的營養基地,周蓬蒿臉色有些發綠地道:“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小鼎,你能不能從我那裏出來,換個地方居住?”


    小鼎拒絕道:“不行,我要代表日月星辰,看著你這個天選之子,不能犯倒反天罡的錯誤。”


    周蓬蒿大駭道:“你的意思你要監視我的性...福生活?”


    小鼎砸吧了一下嘴,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道:“不是監視,是監督。”


    周蓬蒿被它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小鼎傲嬌地道:“大哥,別磨嘰,既成事實了,就讓我清靜一點。順著東湖磚窯這條路你直接往下走,就能出去。還有,從這一刻開始,我拒絕回答你任何囉裏吧唧的問題,我可是一個有個性的靈物,再跟你這凡人嘰嘰歪歪下去,靈根估計要掉光了。”


    周蓬蒿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道:“剛才出去的顏...兩個女子他們去了哪裏?我該如何阻止這場人類浩劫?”


    小鼎在他丹田處抽了抽,卻沒有再回應他,臨了之前來了句沒頭腦的話:“已是諸神黃昏的狀態,各自還有最後一支舞蹈,這裏麵你應該起不了什麽作用吧,你享受你的生活即可,不用承受太多的責任。”


    周蓬蒿順著它留在腦海裏的地圖,走了大約十分鍾的羊腸小道,像是又回到了地麵,那眼前的雙湖豁朗開朗。


    外麵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般,他急不可耐地推開眼前的虛掩之簾,映入他眼簾是道紅木門,裏麵有一股濃烈的古木的味道。


    周蓬蒿嗅了嗅鼻子,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麵還真是別有乾坤。眼前就像是一個虛幻的時空,沒有人,牆壁上繪著奇怪的紋理,有幾分分裂開來的蓮花之態,然後又像是活了一般,這分開的花紋竟然慢慢聚攏,成為一幅完整的蓮花圖案。


    煙霧繚繞,看上去什麽都沒有動,隻是那顏色在一直變幻,從紅色慢慢變淺,然後又慢慢地變得濃鬱,不再像是一幕壁畫,而像是一朵漂浮在空中的雲朵,逐漸縹緲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麵前不遠處的雲朵下方,那裏竟然是一條指頭般粗的紅、綠兩條小蛇,有些像自己手臂上的兩個“跟屁蟲”。


    這就是所謂的天藍星和天蛇星的圖騰麽?怎麽會出現在同一幅畫卷之中?


    周蓬蒿眉頭微皺,小鼎要告訴自己什麽呢?跟屁蟲蝰蛇和蓮花天珠之間有著什麽樣的聯係?他心潮澎湃的時候,身體裏的血液瞬間沸騰,腦門上的青筋暴突,已經呈現出了一種絕綠色。


    綠色,我去,我是被誰給綠了麽?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這綠色還未消弭完畢,一股紅色也以同樣的速率在自己的身軀裏遊動起來。


    好來不來,這倆跟屁蟲要作妖麽?


    周蓬蒿頓時滿頭黑線。


    雙湖以前可不是湖,是兩個有著千年傳承的窯廠。在張馬祥的治下被生生打通,然後挖地三尺成了兩條人工湖,原本是兩條死湖,不知道為什麽裏麵的水卻始終是清冽的,有地質學者來考察過,也是結論驚人:這裏的湖水和運河水係出同源。這他喵的有些扯遠了,這內湖和運河隔著好幾座城市呢,彼此之間又不通。當然,現今社會的專家可信度也不是那麽高,大夥都是當笑料來看的。


    其實這種地理麵貌上的改變,在老天啟湖人的心目之中是不對的。據說天啟湖的這兩個磚窯,一個是公窯一個是私窯,在民間坊下有著公母之分,生生連通是亂調陰陽,破壞了大天啟的風水,是自招天譴的做派。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是在遭遇天譴麽?不應該全城的人一起經曆麽?這玩意還興選代表?我他喵的又被選中了,我真是顧福安所謂的“天坑”麽?周蓬蒿手臂的紅、綠色在逐漸變淡,這兩貨像是約好了要脫離他的身體,這種剝離一般的痛感讓他齜牙咧嘴,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與此同時,牆壁上兩條小蛇也在慢慢蠕動,像是有了魂魄一般,那蠕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竟然是向著周蓬蒿的方向撲了過來。


    “他喵的,又來兩條麽?別過來,老子拒絕!”周蓬蒿下意識地抬手一擋。


    然而,一道無形的巨大的力量阻擋住了他,像是被定風珠定住一般,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周蓬蒿愣住了!額頭冷汗直冒,這圖案不會要把自己給吃了吧!


    “自己人,自己人!”周蓬蒿勉力地把自己的雙臂給抬了起來,空中那倆蝰蛇圖案像是噎住了一般,生生地凝住了,眼睛在滴溜滴溜地看著周蓬蒿。


    這停滯也就數秒的時間,然後他們不管不顧地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目標正是周蓬蒿高高舉起若投降狀態的雙臂。


    他麽,又被“日”了,一陣鑽心的疼痛過去。


    這下好了,對稱了!


    兩個手臂一邊兩個跟皮蟲,成了標準的花臂。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這小蛇們給活活玩死。你們倒是有伴了,老子的日子卻是越來越拉胯了。


    上麵布滿了小蛇,下麵還住著個多事的小鼎,這他喵的叫做什麽事?被玩壞的周蓬蒿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


    此刻,熬不住的小鼎終於說話了:“別緊張,周蓬蒿,這是幻覺。你看清楚,你的手臂還是兩條蝰蛇。”


    周蓬蒿無奈地哭訴道:“既然是幻覺?那我為什麽像是分娩一般地疼?”


    小鼎賤賤地道:“那是因為天蛇星人比較蠢,進化就是一加一地硬塞,所以它們每次進化你都會痛苦。”


    硬塞,的確是這種感覺!等一下,進化?又是什麽鬼?


    周蓬蒿的臂彎間紅綠之色大盛,他定睛一看,手臂處確實不是四條,剛剛的幻覺已經消失,又變回了原先的兩條,隻是這小蛇的體積好像大了不少,自己就像是紋了個超級大花臂一般。


    變大的蝰蛇像是被這小鼎的話給激怒了,他們順著自己的身體向下快速地移去,這是要掐架麽?


    小鼎還在繼續挑釁:“兩條小蚯蚓,來,給爺爺做個馬殺雞。”


    “雞你妹!”


    “砰砰砰!”周蓬蒿的體內像是有一汪雙湖似的,現在有很多人一起朝著湖麵在扔石頭。咚咚咚作響,雖然不那麽痛苦,但是周蓬蒿也是不堪其擾,他雖然是宿主,但是這個宿主當得足夠窩囊,就像是一個收不到房租的房東,總被那惡棍房客們欺負。


    這時,一道女子聲音突然在方才蝰蛇移動的牆壁間響起。“是那破鼎把你帶進來的麽?這個混賬。”


    這是幻覺?回聲?


    還是啥天外來客的金屬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周蓬蒿朝後連退數步,再度凝目掃了一眼四周,卻是什麽人也沒有!


    被這幾個有靈性的東西給折騰到幻聽了?周蓬蒿腦中剛升起這個念頭,那道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聲音極其尖銳刺耳,像是在直擊靈魂:“小子,你把蝰蛇定在空中作甚?你是來挑釁的麽?咦,不對,這是幻影,它們竟然進入了你的身軀,什麽鬼,天蛇星的圖騰居然選擇你這麽個呆瓜,這兩貨是瞎了麽?”


    這話讓周蓬蒿一臉的豬肝紅。


    要不是對方實力不清楚,他幾乎就要當場發飆。


    “咦,天藍人的蓮花天珠怎麽也跟著動了?也是你的鬼吧?你究竟是一個什麽鬼?”


    “我是什麽鬼?你他喵的人影都沒有,你問我是什麽鬼?”周蓬蒿愣住,內心os不已:“我手腕裏那蓮花天珠不是給了顧清了麽?”


    “顧清?這個名字很熟悉。”像是聽到了周蓬蒿的腹語,


    女聲沉寂了一瞬,讓人難受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滋滋”的回聲道:“不對,我肯定你不是當初那人,你到底是誰?這破鼎是不是喝了假酒了,什麽牛鬼蛇神都往我這裏帶?”


    這小鼎,蝰蛇,天珠之間有著異常緊密的聯係?這女子像是對他們都很熟稔的樣子。


    雙湖的氣氛也詭異得有些離譜,他們都是天外之物麽?這裏是地球人與這些鬼東西的分界?是他們說的那個自由之門?周蓬蒿雖然聽的是滿頭霧水,但是也在慢慢地捋清線索。他不是一個無腦之人,麵對困難的時候也不會第一時間選擇退縮。


    這時,神秘的女子聲音又凝滯了一下,像是克服了啥障礙一般,驚訝地道:“天蛇星護教蝰蛇的母體竟然都集中在你身上,還與你進行了血脈融合。這倆傻缺居然認你為主,你身上難道有那個族的血?人類,你快點過來,讓我抽點血出來看看?”


    周蓬蒿很是排斥地道:“我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想得美。”


    女子道:“我又不要你的發膚,我要你的血啊!不多,30%就可以。”


    周蓬蒿暴走,狂怒地道:“有多遠離老子多遠,再嘰歪老子再怕也要和你幹。”


    女子咦了一聲,然後道:“就憑你一個弱雞?幹我?這是一千年來我聽到的最無聊的笑話。”


    “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未見人影,隻聽到空氣中衣袖揮動的微響,周蓬蒿被空氣抽了一個響亮的大嘴巴,這巴掌極重,打得他牙齦出血。


    女子羞赧地道:“你這人,用詞太不雅了,你居然要那個人家,真是bt!”


    周蓬蒿一頭黑線地噴道:“你懂個屁,這他麽的幹是戰鬥的意思。”


    女子更加不爽地道:“戰鬥?什麽鬼?你這螻蟻要和我單練,再練個三百年吧!嗯,和那兩條小蚯蚓一起練,你們都是螻蟻。”


    周蓬蒿被定住了身形,連忙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滿臉疑惑地舉起雙臂道:“好了,別廢話了。我承認你強。你方才說的兩個怪蛇認主?那並非我所願。你可以幫我拿掉它們麽?這玩意就像是紋身似的,難以祛除,我將來可是要考捕快的,它們就是個累贅。”


    神秘女子如聞天書一般怔了怔,好不容易聲音開始趨向正常,不再帶有刺耳的電鋸之聲道:“累贅?天蛇星人的至寶,圖騰一般的存在。你居然想脫離它們?瘋了吧你,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啊,一陰一陽,天地至寶,是能給你生命加成的,人類,你就是傳說中的傻子吧?”


    周蓬蒿心中腹誹不已:“你才傻子呢,這兩坑貨還為我的生命加成?關鍵時候沒有用,不用的時候把老子往死裏折騰,得了吧。”


    神秘女子長歎了一口氣突然問道:“我能問一下,你是在哪裏遇見的它?是在它最虛弱的時候,逼良...”


    周蓬蒿滿頭黑線地道:“逼你妹...我是那種人麽?”


    神秘女子的聲音陡然拔高道:“我去,你認識我妹妹?那你真完了,那貨才是真正的天坑。誰碰到她,誰就會倒黴一陣子,哦,不對,是一輩子,悠長的一輩子。”


    周蓬蒿徹底無語地道。“好了,姐姐,我錯了,我不說話了。”


    女子的聲音一驚一乍地又抬高了不少道:“不對,天藍人的戰神舍利也曾附體於你,這戰神一脈不是和巨人一脈水火不容麽?奇怪真是奇怪!還有那鬼見愁的小鼎,天敵一般的紅蛇綠蛇,這些相生相克的玩意都認了你?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麽?還是你有讓寶貝瞬間失明失聰的功能?”


    周蓬蒿差點要爆炸了心道:“不會說話少說點,老子要有這功能,第一個就讓你眼瘸。”


    神秘女子自言自語道:“讓我眼瘸?你想多了,你即便是有超能力,在我麵前也是個弟弟,你信不,我站著不動,讓你進攻,你連我的衣角都不會沾到。嗯,我覺得也許是這一世的霧霾太嚴重,嚴重到能讓他們都瞎了的地步。地球小子,我剛剛掃描了一遍你,我說的沒錯,你資質平平,就是普通人一個,這些玩意到底在幹嘛,胡亂押寶就不怕天譴麽?請告訴我,你這些...都是莆田...貨吧!”


    周蓬蒿苦笑著看著牆壁道:“大姐,你說的對,這些玩意選擇我,是它們眼瘸。我其實不配,它們太優秀,我一個都不想要!您這麽強,發發善心,都給我拿走吧,一毛錢都不用付的那種直接拖走。”


    聞言,女子先是驚訝,然後是徹底沉默了。“真不要,確定不是在矯情麽?”


    矯情個屁啊!老子比他麽的繡花針還真!


    周蓬蒿有些無語,他不想當這所謂的天選之子,這裏的世界到處透著詭異,他雖然有著偵探情結,有著濃烈的好奇心,但是不代表他喜歡讓自己的生活在一種未知的凶險之中,這些是所謂的神物也好,高科技的產物也罷,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了困擾。


    若是有可能,這些困擾還是盡可能地不要有。


    見那神秘女子沒有再說話,他目光再次落在了麵前不遠處正在蠕動的壁畫之上,眼中毫不掩飾著鄙夷和不屑。


    神秘女子突然問道:“人類,你確定想丟棄它們?”


    周蓬蒿連忙點頭道:“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我無時無刻不想脫離它們的控製。”


    女子悠悠一歎道:“這就是你們這個世界所謂的馬太效應吧,一個是你,兩個是你,然後大家都選擇了你。抱歉,這些天定的東西,我沒有辦法破除。你們天啟湖看上去不起眼,其實是地球上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甚至都不用之一。這雙湖曾是三族的分界之處,天蛇人和天藍人都不能出這個圈圈的。那慈航靜齋通往外界的自由之門,其實就是與他們的劃界。這些寶貝原本各屬一科,相互克製,現世被你們強行融合,這就是瞎扯幾把蛋,種族強融是件危險的事情,一旦無法共處的話隻能爆發戰爭,這是你們人類主動挑起的事端,那所有的因果都由你們來承擔。”


    周蓬蒿聞言神色黯然了下來,好奇地問道:“什麽因果,會地震還是海嘯?”


    神秘女子頓了頓道:“天機不可泄露,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將要發生大事件。嗯,破除因果沒有可能,但是可以慢慢地淡去痕跡。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們在歲月之中慢慢沉寂,不再醒轉,如此可好?”


    周蓬蒿楞了楞然後連忙驚喜地道:“這法子不折騰人的話自然可以,讓老子疼得死去活來的那種就算了。”


    神秘女子嗬嗬一樂道:“放心,無痛人流一般的微創,它們不會幹擾你的生活,它們之所以存在,也許是因為他們一千年前選擇了你,所以現世的因果就要由你這個普信男來承擔。”


    周蓬蒿聞言幾乎興奮地跳起來,再不會突然地蹦三尺高,也不會突然之間的血流滿麵,像是鍾馗一般了,那可以,相當可以。他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沒有找到女人的方向,他低聲道:“那我要如何做,才可以淡化他們的痕跡。”


    神秘女子嘖嘖讚歎了一聲,她的幻影從周蓬蒿麵前走了過來,套著他的耳朵道:“你腰間掛著的那個是天爐鼎,我教你一套壓製之法,這小鼎作妖之際,你可以如此這般...”


    她眉眼帶笑微微笑道:“我的這套壓製之法一旦使用了就無法停下來,因為因果已生,發生了就隻有兩種結果:第一種,它們聯合殺了你;第二種,你鉗製他們,讓它們為你所用,讓它們躺就躺,你不喚醒就是一裝飾物。”


    周蓬蒿聽的是血液沸騰,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老子不想再做最憋屈的宿主,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


    “別激動,不管蝰蛇最後的選擇是什麽?這個小鼎你是甩不掉了,它臉皮最厚,但確實是個寶貝,不會給你帶來困擾,甚至,會時不時地幫你一把,在我們那個時代,它被稱為好運之求,簡稱好球!”


    “好球個屁,我感覺它就是個烏龍球。”周蓬蒿腹誹道。


    這女人把話說完之後,猛然嬌軀一顫。這一顫有些用力過猛,竟然是直接把周蓬蒿從雙湖的出口給扔了出去。


    “我就說這他喵的厄運之球吧。”


    隻聽“撲通”一聲,周蓬蒿就像是一個人間大炮一般在湖大的校園裏飛了良久,然後猛地一下摔在了正在操場看書的孟佳凝的腳下,一個標準的狗啃泥的動作......


    “嚇老...我一跳,師兄,是你啊,你這出場方式...總是這麽不拘一格!對了,我正好有事找你,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孟佳凝站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像是藏著幾千年的期盼一般,竟然產生了一種讓人無法拒絕之感。


    “佳凝,我怎麽感覺你像另外一個人似的。”


    周蓬蒿整了整衣衫,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看著靜立一旁酷立的孟佳凝,此刻的她白衣勝雪,衣袂飄飄,那風姿,像極了謫仙人,讓人心中不免一動。


    這幾年和她相處之時沒有過的那種悸動,她就像是自己一個熟識了多年的戀人一般,讓自己天然有一種親近之感。


    孟佳凝嘴角先是一揚,旋即,那弧度又重重地沉了下去,那是一個相當苦澀的笑容。


    一向性情乖張的周蓬蒿竟然這麽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副駕駛室內,沒有一丁點的逃跑欲望,這副樣子讓孟佳凝有些迷糊,不知道周蓬蒿這小子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你覺醒了?”


    周蓬蒿一臉無辜地問道:“覺醒啥?”


    孟佳凝小嘴一嘟,倒是風情萬種,瞥了他一眼道:“當我沒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有些遠,你可以小憩一會。”


    周蓬蒿打了個哈哈道:“佳凝,你不會把我賣到山區吧?我皮賤肉糙的,可不值錢。”


    孟佳凝不氣反笑地瞪了他一眼道:“放心,就你這歪瓜裂棗的賣相,我的油錢都不一定能湊齊!賣你?我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邊話沒說完,竟然聽到這小子的酣聲,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她苦笑著關掉了車內的音響,旋即在路邊將車停好,極為溫柔地就像是一個小妻子似的把一個毛毯很是貼心地蓋在了他的身上。要去的地方是離市區100多公裏之外的天啟湖縣。


    這天啟湖縣,位於蘇省第一大湖太湖西南處,被四麵經過的湖泊貫通串連。這裏水闊天空,一望無際,遠遠看去是碧波蕩漾,這邊的水產物產極為豐富,盛產鯉魚,鯽魚、青魚和蝦蟹;水產物有菱角、鮮藕、蒲口草等,是遠近聞名的休閑之鄉。走到近處,可以看到漁舟出沒在煙波中,迎棹破浪,鷺翔鷗飛,風光迷人。


    孟佳凝的車技極好,繞著這天啟湖很是留戀地轉悠了一圈,然後才往湖邊的羊腸小道開去。這邊有些荒廢,和天啟湖邊的繁華構成了強烈的對比,但是這裏卻是傳說中的慈航靜齋的發源地,不少的大唐迷們還到這裏寫生拍照攝影。當地的政府也曾應運而為,專門在這裏開發了一個所謂的生態園。


    生態園其實也興盛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因為主題不夠突出,概念也與周邊的農莊小院重複,生意日趨慘淡,就慢慢地被閑置了。如今這裏到處都是荒田,就像是一個沒有落成的爛尾樓一般。此刻,一聲悠揚的風琴聲從遠處傳開來。


    “師姐!”兩個白衣勝雪麵龐姣好的女子款款而至,對著孟佳凝拱手施禮。


    “這位是...”看著孟佳凝懷裏夾著的昏睡男子,二女忍不住問道。


    “別問了,我有急事,帶我去靜齋內湖!”


    這爛尾破敗的庭院之後,像是一個平行的空間一般,走入深處,竟然是別有洞天。處在這一時空的靜齋就像是一個空曠的寺院,裏麵很有層次地分布著數百房舍,遠遠看去,多呈井字狀態分部。


    青金石鋪成的大道略顯繁華,把這些發亮的石頭連接起來,宛如一個金光大道一般。最有特色的是這裏的屋舍皆是依山勢層層上升。


    人每登一層,就像是向著命運的極限攀登了一層似的。


    整座山上繁花似錦,花團錦簇,山道旁遍植樹木花草,引得山上的泉水灌成流,在園林一般的居所中穿插,進而形成小橋流水,池塘亭台等無窮美景,給人一種美麗和諧的感受。


    周蓬蒿已經醒來,他的意識還有些模糊,看著眼前極具江南園林的景致有些訝然,置身其中,仿佛像在一個依托山頂而建的大花園內。


    這花園裏樓閣崢嶸,建築典雅,背靠飛瀑小湖,屋前果樹婆娑,景致極美。一個破落的院子之後,誰想得到這裏的規模如此宏大。周蓬蒿驚訝之餘不由得盛讚道:“這裏是人間仙境麽?陶淵明的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


    孟佳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少說話,慢慢覺醒自己。”


    感受著大自然的鬼斧天工,這一刻,那些與自己遙隔萬重山的山山水水一下子和自己親近了不少,他的心中湧起溫馨寫意的感覺,就像和嬌妻隱居於安樂溫馨的小窩中,這是非常新鮮的感覺,他不由得脫口而出:“佳凝,我願意的!”


    孟佳凝被他唐突的話語弄了個大紅臉,旋即聲音極小地問道:“願意你個頭啊,是不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你好奇心這麽重,不問問這裏是哪裏麽?”


    周蓬蒿的抬頭紋清晰可見,他是滿腹的疑問。湊到孟佳凝耳旁,一把抓過她的纖手,很是正色地道:“哦,sorry,我真不記得是哪裏,我以前曾經來過麽?和你一起來的麽?用你的小手讓我感應一下?”


    孟佳凝沒好氣地一把抽回了手道:“我讓你找回憶來的,不是讓你來耍流氓的。”


    周蓬蒿俊目閃亮,突然指著後方一座在燈火下黃芒閃閃,比其他殿宇小巧得多的建築物猶疑了一下道:“這話說的,我這不情不自禁麽!咦,這裏倒是有些印象嗎,像是前世來過一般。”


    孟佳凝在他耳畔輕聲道:“別說話,用心與你的兩個蝰蛇溝通,讓它們帶你進入回憶。”這聲音太動聽了,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樣,讓人困意大作。


    一瞬間,這黃色小屋也瞬間變得光芒大盛,呈現出那種詭異的淡淡的紫綠的光芒。


    “沒錯,就是這裏。”萎靡的周蓬蒿突然精神大振道:“我知道了,這裏就是蝰蛇的家。怪不得這一路它們不跳不鬧,像是一個回門的大姑娘一般。我能感受到它們的心潮澎湃和那種故意為之的壓製,原來如此,謎底解開,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跟過來的兩個女子聞言為之咋舌。我的天,傳說中的兩聖物居然認了眼前的男子為主。這個人就應該是那一位消失多年的師兄不成?他是我們靜齋的聖主麽?


    失蹤多年的秋掌門選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玩意?


    周蓬蒿天然熟地拉過了兩女的小手,竟然一本正經地扯起了家常:“兩位姐姐?你們給我聊聊這蝰蛇的來曆吧。”


    見此場景,孟佳凝差點沒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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